潔癖是病,得治。
怎麽治?
當然是以毒攻毒,讓他有了肮臟到極致的經曆後,潔癖自然不藥而愈。
老中醫偏方,絕對靠譜。
屎裡泡過澡的人,世上還有什麽惡心的東西有資格讓他嫌棄的?
趙孝騫默默地幫助蕭光敬成長,強大,無敵。
一切都是為了兩國人民的友誼。
然而,錢仲深卻非常憂慮,昨夜做的一切,似乎有點過分,蕭光敬本來就是個無理還要胡攪蠻纏的人,昨夜遭受如此橫禍,若執意要求大宋追查,
怕是不好交代。
「交代啥?誰來交代?」趙孝騫警了他一眼,道:「昨夜他從走出院堂宴席,到鬨肚子,再到掉進糞坑,從頭到尾隻有他一人,純粹是他自己倒黴,他需要誰交代?」
錢仲深恍然,原來世子早在謀劃此事時,就已經考慮到了善後。
沒錯,從頭到尾都是蕭光敬自己倒黴,這期間根本沒人出現過,蕭光敬能怪誰?
若說天衣無縫,倒也不至於,酒裡的巴豆,茅房木板被鋸過的痕跡等等,隻要有心追查,還是會發現蛛絲馬跡。
然而,這裡是大宋汴京,趙孝騫的主場。
巴豆,木板什麽的,早在蕭光敬被撈起來後,便迅速被人銷毀了痕跡。
完美無瑕的陰謀。
「會不會影響宋遼談判?蕭光敬若挾機泄憤,抬高遼國索取的條件,我等未免辜負聖恩———.」錢仲深遲疑道。
趙孝騫笑了:「問你一個問題,當初剛進城時那個囂張跋扈的遼使,和如今被糞坑泡過的遼使,讓你挑其中一個跟他談判,你選誰?」
錢仲深想了想,終於也露出了笑容:「老夫明白了,世子所做的一切,
是為了將遼使的氣焰打壓到最低,那糞坑不僅泡了遼使,也泄了遼使的氣勢,談判桌上與我大宋談條件,他們很難不心虛。」
趙孝騫嗯了一聲,道:「官家的意思是,今年的歲賜維持往年之數,官家一文錢都不想加,所以咱們大宋跟遼國其實沒什麽可談的,現在能做的便是想儘辦法讓遼使妥協。」
「官家今年親政,若答應了遼國漲歲賜,對官家的皇威無疑是個打擊,
臣民非議四起,也影響官家推行新政。」
看了看天色,趙孝騫道:「時候不早了,錢侍郎,隨我一同去探望遼使。」
錢仲深驚:「為何要探望他?」
「你這人還有沒有良知?遼使昨夜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作為正副使,慰問一下遼使不是禮數嗎?」
錢仲深無語歎息。
幕後黑手居然主動探望受害人,我大宋禮儀教化天下,怎麽會出了這麽一號人物。
鴻臚寺館驛。
趙孝騫下了馬車,迎著刺眼的陽光,打量館驛的牌匾。
這座館驛是隸屬鴻臚寺,通常不對外開放,專門用來招待異國使臣。
大宋為了決決上國的麵子,館驛內裝飾得無比豪華,奢靡程度甚至比王府還過分。
與錢仲深並肩邁進門,館驛內的官員急忙迎了上來,朝二人行禮。
從這位官員古怪的神色中,趙孝騫能看出來,這貨必然是昨夜參與坑害蕭光敬的幫凶之一,搞不好酒裡的巴豆就是他下的。
當然,昨晚的事不可言,大家都必須把事兒爛在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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