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不是請客吃飯,刻膛線也是。
有些精細的活兒,真隻能讓專業的人來乾。
農夫揮鋤頭,鐵匠搶錘子,流氓當街脫褲子,專業的人乾專業的事。
槍管內的膛線絕對屬於技術活兒,而且以大宋目前的原始工業水平,很難實現機器刻膛線。
以趙孝騫廢物般的理工知識水平,也造不出刻膛線的工具機。
現在唯一的辦法,仍然隻能靠手搓。
所以趙孝騫需要的不是鐵匠,而是幾個八級鉗工,他們的手必須比外科大夫還穩。
這樣的人才真的很難找,或許要發動皇城司的密探才有可能找到。
目前的條件下,趙孝騫隻能仍舊用沒有膛線的燧發槍,防身的話也算勉強夠用了。
畢竟沒有哪個刺客會蠢到三百步外發起進攻,燧發槍能保證三百步內又準又快。
於是趙孝騫當即令兩名鐵匠乾活兒,按照原來的規格打造兩支燧發短管槍。
這次的活兒輕車熟路,鐵匠很快造好了。
兩支烏黑錚亮的燧發槍握在手裡,趙孝騫能感覺到槍柄上傳來的幽冷的寒意。
火藥和鐵丸更容易,不過趙孝騫還是很謹慎,既然火藥秘方已交給了趙煦,自已要配置火藥的話,還是得告訴趙煦一聲。
趙煦很大方,當即就同意了。
經曆了生死劫關,被趙孝騫從水裡撈出來曬乾後,如今的趙煦對他特彆信任。
皇帝不會把救命恩人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事實上滿朝文武基本沒人知道趙煦經曆了什麽。
但趙孝騫明顯能感覺到,趙煦已將他當成了心腹,是那種可以在任何時候都能放心把後背交給他的心腹。
心腹想配點火藥,造兩支槍防身,有什麽問題?
完全沒問題。
一切打造妥當後,趙孝騫拿著槍在王府後院找到了趙顥。
一支烏黑嶄新的燧發槍塞到趙顥手裡,還搭配了一袋火藥和一袋鐵丸。
趙顥新奇地把玩一陣,不解地道:「我要這玩意兒作甚?」
「防身。」趙孝騫言簡意炫地道。
趙顥笑了,臉上的肥肉褶子漾出了肉色的波紋。
「本王出入扈從如雲,禁軍護侍左右,何需親自防身?」
趙孝騫淡淡地道:「當初孩兒在暗巷裡遇刺前,
也是這麽想的。」
一句話壹得趙顥半響不吱聲。
你以為噎一句就完了?不,趙孝騫必須孝出天際。
「父王風流,四處甩籽,外麵私生子多不多我不知道,但仇家一定不少,被你糟蹋過的小娘子中娘子老娘子,她們沒丈夫沒官人嗎?
「她們的丈夫蒙在鼓裡倒也罷了,若是知情而懷恨,父王可要小心了,莫教他們找到機會,命懸一線之際,這支槍或許能保父王一命。」
趙顥當時臉色就變了,趙孝騫暗暗歎息,從活爹的表情能看出來,老家夥果真睡了不少有夫之婦,活脫一現實版的西門大官人。
原本比較抗拒的趙顥,立馬不動聲色地將燧發槍插入腰帶中。
父子倆都是惜命如金的人,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嘴可以硬,但身體一定要誠實,
收下槍的趙顥表情若無其事,與趙孝騫並肩坐在石階上。
「兒啊,官家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