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什麽忠君報國,趙孝騫其實仍是一個利己主義者。
今日所做的一切,初衷依然是自保。
我搞出新武器,新戰法,你們上戰場哐哐狠揍,多打幾場勝仗,最好能把華夏統一了。
我在汴京仍然喝著酒,摟著妞兒,過好這該死的富貴又榮華的一生。
各取所需,豈不美哉?
相比趙孝騫的淡定,趙煦和龍衛營一眾將軍卻激動得渾身顫栗。
剛才,趙孝騫的命令不過短短三句話。
三句話,徹底改變了這個時代的戰爭模式。
原來火槍還可以這樣玩,原來可以原地不動便能徹底碾壓鐵騎。
原來,曾經讓大宋將士們無比絕望的遼騎衝鋒,其實也沒那麽可怕。
扣動扳機,便可破了遼騎的無敵金身。
龍衛營的將軍們眼神熾烈地盯著趙孝騫。
現在他們知道了,大宋有一位皇室宗親,爵封「楚王」,楚王唯一的兒子造出了一種仿佛附著神罰之力的利器。
這個改變大宋的人,名叫「趙孝騫」,一個十八歲的少年郎。
趙煦眼睛半闔,靠在椅背上,深吸了口氣。
心底深處,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頂開了巨大的壓力,頑強而執拗地冒出了綠芽。
趙煦不知道心底深處的東西叫什麽,或許它叫「勇氣」,也或許,它叫「野心」。
腦海裡赫然回憶起當初福寧殿內,趙孝騫與他的君臣奏對。
趙孝騫說,大宋的將士缺乏勇氣,大宋文貴武賤的格局不對,大宋將士需要尊嚴和地位,他們才願意為官家犧牲。
那時的趙煦,將他的話記在心裡了,但趙煦仍然看不到希望。
推行新法,與群臣鬥智鬥勇,本就令他焦頭爛額,說實話,他沒有精力也沒有魄力改革軍隊。
可是今日,在這新式武器和新的戰法麵前,在親眼所見武器的厲害之後,趙煦終於產生了一些懵懂的心思。
當初趙孝騫在他心裡種下的種子,沒等多久,已經發芽。
深深地注視著趙孝騫,趙煦沒有誇讚他的武器和戰法,卻隻是黯然一歎。
「子安大才,朕還是小看了你,可惜……唉,你不應該姓趙的。」
趙孝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表情漸漸震驚,腦海裡已腦補出了一幕幕蕩氣回腸的狗血畫麵。
某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一個繈褓裡的天選之子被扔在垃圾堆裡哇哇大哭,被年輕的楚王路過發現,撿回家悉心照料養大……
長大後的天選之子豐神俊秀,陽光開朗大男孩,而撿他回來的楚王卻胖成了球。
「難怪……我跟父王長得一點也不像。」趙孝騫喃喃自語:「如果不是親生的,我再啃他的老,是不是有點冒昧?」
確實冒昧,因為趙煦聽到了,頓時氣極。
「你,你你!你到底在想什麽?莫逼朕抽你!」
趙孝騫更愕然:「官家剛才不是說……」
趙煦氣道:「朕的意思是,你若不是宗親該多好!朕倒寧願你不是楚王叔親生的。」
當著諸位將軍的麵,有些話趙煦不方便說出口。
趙孝騫如此大才,趙煦又正是身邊缺人才的時候。他真的很想給趙孝騫更多的權力。
甚至讓他自領一軍,由著他的想法改造,最後再送到邊境,讓遼騎試試鋒芒。
趙煦實在太想打破如今的宋遼局麵了,每年遼國遣使催要歲賜之時,便是趙煦最屈辱的時刻,他真的受夠了遼使的囂張氣焰。
然而趙孝騫的宗親身份,終究成了阻礙他前程的天塹。
趙煦能封他實權官職,朝堂的議論或能勉強壓下去,但兵權這東西實在太敏感了,趙煦目前實在沒這個魄力,他也害怕朝堂會翻天。
歸功於趙孝騫的神奇想法,今日君臣皆大開眼界。
但趙煦深知,利器雖在手,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