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二章 真正的逆賊(1 / 1)

五百餘騎靜靜守在永興門外。

皇城裡的火光,衝天的殺聲,淒厲的慘叫聲,都影響不了這五百餘騎分毫。

這些騎軍,無論是鞍座上的騎者,還是身下的戰馬,都覆蓋著青色的甲胄。

這些甲胄雖然並非是當年大唐李氏在戰場上縱橫無敵的玄甲,但也並非普通的軟甲,甲衣上和那突厥黑騎一樣,也有玄奧的花紋。

最引人注目的,是這些騎軍都有一條青色的披風。

這披風看上去很大很沉,但稍有微風,它們卻悄然往後揚起,就像是隨時就要張開的巨大翅膀。、

隴右節度使鄭竹的五百扶風精騎!

大唐騎軍之中最為精銳的騎軍之一。

是不是戰力絕對第一不能確定,因為並未和大唐彆的最頂尖的騎軍真正廝殺過,但這支騎軍絕對是戰場衝殺時速度第一的騎軍,真正的來去如風。

鄭竹此時就歪著半截身子,以一種懶漢的姿態斜靠在馬頭上。

他看上去很像是恨不得就在馬背上睡一覺。

但熟悉他的這些個部下,這扶風騎裡麵每一個騎者,都知道這個看似文文弱弱,像個書生模樣的將領每次這種姿態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是要乾一票大的,這屬於這個人獨特的大戰前放鬆姿態。

不過以前乾的任何一票大,也絕對不會有今晚上這一票大。

悄然從蘭陵坊的外圍離開之前,鄭竹就已經和他們說得明明白白。

長安城裡頭的這些人覺得我們有用,所以才將我們從隴右調過來。

但今晚我們哪怕乾得再好,在他們的眼裡也就是有用而已,李氏壓根就看不起我們,純粹將我們當刀使。

而且乾不乾得成那還是另外一回事,喪命的可能多過活命的可能。

所以既然大家都是肩膀上頂個腦袋隻有一條命可以揮霍,那今晚上我決定索性乾天底下最大的一票。

我打聽好了,到時候皇帝和他身邊的那些親信,會從永興門離開。

我準備找個好時機埋伏在那裡,將皇帝給宰了,到時候趁著平亂,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人擬個詔書,直接弄個皇帝當當。

我知道這聽上去有點異想天開,但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李氏今晚上抽不出多餘的人手了,他們的安排我清楚得很,除了皇帝和他身邊的高大伴應該是個八品,他們抽不出任何的八品過來。

咱們這隊伍裡頭,雖然隻得我一個八品,但李氏壓根不知道我是八品,就連經常來走動的李熏都不知道,他們一直以為我就是個卡在七品巔峰,要靠他們大發慈悲,賜予個什麼補全我缺陷的法門才能晉升八品的修行者。

但他們失算了。

我早就補全我法門的缺陷了。

我手裡頭還有一件可以使用一次的殘缺神通物,足以先牽製住那高大伴。

而且剛剛我派出去辦事的人得手了,如果你們願意跟我乾這票大的,我們到了永興門那邊的時候,就有一批專破真氣的箭在等著我們,我們到時候等李氏的車隊出來,用上這些箭,我感覺十拿九穩。

要出事也就是殺了皇帝之後,能不能穩得住局麵的事情。

這裡麵我也和人商量好了,先不說。

怎麼著,敢不敢和我乾這天底下最大的一票?

若是在平時,這扶風精騎裡麵有一大半估計不太想乾這一票。

但今夜見到這樣的亂局,而且隨著斥候不斷打聽的蘭陵坊的戰況,這些扶風精騎就沒有一個不樂意的了。

長安就那麼十來個八品。

一個王夜狐就厲害成這副樣子。

蘭陵坊就像是個血肉磨盤,東川白甲也算厲害的了,進去之後差點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沒成想自己的老大鄭竹竟然也是個八品。

既然很有可能活不下去,那還真不如搏一搏,精騎變王侯。

越是見識了王夜狐的厲害,這八品兩個字給人的勇氣就越足。

五百扶風精騎,一個不少的來了永興門。

皇宮裡連南麵的各司衙門都起火的時候,永興門打開了。

十幾輛馬車剛剛駛出永興門,就看到懶洋洋的伏在馬首上的鄭竹帶著五百扶風精騎堵住了大道。

為首一輛馬車上,就連車夫都是身穿著四品的官服。

一眼看清為首的鄭竹,這名官員第一時間瞳孔就劇烈的收縮,心中生出凜冽的寒意,但他臉上卻是露出驚喜的神色,“鄭節度使,幸虧你救駕來得及時。”

鄭竹一下子咧開了嘴,“對,幸虧我們扶風騎比較快,聖上在哪?”

這官員沉聲道,“彆耽擱時間了,後頭有追兵,到了聖上要去的地方,鄭節度使你記首功!”

“來,給他個首功!”

鄭竹在馬背上一下子坐直了。

他這人長得看上去文文弱弱,像個文官,方才趴著的時候像個痞子,但現在一下子坐直,卻是驟然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氣勢,就像是有一座山驟然矗立了起來!

他臉上還掛著笑容,但為首的這名官員隻覺得心臟都一下子收縮起來。

咻!

鄭竹那句話才剛剛出口,空氣裡驟然響起一聲異常淒厲尖銳的嘶鳴聲。

隻是一支箭矢,卻帶著猛虎出籠般的氣勢墜向這名官員的額頭。

這名官員身上真氣輝光閃耀,箭矢剛剛激射出來的刹那,他的左手已經出現一柄短刀,但這支箭矢頃刻到了他的麵前,他身上的真氣輝光一陣閃爍,當的一聲,火星四射的刹那,他的短刀即便精準無誤的斬中這支箭矢,卻依舊無法改變這支箭矢的運行軌跡。

噗!

箭矢無比強橫的釘入他的腦袋。

這官員往後一倒,紅白之物在馬車車門口鋪開,一下子就沒了氣息。

鄭竹的身後,一名扶風精騎緩緩豎起粗如兒臂的長弓弓身。

“驚風箭!”

車隊裡有人驚怒異常的喊出這箭矢的名字時,鄭竹看著那支箭矢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種專破真氣的箭矢果然名不虛傳,真的好用。”

“鄭竹,你也要謀反不成!”

一名身穿刑部官袍的官員厲聲狂呼。

鄭竹瞬間變臉,滿臉皆是森寒的殺意,他也厲聲大喝,“放肆,我聽人急報,說你們挾持聖上,企圖謀反,故來此救駕,你們還不交出聖上,格殺勿論!”

他第一個字才剛剛出口,驚風箭的淒厲嘶鳴聲再起,一支驚風箭極為精準的落向那名身穿刑部官袍的官員額頭。

然而就在此時,這名官員身後的馬車車廂之中伸出了一隻手。

這手伸出的刹那,那馬車車廂之中的人似乎還好好的坐著,但這隻手中指和食指朝著箭矢夾去之時,馬車車廂之中坐著的這人卻已經消失,他的人卻已經在那名刑部官員前方。

他的兩根手指輕而易舉的夾住了散發著暴戾氣息的驚風箭。

這種專破修行者真氣的箭矢,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這人隻是穿著一件單薄的月白色長衫,看上去身形單薄,也不像是武將。

鄭竹一眼看到這人的麵目,頓時吃了一驚,“林甫,怎麼是你?”

皓月高懸,灑下銀輝萬縷,這些月光此時紛紛朝著這名男子彙聚而去。

麵白無須的男子仿佛汲取了月光的精華,他的肌膚上散發著柔和而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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