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台閣的人和華滄溟的人幾乎差不多時候追上了顧留白所在的這支車隊。
回鶻神女?
顧留白和五皇子幾乎同時收到了這回鶻使團的密報。
“寂台閣啊寂台閣…”
五皇子對寂台閣的這番騷操作也是極其的無語。
寂台閣是他父皇的私器,他對這寂台閣是絕對不能沾染的,但現在可好,這寂台閣發現了應付不了的東西,居然直接給他傳信。
這是要坑死我麼?
“下次你們就算要給我報信,你們也直接將消息遞給裴雲蕖好不好?反正你們遇到這種八品修行者,也不是要我幫忙解決,還不是和華家一樣,想著顧凝溪這幫子人能幫忙盯一盯?彆通過我中轉了行不,我這腦袋就一個!”
他很無奈和鄭重的反複叮囑送信來的這寂台閣修行者。
寂台閣的這名修行者深有同感。
他和華家那個一路騎著快馬來的修行者在官道上大眼瞪小眼,內心都惆悵了很久。
怪不得這個人騎馬騎得跟飛起來似的,好像一路不服氣和自己飆馬,弄了半天也是追趕這支車隊來送這個信的。
早知道你也來送這個信,那我就不來了啊!
飆的好累,好氣!
……
“我父皇到底搞什麼鬼?”
五皇子和顧留白、裴雲蕖擠在一個車廂裡麵,百思不得其解,“我聽說這回鶻神女雖然是死了一個就能選拔一個的,但也不是時選時有的,萬一這回鶻神女死在了我們大唐境內,那他們怎麼辦?”
“你這都知道?”
顧留白一聽五皇子這個說法,就知道五皇子見識的確淵博。
他和回鶻人打交道打得多,所以他很清楚,回鶻立國以來,這也就是第二任神女,至於回鶻立國之前,那種大巫神女一般都是五六十年才出現一個。
可以肯定的是,回鶻立國以來,回鶻神女也是第一次出現在大唐境內。
跟著使團來,而且公然對外說回鶻神女在使團成員之中,那肯定不是一些門閥所能決定的事情,肯定是要去長安和皇帝談事情。
“這麼說來,墮落觀的那隻本命蠱和那塊真龍脂,很有可能就是這回鶻神女要的?”裴雲蕖之前對回鶻神女不了解,她聽了顧留白說了回鶻神女的挑選過程和神性之後,頓時對這種神女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五殿下,你要不要為我大唐增光?”
“什麼為大唐增光?”五皇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裴雲蕖笑得頓時有些意味深長,“三皇子都婚配了,五殿下你不是還沒婚配嘛,你要是把這回鶻神女那個啥了,那不是為我大唐增光?”
“你這腦袋瓜子一天到晚想些什麼呀。”五皇子頓時有些無語,“都不知道這回鶻神女多大年紀呢,你說這個。”
顧留白笑了笑,道:“我知道,這一代回鶻神女五年前真正成為回鶻神女,她那時十二歲,那算起來今年就是十七,而且我聽說回鶻神女神仙一樣的美貌,每一代回鶻神女都是如此。”
五皇子也笑了,“那也合適啊,裴雲蕖你和她去說說,讓她給我做妃子,我來為大唐增光一下。”
“哈!”裴雲蕖倒是沒想到五皇子這麼厚臉皮,“那等她到了長安,我找人給你去說媒。”
五皇子嗬嗬一笑,心想到了長安恐怕你是忙不過來,你先看好你的顧十五再說吧,現在就有上官昭儀和這一幫子幽州小姐,等到時和滄浪劍宗一比劍,不知道有多少個姑娘挖空心思想把自己脫光了往顧十五的被窩裡塞。
“給一個本命蠱,送一場際遇,這聽上去不錯啊。”顧留白笑了笑之後,卻是沉吟起來。
五皇子和裴雲蕖同時聽出了貓膩,“你該不會想用你手頭上那個本命蠱?”
“我這也是正兒八經的墮落觀本命蠱啊,雖然它有可能會炸。”顧留白想了想,道:“隻是不知道這支回鶻使團給能我什麼樣的際遇。”
五皇子突然起身往後方官道上飛掠出去。
裴雲蕖一愣,道:“你做什麼?”
五皇子的聲音傳來,“我讓那兩個人先留一留,說不定能順便讓他們帶個信回去,這兩個人趕路趕挺快的。”
……
唐人實在太狡詐了!
本地人太不講禮貌了。
溫海崖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查不出任何的端倪。
那個說書人被滅口了。
有人下了一個套子給他們鑽。
那消金開智丹的名字都足夠令他抓狂。
現在想起來,不就是花錢買智商?
這樣巨大的損失,就算是他也承受不住。
屋漏偏逢連夜雨,和他們交往密切的很多商隊,在關外都處於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生意做不成了。
他很清楚根源在哪裡。
他們和崔氏聯手,本來就是想徹底控製大唐往南、往西和往北的這些商路。
隻是付出了那麼多代價,那冥柏坡埋屍人一根毛都沒有掉?
若是麵對一個敵對的王國,一個強大的部落,他們回鶻和崔氏有的是對付的辦法,但這個冥柏坡埋屍人不是一個挪不了的石烏龜,他是兩條腿的狐狸,他的可怕不在於他能調動多少軍隊,而在於能夠整合那條商路上的很多股力量,在於他積累起來的信譽,在於他很有本事,能夠提供彆人所需的東西。
而且他睚眥必報。
隻要得罪他的人,很快就會遭受厄運。
現在崔氏和他們,就遭受了刺殺失敗的反噬。
出兵蕩平冥柏坡也沒有意義。
冥柏坡的位置對回鶻而言很尷尬,他們若是軍隊派得少了,那突厥黑騎恐怕就會覺得回鶻這些人是來送軍備的。
軍隊派得多了,大唐的軍隊便自然會有想法,回鶻的一些敵人,或許便會乘虛而入,攻擊回鶻的腹地。
而且冥柏坡埋屍人也不在冥柏坡,他在大唐境內,要去長安。
後悔藥都沒得吃。
聯合崔氏,這原本就是溫海崖的家族一手促成的。
這不是一時的鬼迷心竅,而是無論從哪個方麵判斷,崔氏都比這冥柏坡埋屍人要強大了無數倍。
一個小小的邊軍暗樁和一個大唐的頂級門閥,選誰?
誰能想到會這樣?
他在回鶻境內,也是人見人怕的角色,但現在在大唐境內,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被騙了錢財的可憐外鄉人。
就很無助。
使團不能在幽州多逗留。
離開幽州的這天,溫海崖有種深深的挫敗感,他一天都沒有什麼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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