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歡打定主意搞一票大的。
不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一票這麼大。
暫且話分兩頭。
沈棠應青年邀請去他營帳參觀。營帳麵積極大,地上鋪著厚厚幾層毛氈獸皮,下腳觸感柔軟,由此也可看出他在叛軍中的地位。不同於他給人的爽利乾淨印象,這窩相當亂。
用一個詞似乎就能完美詮釋。
狗窩(??ω??)?
字麵意義上的亂成狗窩。
各種零碎的小東西隨意丟在地上。
沈棠隨意一掃,發現不少珍稀玩意兒,角落隨處可見造型精致的金銀玉石、珍寶古玩,桌上擺著一盤龍眼大的瑩潤珍珠。
青年瞧也不瞧,隨手一掃。
珍珠劈裡啪啦滾落在地。
伸手摸到矮桌下方,珍而重之地取出整理整齊的厚厚一撻寫滿鬼畫符的紙,仰頭招呼沈棠也坐下。他不適應累腿的跽坐,加之私下隻有他和沈棠二人,怎麼舒服怎麼來。
一條腿輕鬆愜意地放著,另一條腿支起當右臂的支架,累了便重心側移。舒服是舒服,但有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例如——祈善。
他端端正正地坐著,眼觀鼻、鼻觀心。
沈棠從來不知客氣二字怎麼寫。
她也一屁股坐下,比青年還隨意。
問青年:“沒人給你收拾這些東西?”
這麼多錢隨意丟地上,真真是土豪!
“我不喜歡有人進入我的地盤……”青年頭也不抬地翻找自己前幾天的得意之作,“至於這些不值錢的破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唔,找到了,瑪瑪,你瞧我作的如何?”
他雙眸炯炯有神,嘴角上揚勾起漂亮的弧度,仿佛在等待沈棠被驚豔的一幕。
沈棠:“……???”
不值錢的……
破玩意兒?
她道:“你這話傷到我了。”
青年一驚,惶恐又委屈。
“傷你?何時的事情?我沒有。”
“你有!”沈棠歎氣著耷拉眉頭,似笑非笑地揶揄:“我是個窮人,身無分文那種窮,窮得要研究如何喝西北風不會餓死了。你在這麼窮的窮人麵前說這話,還說沒傷到我?”
青年啞然,好半晌才明白什麼意思,便道:“你若喜歡,這些都可以給你,這樣你不就不窮了?不不不——地上這些不行,我回頭讓人重新拿一些過來……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你義父不會有意見?”沈棠這話沒挑撥離間的意思,她隻是純粹好奇,什麼義父會縱容義子這般敗家?
“義父?他不會說什麼。”青年聲音比先前淡了不少。沈棠以為青年是不悅了,便識趣不再提這茬,低頭細看他給的樂譜。
或許與沈棠寫字也龍飛鳳舞有關,她看青年手寫的曲譜毫無壓力,口中輕哼起來,時不時還用手指輕敲桌麵找拍子。
祈善:“……”
他不應該在這裡,他應該在外頭!
奈何不放心沈小郎君跟個不知底細的青年獨處,隻得忍著耳朵被荼毒的痛苦,儘量放空心神不去想那破調子。這時候,青年一手支著下巴看向沈棠:“瑪瑪,方才的事情……”
沈棠抬頭看他:“什麼事?”
話說一半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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