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當年今日

「二位,且慢動手!」

上林苑內驃騎大將軍,並三名方士真人橫在武庸與那國師之間,同時望見武庸剛剛一戈斬去,在城牆上破開的絕大豁口,心頭頓時大驚。

【這道人好生凶悍,抬手便是破城一斬。】

國師-慈航普度大尊麵色亦是愁苦,一副悲天憫人之相,武庸卻是知道,這老者化高功大德之相受儘世人瞻仰,香火不絕,國運加身,可本體卻是一隻千載老蜈蚣,若非皇陵內還有一隻老魃令其不敢擅動,說不得這老妖已經披上了皇帝的皮,高居廟堂正中,受萬人朝拜。

國師從那被轟破的皇城缺口中走進,一步數丈,數步就行至了上林苑中,雙手合十,言道慈悲。

「老夫於摘星樓中演道,隻覺突有肅殺之氣流於長空,下一瞬,果真大半個華墟便遭了災。」

「陛下,此道行法,獨獨將我國師府和都城隍廟隔絕在外,卻是不安好心,諸大臣可莫要為其表麵所欺騙了。」

慈航大尊麵色愁苦,一雙眸子卻是冷冷打量著武庸上下。

這道人一入華墟,百裡顯聖,卻是寒光結界洞開,兜頭就將國師府與都城煌廟隔絕在外,讓二尊費了好一番手腳,及至其顯聖完畢才有才能入得這結界,要說這衣冠楚楚的道人沒在打什麽主意,鬼才信!

而此時,宮城缺口處,一身穿大紅官袍的中年文士出現,隻見其中頷下半寸美髯,麵容清瘦,腦後似有半輪金光,腰佩大印,又有煙火氣繚繞在身側,雙目間閃爍著不定的精芒。

都城煌者,乃是東周數千年前的一位大德文聖,世代受周人敬仰,得香火神道塑金身,呈一品都城隍位……

「他國來使,怎不遞上拜帖?這般入得華墟,動亂萬民,你有罪衍。」

都城堡執鞭掛印,對著武庸便是當頭一喝。

這般的顯聖,與七百年前的慈航普度何其相似?這東周丶這華墟,容不得再來一個慈航普度大尊……

冷冷瞥了那國師一眼,都城煌再將視線投到了武庸等人身上,可先前未仔細看還好,這般仔細一瞧,都城煌的臉色卻是愈發陰沉了下來。

那為首者號仙國武氏大法尊,身側跟隨他來的,儘是證就了三階真人之位的大修士,之身後方兵馬亦是騰雲駕霧丶驅風趕馬,強盛至極。

這般規模,卻是絲毫小覷不得。

「哦?說來聽聽,我有何罪衍?」

武庸輕蔑不已,隻是回眸望了一眼都城煌便再也不理會,反提青戈數步行至上林苑內,笑問道。

國師府中四少師亦是快步走向國師,對著不敬大德的武庸怒目而視,口中生出妄言。

然隨便何等人都能對一方道主不敬乎?

這身著玄黃金衣的大法尊大袖一甩,朗聲笑道:

「先前見此四人對陛下不敬,陛下寬仁,可這等人,分不清尊卑,往往卻是禍國之本……」

伴隨著笑聲落下,上林苑忽有惡風憑空起,渾渾噩噩卷起漫天陰沉氣,那四名國師府少師瞬間便形銷骨立,神風一掃,四人的精氣神三寶瞬間就被那三昧惡風消了去,胸中五氣與神風接,頃刻間便蕩然無存。

僅僅過了兩息,就連慈航普度國師大尊都未來得及動作,國師府四人便遭三昧神風刮去了壽數丶斷絕了生機,上林苑中諸修隻感覺一道惶惶惡風忽閃,四位跋扈的少師便化作一堆腐朽的枯骨落在了階下。

這道人,談笑間就將國師的四大弟子剮了個乾淨。

決計是一個狠字了得。

「好好好,老夫修行數百載,護過國,斬過妖,鬥了老龍,退了黑山君,卻從未受過如此侮辱,陛下,您看該如何是好?」

國師眉頭一挑,即刻便將這個皮球踢到了少帝風卿手上。

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他這九朝老臣,這國師之位,該有禮遇。

哪知身側有慶雲繚繞著盤桓的少帝卻是搖頭苦笑。

「四位少師在孤的晚宴上自恃功勞,冷遇諸臣,對孤不敬也就罷了,我等念著四位少師守北有功,今日東周有貴客,孤於乾坤殿設宴,這四人仍仗著有功,辱我東周貴客。」

「國師雖平素太過愛護他等了,使得四位少師失了尊卑,如此,總是會遇上惹不起的人!」

少帝麵色突冷,身前方士真人丶四方大將拱衛,卻是再未站在國師一方。

果然,皇家出不了半個好人。

但凡聞到味兒丶抓到了機會,就要開始那惡心的爭權奪利了,連小崽子也是如此……

國師麵色不渝地瞥了朝臣一眼,那滿朝公卿頓時就雙腿一軟,便要齊齊拜下為國師訴苦,國師之威,便是如此之積深。

隻是滿朝文武剛要動作,隻感覺身子一僵,突然就呆立在了原地,絲毫無法動彈,眾臣佇立不動,可眉眼間,極是惶恐……

「行了,孤登基以來,尚未大宴,今日若是有誰敢在此掃興,便給孤統統送入周墟皇陵去掃陵。」

少帝麵色一寒,警告道。

也不論朝臣如何,黃門侍郎們四處小跑,安撫好皇城中的宮人,少帝兩步踏至上林苑正中,對著都城煌與國師輕聲一喚。

「孤曾數次親往國師府丶城隍廟,兩位嫌孤年幼,閉門不見,今日孤平宴,二位倒是得空了?」

「趙中常,上首再添二座,諸位,請!」

少帝回頭對中常侍一旨,右手一揮,請諸修入座。

都城隍深深地忘了少帝一眼,將手中金鞭收起,搖頭拜謝:

「既是陛下之意……都隍玄煌之神丶陰冥之軀,卻是怕衝了宮城貴人,就不參加大宴了,告辭!」

畢竟神不與人居……

都城隍向來如此,高居廟宇之上,從來隻以退為進,憑局外人之身執棋。

對於皇室不知從何處找來這麽一位上尊高修,他並不驚訝,已行之事,後必再行,已有之事,後必再有。畢竟,慈航普度當年,不也是如此來的嗎?

隻是這道人,恐怕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

都城煌轉身之際蹙眉打量了那天魔傀一眼,但也未再多言,化作青煙消失不見。

「陛下!這四人不僅是三品護國少師,還是先帝授業之事,亦是老夫嫡親弟子,若是陛下如此偏袒,如何對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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