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合怒極反笑,親自下馬蹲在了跟隨自己近五年的這個親衛邊,用粗糙的大手替他合上了眼睛。

起身後,張合的神情逐漸凝固,甚至變得有些狠厲起來:「速速攻寨,不要再耽擱半點了!再過一刻鐘,本將要看你們拿下此寨!」

「謹遵都督將令!」

幾瞬之後,急促而尖利的號角聲從後麵傳來,督促著魏軍步卒們繼續攻營。

鄧芝的這些廣漢新兵,從未麵臨過這般戰況,與在蜀中時丶將官傳授的情況完全不同,戰鬥意誌也已經到了臨近崩潰的點。麵對魏軍突然加強的攻勢,竟有許多交戰處的士卒轉身逃跑。

跑了一個,就有兩個,接下來就是更多。

還沒到一刻鐘,除了許多欲從東麵丶西麵逃走的士卒外,營中的蜀軍要麽已經死傷丶要麽跪地或者坐地請降。

而想要逃走的蜀軍士卒,也全然沒有得到半點好運。在魏軍騎兵速度的壓製下,跑了出去的近千人丶也被騎兵圍住進退兩難。

陳憑在身旁請示道:「都督,此刻蜀軍營寨已經拿下,應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張合看了陳憑一眼,淡淡說道:「先讓他們扔去兵刃丶再儘數屠了,將營寨燒毀後即刻回營。」

「對了,把那個喚作鄧芝的蜀將找出來,本將有話要問他。」

「屠了?」陳憑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張合:「都督,殺俘不祥啊,豈能都屠了?」

張合冷哼一聲:「什麽叫殺俘不祥?你沒看到本將的親衛呂義親身前往蜀營勸降,卻被蜀狗給射殺了嗎?」

「這些營中和營外跪地的蜀軍士卒,絕對不是主動投降的俘虜,他們隻是喪膽到不敢作戰罷了。我軍遠道而來本就缺糧,這兩日徵集來的糧草也不多。若是不屠了,帶到城裡空耗我們的糧草嗎?」

「可是……」陳憑還想再勸說一二。

「不要什麽可是了,速速去做!」張合怒道:「我就不信蜀軍昨夜沒有求援,再不將他們殺了,他們明日就要殺你!」

陳憑神色一凜,即刻領命去辦了。

營內四處跪地和坐在地上的蜀軍,被突入營中的魏軍老卒們在兩刻鐘內,乾淨利落的就給分隊殺光了,營外平地上的蜀軍士卒們也是一般被殺。

張合就坐於馬上,神色漠然的看著眼前種種,目光裡儘是冰冷之意。而不久後,鄧芝就被魏軍士卒抓到了張合麵前。

鄧芝身上多處帶傷,往日如儒雅文士的他丶現在如同惡鬼一般,披頭散發喊叫著直勾勾的盯著張合,透紅的眼睛裡似乎能噴出血來。

無論是誰,見到自己麾下士卒被這般無端殺戮,此刻的心中除了滔天恨意,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任何想法。

一口含血的唾液吐到張合馬前,鄧芝怒極罵道:「你是什麽將軍,分明是人屠!不得好死丶不得好死!」

張合眯眼看著鄧芝,神情中反倒露出一絲詫異:「你這蜀將怎麽會如此問?你們援軍就快來了,不將你部儘數殺了丶我還能怎麽辦?」

「隻許你們犯大魏疆界丶占大魏城池,卻不許我們殺你?你是沒打過仗嗎?」

鄧芝繼續欲罵,卻被一旁的親兵眼疾手快的丶拿一把沙土草石塞進了嘴裡,一時間嗚咽不停。

張合輕哼一聲:「鄧芝鄧伯苗是吧?本將問你,你身後還有多少蜀軍?諸葛亮又是如何計劃犯我大魏的?」

見鄧芝被親兵按著掙紮說不出話來,張合問道:「若你願說,點個頭就好。若不願說,那麽就搖個頭。」

鄧芝愣了一瞬,隨即猛地搖頭掙紮起來。

張合輕歎一聲,朝著身旁的親衛說道:「梟首!將首級放到斷山口去,等著後麵的蜀軍給他撿過來。敢來進犯大魏疆界,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說罷,張合撥馬便朝著略陽城的方向走去。

而此處的魏軍燒毀蜀軍營寨丶順走蜀軍攜帶為數不多的糧草後,剛剛進了略陽城後,城頭上就傳來哨兵的傳訊。

陳憑急匆匆的跑入縣衙中,朝著張合拱手說道:「都督,斷山口那裡又有蜀軍來了!」

張合聞言後,卻倚在榻上一動不動,口中說道:「今日有陳倉的消息來嗎?」

陳憑搖了搖頭:「稟都督,並無消息傳來。兩日前我們回軍略陽之時給陳倉傳訊的使者,估計還再要兩日才能到陳倉。」

「嗯。」張合臥在榻上不動,接著又問道:「繞在略陽城西丶城北的小河封凍了嗎?」

陳憑點頭:「都督,我昨日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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