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醫科大學,校園裡。
曾經的輔導員樓小玲看到林三七後,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這個齙牙蘇真不是個東西,一點點小錯就要上綱上線,上次你的事情是這樣,這次王姐的事情也是這樣,真不知道這是顯得他能啊,還是顯得他無能啊!」
樓小玲嘴裡的齙牙蘇,是花都醫科大學新來的校長蘇來榮。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所以林三七就是撞在他槍口上的一隻雞,成為了他從嚴治校丶從嚴治醫丶從嚴治學的「三嚴」犧牲品。
當初林三七可能麵臨開除的時候,林叔公也委托家族裡在當官的宗親去打招呼,樓小玲的父親還是生物醫學工程學院的院長,也幫忙去求情。
結果通通都被蘇校長給擋了回來,到最後也沒給發畢業證書。
花都醫科大學屬於由教育部丶衛生部與東廣省共建高校,蘇校長是從首都調過來的,不給地方上麵子,那就是真不給了。
林三七嘿嘿一笑:
「玲姐,您老還是這麽疾惡如仇啊?對了,這個王老師是怎麽回事啊?」
樓小玲也是研究生剛畢業沒多久,比林三七大4歲,平時沒有絲毫老師的架子,跟學生們處得跟朋友一樣。
彆看個子隻有155cm,卻是一個混身上下都透露著正義感,屬於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的小姑娘。
「王老師這事你不清楚?」
林三七撓撓頭,他一直忙著穿越在另一個時代,對於這個時代的新聞還是有點脫節的,之前也是手機匆匆瞄過一眼,還是同學群裡大家在議論同情王老師。
「我這不是在忙著賺錢養家嘛,哪有時間關心新聞啊!」
「嗨,這事要從上個月說過,當時王姐門診,遇到一個病人需要搶救,你也知道搶救起來中途是不能停下的。剛好那天下午有她的課,結果就遲到了20多分鐘。
你猜怎麽著?班裡就有一個留學生直接向學校舉報,說老師上課遲到,浪費了他寶貴的時間。本來這事解釋清楚就好了,有搶救記錄,有監控,又不是王姐故意遲到。
好,撞到齙牙蘇的槍口上了,違反了他的『三嚴』原則,直接就給了王姐一個處分,罰錢,取消評優。本來王姐今年是要升正高的,這下也泡湯了。」
林三七一聽,心中的火氣也上來了:
「這齙牙蘇果然不是個東西,就為了這點小事就處罰老師,寒不寒人心啊,他難道沒有一點良知和同理心嗎?不知道醫生要把治病救人擺在第一位的嗎?」
樓小玲輕哼了一聲:
「他是從地方大學調過來的,根本就是個外行,哪裡懂得我們醫學的特殊性?外行領導內行,你看著好了,我們花都醫大以後有得亂了。還有那個舉報的留學生也不是個東西,白吃白喝,還要我們當祖宗一樣供著他們,一群撲街啊!」
林三七也同仇敵慨:「對,都不是啥好玩意兒。」
這對名義上的師生抱怨了半天,雙方才算出了一口惡氣。
樓小玲突然想起來,疑惑地看向了林三七:
「對了,我可聽班裡的同學說了,你最近是不是發財了?怎麽,準備請我吃大餐啊?」
林三七嗬嗬一笑,跟著樓小玲在這個熟悉的校園裡邊走邊聊。
「玲姐,你看我這個被事實開除的人能怎麽發財?現在跟著家裡做著一些中藥材的小生意,錢是賺了一些,可是我的夢想還是當醫生啊,穿上白大褂多帥啊,可惜……」
樓小玲聽了一直在撇嘴:
「不用可惜啥,這個社會你還沒看透啊?對咱們校長來說,有奶便是娘,什麽時候你林三七成了億萬富豪,給學校捐個幾千萬,你信不信齙牙蘇哭著喊著把畢業證還給你,你不要都不行。」
林三七不知道的是,他的畢業證其實是有補救機會的。
當初學校發給他的是肄業證,其實是留了一手,因為肄業跟休學其實是差不多的意思,學籍還是保留著。
隻要林三七能搞到最上層關係,或者將來成為傑出校友,然後在2年內通過畢業補考,那這個遲來的畢業證和學士證還是可以發給他的。
所以樓小玲才說隻要林三七能給學校捐個幾千萬,隻要校長鬆口,畢業證到手是小意思。
當然在她眼裡看來,林三七是不可能一下子拿出這麽多錢就為了一個畢業證,有這幾千萬,誰還當醫生啊?每年利息收入都要高於工資收入了。
林三七眼珠子轉啊轉,顯然也在考慮這個問題,要不要忍一口氣,先花錢買證再說?說不定捐了一兩千萬,直接保研都有可能。
「林三七,你這次找我有咩事?」
「差點忘了正事,對了玲姐,咱們大學裡麵,那些實驗室淘汰的老機器有沒有扔掉?」
樓小玲從小在花都醫學院家屬區長大,祖傳三代都是花都醫大的教師,加上她父親現在還是生物醫學工程學院的院長,所以對於學校裡的事情了解比較多。
「怎麽可能扔?審計部門定期要核查固定資產的,沒有學校同意,哪怕已經壞了,院裡也不能當廢品處理,隻能放在倉庫裡,我爸還開玩笑說,有些機器年齡比我還大呢。」
林三七眨眨眼,心想自己還真來著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大學這種規矩死板的單位肯定有存貨。
「玲姐,你能不能幫個忙,我想采購一批可以正常開機使用的舊機器,可以給學校錢。」
這下輪到樓小玲眼著愚蠢且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林三七疑惑不解:
「你要舊機器乾嘛?我跟你說,如果是涉及到核醫學的儀器,你再給錢也不可能賣給你。如果是普通的什麽儀器,你拿回去有什麽用?噢,是不是傳說中這些儀器裡麵可以煉出黃金來?」
林三七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心想女人果然喜歡腦補:
「放心吧,我不要什麽特殊敏感的儀器,就要最普通的的儀器,比如提取儀丶成像儀丶定量儀丶擴增儀丶酶標儀等等。」
「噢~~~」
樓小玲雖然搞不懂林三七葫蘆裡賣的是什麽藥,但熱心的她還是願意幫這個忙的。
「行吧,這些儀器我爸的學院裡應該很多,生物醫學工程學院嘛,不就是搞這玩意的嘛,跟我走。」
「好咧,果然還是玲姐威武!」
「你小子少拍馬屁,真煉出黃金來了,到時送我一條狗鏈粗的金項煉吧,多酷……」
「沒問題!」
生物醫學工程學院的一間倉庫裡。
當大鐵門拉開的時候,沒有出現預料之中的灰塵滿天飛的景象,林三七看到倉庫裡麵各種儀器丶桌椅都擺放得整整齊齊,甚至角落還有兩個巨大的燈籠。
樓教授走在前頭,如數家珍般地介紹:
「小林同學,你是不知道,雖然這些儀器都已經落伍了,跟不上時代了,現在隻能放在倉庫角落裡吃灰。但我們這批老人對這些儀器都是很有感情的。
你看這邊幾台機器,這都是七十年代我們國產化的第一代儀器,你彆看機器很龐大,但是耐用啊,我們一直用到2000年左右才淘汰的。
還有這批機器,這是我們國內引起的第一批西德儀器,當時可是花了大價錢呀,光是培訓費就收得我們當年的老校長肝疼,這群老外下起手來是真黑。
所以這些儀器我們都是當寶貝一樣供著,你看,上麵灰塵都不大有,平時我們都定期組織教職工進行維護保養,其中大多數機器都能保證正常開機。
我們經常開玩笑,萬一跟老美關係惡劣,那些先進儀器就可能成了擺設,到時還要靠這些老古董儀器來救場呢,就是年輕職工都不會用了,這些老古董都是手工操作的。」
林三七笑道:
「這個我懂,就跟去年冬天冰災,那些電氣化火車全部都開動不了了,連高鐵也停運了,最後還是要靠已經淘汰的內燃機來救場,我看到有些地方連蒸汽火車頭都拿出來了。」
樓教授感慨地說道:
「是啊,現在的年輕人隻會依賴自動化機器,萬一停電了就全部抓瞎。你看這台70年代的血象儀,雖然是手工操作丶手工計數,但是不依賴電力,也不用啥晶片的,多實用。」
林三七看著滿倉庫的老機器,有一種強烈的打包帶走衝動。
現在為了老教授把舊機器賣掉,他必須掉轉槍頭,反方向忽悠了:
「樓教授,你放心吧,現在我們國家強大了,這些實驗室儀器都已經實現了國產化,不可能重新又回到六七十年代,什麽都要看國外臉色的年代。
再說了,現在的研究生也好,年輕教授也罷,甚至中青年老師們,你讓他們操作這些幾十年前的老機器,估計一個個都抓瞎,總不能讓老專家們戴著老花鏡再上陣吧?
所以,嘿嘿,與其這些儀器全部爛在倉庫裡,還不如讓這些老機器重新利用起來,換發第二春,重新賦於它們新的生命,在科研一線繼續發光發熱。」
樓小玲也在一旁邊連連點頭,替林三七站台:
「就是,爸,你是真老了,咋老是懷舊呢?你的眼光和思維要往前看,這些垃圾該扔就扔了,你看我給你找的這個買主,我學生,也是你學生,自己人嘛,你半賣半送嘛!」
樓教授有點吃不準林三七的騷操作:
「小林同學,如果這些舊機器賣給你,你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