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服部平次:隊友呢,救……臥槽!
“偏偏是今天,這麼多來打擾的家夥……”伊藤美沙裡走下台階,嘴中抱怨著,但向前的腳步卻非常謹慎。
出身大阪的服部平次不僅是警官的兒子,在東京也確實有不少認識的家夥,比起消失了都不會被發現,指不定了解他的人還會以為他欠下賭債,已經死的不知道哪裡去了的楠川,這是個很棘手的家夥。
然而,當他順著楠川留下蛛絲馬跡找上門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
再棘手,再不好處理,不努力把事情捂住,難道直接擺爛去坐牢嗎?
可惡,一個爛賭鬼,偏偏因為曾經當過警察,得到了那麼不好對付的助力……
伊藤美沙裡在心裡狠狠咬牙,打開門之前,選擇慎重地湊到貓眼上向外張望。
情況已經很緊急,容不得她不小心。
一張微帶稚氣,人畜無害的臉,很容易引發年長者,尤其是年長女性的好感。如果不是對方出現的場合太不合時宜,以她的性格,說不定會上前和藹地攀談幾句。
終於鬆了口氣的伊藤美沙裡當即開口解釋道:“那個叫楠川的賭鬼,他錄下了我指導他人逃稅的證據磁帶,把它存放在了東都銀行……”
東西落下了嗎?還是借個廁所之類的?嘖,麻煩,剛剛第一次被找上門,她就該裝作自己不在的。
“沒有沒有,那個大阪的小子是跟著前一個偵探找來的,他也沒有其他證據……”
屏氣凝神,他儘可能摒棄周圍雜音的乾擾,努力聽清樓下發生的對話。
先試試彆讓他們太過注意閣樓的爬梯,給幾個人一些偷襲的空間……
如果不是非常確定唐澤不會隨便殺人,再加上能清晰看見命中伊藤美沙裡的是一支精巧的針管,就對方這個應聲而倒,走得很不安詳的樣子,安室透都要以為伊藤美沙裡已經嘎了。
“無關緊要的小心思,或者搗鼓點小動作,這都好說。生活不易,您需要搞些副業補貼家用,我們都能理解。”端起波本油滑而危險的語調,安室透身上那種可親的俊朗都被襯托成了病態的陰翳,“但真的,出手對付警察的兒子,這太過界了,女士。”
“你們!你們也是那邊派來……”
“組織哪可能費心開發見效更快的麻醉劑。研發能量更大的炸藥更現實吧。”很清楚組織風格的唐澤隨口吐槽,“是工藤新一那個鄰居老爺子的新發明。”
繼續說話,擾亂兩個看守的心神,心亂了操作自然變形,那麼他隻要抱起和葉,讓她和自己保持同步的移動……
麻醉彈的針孔很細小,就算警察趕來,也不會發現什麼異樣。
“什麼叫製服……差不多吧。配方改良過兩版,你感興趣自己聯係人家吧,獨立發明家生活也不容易。”順口替阿笠博士談了個大單子,唐澤衝閣樓的爬梯抬抬下巴,“你左,我右?”
至於更深層的問題,刑警方麵不方便解決,他自然會叫公安過來處理的。
不愧是明智吾郎的老板,風格跟他真是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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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們就是那邊的人。
讓正義感爆棚的紅方偵探聽到假酒們惟妙惟肖的黑吃黑打戲,對他的世界觀不太友好,唐澤貼心地決定不讓人家瞎操心了。
察覺到危險的伊藤美沙裡立刻識趣地鬆開一直把住的門把手,舉起雙手示意自己的無害和配合,往門裡默默倒退了幾步。
身份是上下級的唐澤和安室透在這個方麵已經配合過了很長時間,連額外的對台詞都不需要,一套詐胡流程嫻熟無比,老謎語人了。
在她探出身體的瞬間,某個緊貼著門側牆壁的人利用了她的視覺死角,直接用槍頂住了她的腦袋。
伊藤美沙裡的思緒,在下個瞬間短暫空白了。
“還好嗎,幾位?”補上手刀,確認持槍者失去了意識,安室透拉扯兩下隨著動作變形的手套,微笑著轉向服部平次的方向,“跑出去辦事辦得找不到人影,大家都很擔心你啊,服部君。”
“這、這個……”把人打得半死不活,自己也吃不準打沒打死的伊藤美沙裡頓時語塞。
見他隨著話語放下了手裡的槍,伊藤美沙裡剛想要鬆口氣,餘光瞥見另一側的唐澤,突然抬起了手。
斷斷續續捕捉到幾句對話,服部平次咬緊牙關。
隻要再拖延幾分鐘,讓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那持槍的還不好講哪邊更多呢。
唐澤走上前一步,在伊藤美沙裡緊張於他要做什麼之前,彎下腰,讓聽見動靜竄出來的小貓聞了聞自己的手心。
從他的笑聲中讀出這條信息,伊藤美沙裡捏緊了衣服,壓抑住怒氣和恐懼。
心裡不停犯嘀咕,伊藤美沙裡還是在認定對方沒有威脅之後,打開了門。
另一邊蹲在閣樓口,戴著頭巾男人瞬間被激怒,握緊拳頭就準備過來給這個不安分的家夥幾拳。
一個律師,鬨到需要搞失蹤兩個偵探,猜都能猜出來,指定是違法亂紀,手上不乾淨的,能驅動如此知名的律師,蠅頭小利是做不到的。
可惡,不管是誰,就不能往裡頭走幾句再說話嗎,站在門口聊什麼呢……
“……你手也太快了。”確信伊藤美沙裡這種人會偷偷留證據,正待再盤問兩句的安室透無語地看向打出麻醉彈的唐澤,“起效這麼快,從哪弄來的新彈藥。組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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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都是法律的漏洞,伱難道覺得法律真有那麼公正?這很可笑。
“哦,他就是用這類針劑快速製服毛利小五郎的?”很快聯想到前因後果的安室透恍然大悟。
“沒有其他人了?”
這是槍口。
“你剛剛說什麼,我血好像淌進耳朵裡了,怎麼隻聽見了狗叫呢?”
唐澤兩手插在兜裡,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前一步遠的位置,聞言也不開口,而是衝她眯眼微笑。
飽滿的彈匣劃了一道拋物線,命中了倒在地上的楠川,彈了起來,砸得裝死中的楠川發出兩聲悶哼,總算讓一邊倒的KO場麵有了一絲鬥毆的氣質。
把朝自己臉頰蹭過來的貓咪抓進臂彎裡,唐澤抱著貓咪摸了兩下,自覺現在的他應該挺有教父範的。
唐澤就不一樣了,靈活而且有效,學體術主要是為了自保,出手更有分寸……
“你確實不曾食言,但是恕我直言,留下破綻引來警察,這本身就是你的失誤。你過於不謹慎,害得我們要來給你擦屁股,彆這副受害者的樣子。”安室透冷笑一聲,示意了一下屋內的方向,“那兩個偵探呢?帶我們去看看。”
到底是誰找回來了啊,真的是工藤他們嗎?
沒等伊藤美沙裡想明白他的行為舉止,冰涼的金屬物體從側麵伸出,直接抵住了她的脖頸。
這是剛才跟在工藤新一身後的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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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或許這不能被當成風格暴力,而是美國風格的偵探習慣的路數,他們能成為合作者,確實是有原因的。
“抱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平日從不與人結仇。如果是圖財,我樓上的臥室裡有可以搬動的保險箱……”嘴上說著緩和局勢的話,她在心裡暗暗思忖如何破局。
下一秒,一道靈巧的身影借力躍上,輕巧的一記鷂子翻身,膝蓋就重重撞在了撲過來的男人脊背上。
伊藤美沙裡謹慎地隔門凝視了他的臉幾秒,又調整角度,看向他背後空無一人的門口小路與院門。
色厲內荏,被自己言中了呢。
而作為最弱勢的一方,自己隻能在混亂中尋求突破的機會,所以他現在,必須把水攪渾。
這一拳砸得異常結實,從安室透結實的小臂肌肉上,不難看出,他手上的功夫相當充足。
他怎麼從隻言片語當中,感覺樓下在發生的好像不是什麼正義的拷問,而是類似分贓不均,鬨出矛盾的對話呢?
看守的人還在,他沒機會湊到天窗前仔細觀察,隔了老遠更無法完全聽明白那邊在說什麼。
“怎麼了年輕人?”伊藤美沙裡緊緊攥住門把手,麵上笑容和藹可親,“還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
說歸說,他彎下腰從對方胳膊上拔下針劑的動作卻很麻利。
“這樣啊。”安室透點了下頭,“沒有就好,我就安心了。”
很快做出決斷的服部平次笑了幾聲:“哈哈,你們還笑我太狂妄,這下子被更大的人找上門來了。現在是誰笑得太早了?”
隻要絆住伊藤律師這個主謀,時間拖得越久,自己越有機會製造一些引人注目的動靜。
配合伊藤美沙裡的身份,他這句話的嘲諷意味簡直不能更濃厚了。
心理防線慢慢崩塌的伊藤美沙裡垮下肩背,終於回答道:“可是,現在是偵探發現我的把柄在先。我從來沒有毀約,也從不撈過界,是,是他們先……”
“你他媽說什麼呢——”
莫名其妙笑什麼……
用胳膊夾住槍身,伸手抓住穩定握把,唐澤朝她溫和一笑:“麻煩您不要動好嗎?我有點緊張,怕自己不小心碰到扳機。”
釘子一樣呆在門口寸步不移的唐澤,為的就是不讓他聽清楚。
上鉤了。
他扭過頭,就見持槍的男人已經被安室透一拳正中麵門,手裡的槍被順勢合身撞上去的安室透劈手奪下,飛快拆去了彈匣,扔到了一邊。
“……你居然鬨到被偵探發現……”
他再次轉頭,就看見唐澤收回一拳砸在男人後頸的手,左右扭動男人的腦袋,確認對方已經失去意識。
“沒用的廢物。”垂下槍口的唐澤冷淡地斥了一句,“人呢,彆告訴我你已經把他乾掉了。”
是唐澤!
沒想到唐澤這種技巧性的選手,居然也能打出如此力量巨大的爆發性招式,服部平次先是一喜,隨即想起另一名匪徒,趕忙出聲提醒道:“小心,他們有……”
不好……!
難道,這個男人的意思是,“沒有其他活人知道,所以你也可以去死了,隻有死人可以保守秘密”嗎?
發覺自己話說早了的服部平次:“……”
喘著粗氣的服部平次垂眼注意著指向自己的槍口,考慮到緊緊貼在他身後的遠山和葉,吸了口氣,沒敢輕舉妄動。
服部平次在她家,失聯,前一個失蹤的楠川大概率也折在這的,這個律師怎麼看都不像是具備能一擊必殺服部平次的能力的,那麼房子當中還有其他同夥。
安室透站直身,站在了伊藤美沙裡的麵前,舉槍的手毫不晃動。
保險關閉的上膛聲,失去了空氣的阻撓,順著她的骨骼直接傳入了耳中,聽得她冷汗霎那間湧出。
服部平次忍不住從牙縫裡吸了口涼氣。
“一共就兩個持槍歹徒,不需要突擊策略。走吧,再拖下去晚飯真趕不上了。”
該死,她,她也保留有證據的,她明明也做好了預案,存留了她與幕後真凶交易的證據,隻要再給她一分鐘的時間,她完全可以謊稱自己也有一旦失聯就自動發送證據的機製……
兩個上門找死的偵探和一個掛件都已被製服,她的幾個打手下屬現在肯定守在閣樓口戒備。
“你這個混賬……”一直拿槍指著他保持控製的男人本就因為局勢的變化情緒緊繃,被他這麼一刺激,很快瞪起了眼睛。
“是你啊,安室老板……”看清來人是安室透,服部平次想起明智吾郎的風格,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
因為長相白淨,一臉無辜的唐澤,一手拎著她的貓,另一隻手,從自己那扁扁的通勤包裡,抽出了一把AK47……
雖然不動聲色,聽見她鬆口承認自己涉及不法的勾當,兩個釣魚執法的臥底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詐對了。
從他們那彎彎繞繞,全是狠話,但是一句實質性內容都沒有的威逼,不難看出,唐澤和安室透對她到底背後是什麼人完全不了解。認定伊藤美沙裡身後還存在更大的魚,是邏輯判斷,而非找到了什麼證據。
首先,服部平次肯定在她家裡,這點,當安室透看見玄關處有去無回的鞋印,就能十足確信了。
這下真是,看著都疼。
“在閣樓上,都銬住了。我安排了兩個人看守……”不疑有他的伊藤美沙裡在生命危險的威脅下,語速飛快地回答著。
……槍……
他們的口吻太自信了,像戲弄老鼠的貓,仿佛不需要花費什麼力氣,就能輕而易舉地碾死她這個小人物。
既然工藤他們找上門,自己進門時造成的痕跡,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彆緊張,美沙裡律師。我們也不想鬨的太過難看。進去說吧?”
不論進門的是敵是友,來人都為房內的對峙場麵注入了第三方的勢力。
話說大門她之前不是關好了嗎,沒關嚴實?
貓咪的緊張和敵意瞬間消失了,甚至順著唐澤伸出的手臂,三兩步攀上了他的肩頭,
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的伊藤美沙裡:“……”
隻有他一個人,或許不是工藤新一發現了什麼問題。
被正中了麵門的男人連聲哼唧都沒發出來,好似撞上了什麼沉重的障礙物一般,默默倒了下去,砸得木機構的閣樓好一陣震動。
精準地攥住男人的手臂,唐澤小臂一翻,一個標準的擒拿術,就把虎背熊腰的男人壓得隻能在地上慘嚎起來。
“麻煩。”安室透用槍口懟兩下伊藤美沙裡的腦袋,催促道,“彆磨磨蹭蹭的。存單在哪裡,人如果死了,屍體放在哪了,另一個偵探呢?”
“……看樣子,我們給你們帶來的麻煩不小啊。”粗略判斷來人很可能與伊藤美沙裡產生了分歧,說不定因為楠川的事情,已經引發了幕後人物不滿,服部平次大著膽子譏嘲。
隨著唐澤抬起槍口,扣動扳機,她內心不甘的嘶吼,慢慢沉進黑暗當中。
“……對你很不滿。你是不是忘記了……”
“下午好,美沙裡律師。”舉槍的人用一種溫和輕柔的腔調,笑吟吟地開口,“都做這種活計了,我以為你會更謹慎一點。連續被兩個未成年人騙開門,很不符合您的專業啊女士。”
這樣的話,他們才有更多生還的機會……
就是現在……!
服部平次瞅準空隙,正待要使出自己休息多時攢下的體力,爆發性地拽著和葉前衝,一隻手突然從下方伸了出來,攀住了閣樓出口的邊沿。
“而且是大阪警本部長的兒子。”夾著機槍的唐澤老神在在地逗著貓,配合安室透的口氣補充道,“難道您覺得,您過去的所作所為天衣無縫,不怕任何執法部門的審視嗎?嗬嗬,女士……”
怎麼說呢,看著倒了一地的持槍歹徒,服部平次莫名產生了微妙的心虛感,好似他們不是出於保護人質的迫切在正當防衛,而是借著有人質在,正當地暴力執法似的。
這兩個人,明明是來營救他的隊友,為什麼會打出一種闖入人家搞襲擊的殺手風格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