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唐澤:我在你們眼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所以你從哪打聽到我要接待客人的,怎麼就跟上來了……”
“這還需要打聽嗎,你突然把人家警署最新的警車叫走了,那麼顯眼,很好找的啊。”
“啊?你從哪開始跟蹤我們的?”
“從通天閣開始。”
“那不等於就是一直跟在後麵嗎?!你看著我們吃飯不餓的嗎?”
“餓了,所以你快點給我也點一份。”
“哈?那你自己付你的份哦!還有,你都知道我叫警車來,那你不是從警署開始跟蹤阪田的嗎……”
“沒那個必要,你這種自大狂,請誰來大阪都是從通天閣要人看風景,俗的要死。”
“從那裡開始有什麼問題嗎?!”
兩個人說著說著,就漸漸無視了其他幾個一邊吃一邊拿他們下飯的同伴,瞪著對方開始鬥嘴。
“少年偵探和刑警的女兒啊,聽上去就很不吉利。”端著水杯喝著茶的毛利小五郎斜眼看著湊在一塊兒的兩個人,聳了聳肩。
“會嗎?這不是很般配嗎?”毛利蘭微笑著看他們兩個說話。
“所以偵探的女兒和少年偵探,會好一些嗎?”咬著烏龍茶裡冰塊的唐澤,冷不丁補充了一句。
“呃……”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的毛利小五郎,和毛利蘭對視了一眼。
嚴格的說,如果不是毛利小五郎因為職業途中發生的意外,選擇了退役下來做偵探,那麼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才會是最標準的少年偵探和警察的女兒這種組合。
見一行所有人都陷入了麵帶緋紅,不知道想到什麼地方去了的沉默狀態,唐澤終於心滿意足地低下頭,開始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將自己麵前的麵餅撕開。
禦好燒這種東西,唐澤其實吃不太出好壞來,他最多能分辨一下醬汁味道濃不濃鬱,用的海鮮口感如何,算不算新鮮……
就算已經在這個世界事實上生活了十八年,唐澤依舊保持著最標準的中餐舌頭,對這種美食的賞析能力有限。
所以他就是用一種非常暴殄天物的吃飽了為止的方法,趁著其他人陷入沉默中的功夫,悄悄將鐵板上暫時無人問津的東西朝自己麵前挪動了些許,大快朵頤起來。
倒也不是說他很餓,主要是一會兒就得有下飯的場景來襲了,還是趁這個機會多吃一些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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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庫拉索有可能也去大阪了?”安室透眉頭擰的很緊,用力扣緊了手中的盤子,說話的語氣卻還是那種不緊不慢的腔調,仿若注意力完全沒放在通話上一樣,“你告訴我這個乾什麼。如果組織需要找庫梅爾,他們自然知道如何聯係他,如果不是這樣……”
後麵的話,他就沒有展開說明的意思了,有些話,展開說就有些不好聽了。
會專程避開一個代號成員進行的活動,要麼就是較為機密的組織事宜,要麼,他本人就是行動的目標。
不管哪一種,都不是適合在電話裡大大咧咧宣告的情況。
“不論你和他的關係如何,你都是他現在的上司,我覺得也有義務告訴你一聲,免得讓你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貝爾摩德撥動了一下自己雲一般的發絲,帶著些冷酷地說,“畢竟,你已經是一個符合組織需要的‘威士忌’了。恭喜你,波本。”
針對一個代號成員,組織的考察會有很多種,每一道都有一套自己的標準,不幸的是,深度參與進這些事宜的她對幾乎每一種都知之甚詳。
在他利用庫梅爾實施的布局終於初獲成效,引起了一些組織高層的注目之後,波本的野心家之名成功坐實,擋在波本麵前的最後一道關隘終於被他通過了。
對這位心思深沉的同僚,她有過一些觀察和猜測,雖然他做出的姿態似乎不是那麼醉心權術,但似乎確實一直充滿了打破目前的瓶頸,更進一步的欲望。
而庫梅爾,這個由於一連串的意外,最終與他成為了上下級的新人,竟真的讓他敏銳地找到了中間蘊藏的機會……
不能小看任何一個啊,哪怕是朗姆那樣,戰績糟糕的家夥都是。
“過獎,我也隻是偶有心得。”安室透嘴上帶著笑意地謙虛著,心裡暗暗思考了片刻她的意思。
難道,真的像唐澤猜測的那樣,他一直不能完全接觸到組織核心的原因,竟是因為他太過“謹慎”,不夠有叛逆精神的原因嗎?
安室透哭笑不得,並由衷覺得這也不能怪他們不夠變通。
如果不是唐澤這個了解一些內情的人來點破這一點,任是日本公安想破了腦袋,恐怕也想不出來他升職的條件,居然是“反骨”吧。
哪有被臥底的組織嫌棄臥底裝的太忠心,不夠像個臥底的呢?真是匪夷所思。
“我告訴你這一點,隻是因為有些事不能從我口中透露……算了,再過不久你應該也會明白我的意思。消息靈通的波本就算行事再肆無忌憚一些,也是沒問題的。”
如此暗示了一句,貝爾摩德也失去了與他繼續打機鋒的興趣,掛斷了電話。
波本不是蠢人,她的意思,波本想必也已經充分了解了。
難怪庫梅爾在與波本矛盾重重的前提下,卻沒有試圖擺脫當前困境的急迫感,他與波本相互需要,對彼此是否厭惡,是可以容後考慮的問題。
真的煩到了,那就光明正大乾一仗嗎,反正他們關係不和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不觸動根本利益,沒什麼大影響。
在這種奇妙的平衡下,兩個人居然真的達成了一種詭異的默契,喊打喊殺地合作到了現在……
庫梅爾,果然是個玩鋼絲的高手。
貝爾摩德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了手裡的新照片,目光閃爍地觀察著這張合照中的所有人。
那是一張前不久拍攝下來的合照,背景中是輪胎冒著一絲白煙的大巴車,和炸彈捆在一起的幾個劫匪,以及有說有笑,期待著之後旅途的乘客們。
有coolguy的先例在前,想要猜到雪莉從毒氣室中脫身的方法,就沒那麼困難了。
她的視線從照片當中所有的女性身上一一掃過,冷冽地勾起了嘴角。
那個女人就在米花町,就在不遠的地方……
她已經為她親自準備好了甘美的死亡,真希望這份精心預備的禮物,能早日送到她的案頭。
這一天,不會很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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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味道真的很不錯啊!”毛利小五郎帶著笑意地掀開門口的布簾,一步踏了出去。
“那是當然,我接待你們可是充滿了誠意啊。”服部平次笑著站在車邊,等待所有人從店裡出來,出發去下一個景點。
站在車邊的阪田祐介先是本能地伸手拉開了車門以示恭敬,看見慢慢悠悠跟在最後的唐澤,表情又情不自禁僵硬了一下。
在整個行程的間隙,他已經偷摸聯係過了同事,現在大概能聽明白唐澤的地獄笑話了。
這居然是個有前科的少年犯,服部平次會和這種類型的人混到一處去是完全出乎他預料的情況。
希望不會給自己的計劃增加什麼變數。
毛利小五郎看見他微微彎著腰拉開車門的樣子,不好意思起來,摸了摸後腦勺:“讓您在這邊乾等著,真是對不住,你應該和我們一起吃的。”
“那就不用了,我的工作就是負責接待各位,不用有心理負擔,毛利偵探先生。”阪田祐介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向他示意了一下車內,同時忍不住瞄了他們幾個一眼。
原本他們一行四個人,加上服部平次,也就是柯南是個兒童票,車子才勉強塞得下。
現在又加了個遠山和葉,警車狹窄的空間,真的裝的下這麼多乘客嗎?
可是又不能因為這種原因撇下遠山和葉,看她的樣子,是打定主意今天要跟著服部平次了的。
服部平次的父親是他惹不起的警屆高管,可是遠山和葉的父親,也沒有低到哪裡去……
這該怎麼辦呢?
唐澤看著他有些僵硬有些緊張的臉,笑而不語。
他這次倒是沒有搶著上車了,反倒是故意放慢了步伐,還煞有介事地看向了路邊的一處地圖示意圖,像是研究起了下一個目的地一樣。
唐澤自己就是超出原計劃的隨行人員,算上遠山和葉,他們這個旅行團想要順利出發,得有人坐車頂了。
幸好,他們是沒機會順利出發了。
看阪田這個心有顧慮的樣子,第三個死者的屍體應該已經完成了定時工作,就靜待接到了阪田電話的店老板登上天台了。
那既然如此就沒必要上車子挨擠了。
“接下來去哪裡,大阪城嗎?”唐澤看完了地圖,自然而然地湊到了毫不客氣搶走服部平次地圖冊的遠山和葉身邊,“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的人數就有點超出了,是不是應該兵分兩路?”
“這樣不太好吧。”服部平次看了看在場的人,一時間也挑不出誰不應該跟上來,“早知道就叫輛寬敞點的車子了。”
“嗯,是啊,小轎車還是不太方便。”遠山和葉自然而然地翻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找相熟的警員的電話,“嗯,讓我想想近一些的警署是哪個,要不然叫他們換一輛車好了……”
雖然服部平次澄清的很清楚,似乎沒什麼可擔心的地方,但是她還是覺得跟著比較安心一些。
她近來總是有一點心神不寧,說不清是因為什麼,原本以為是“壞女人”的原因,現在看來卻又似乎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還是算了吧,遠山小姐,那不太合適吧。”唐澤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委婉地拒絕道。
“誒,是在擔心麻煩警察不好嗎?沒事的,各類車輛在沒有緊急任務的時候基本都是閒置的。”從小就和警察們混在一塊的遠山和葉擺了擺手。
“不是,嗯,就是說……”唐澤組織了一下語言,選擇了相對溫和的表達方法,“就是說,一般來說不管是什麼用途的普通警車,也都是這種坐不下太多人的小轎車,如果不選擇叫第二輛的話,那能坐下這麼多人的車型……”
就得是專門跑特殊任務的一些越野,或者空間更寬敞的囚車了,前者基本不是拿來現場勘探,就也一樣,都是在為了追捕抓逃之類的……
坐著這種車型遊大阪,那這下地獄笑話是成真了。
嗯,而且看看阪田祐介冷汗都要淌下來的樣子,唐澤又有些忍俊不禁。
要是他的記憶沒出錯,阪田祐介這次的選擇也沒出現什麼偏差的話,那麼今次的案件當中,車輛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布置道具。
可惜,唐澤這個編外人員的出現,讓事情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怪盜團和庫梅爾的出現,已經令這個普通的凶殺案承擔了它不應該承擔的重壓,就不要給可憐的凶手再增加其他的犯案成本了。
唐澤這樣好心地想著,看著反應過來的服部平次眼睛一下瞪的老大,攤了攤手:“沒事,其實叫一輛越野車,也沒有那麼顯眼的,就是黑色幽默了一點,問題不大。”
“不,那還是算了,那還是算了……”服部平次連連擺手,開始開動聰明的大腦,思考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尷尬局麵。
就在他們幾個人圍成一圈,商量著該怎麼完成接下來的行程的時候,好心的阪田祐介終於站了出來。
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幾個人注意到了高處的異動,抬起頭定睛看向了街道另一側的高樓,旋即睜大了眼睛,呼喊起來。
“看那邊……”
“天哪!小心!”
有人帶頭之後,街上的行人也都好奇地紛紛抬頭看去,然後也進入了同樣驚恐的狀態,很快朝著周圍四散奔跑開來。
“咦?”注意到了周圍的騷動,服部平次和柯南同時從麵前的彩印地圖上挪開了注意力,也看了過去。
一個人形的物體,拖著一根鞭一樣的長繩,甩動著朝下飛速墜落了下來。
“有人墜樓了!”柯南高喊著,一邊飛速遠離預計的墜落地點,一邊近乎條件反射地伸出了手,死死拽住了站在原地沒動彈的唐澤的胳膊,把他往後扯。
“小心!”一隻手將愣愣的遠山和葉護到了身後,服部平次同樣伸出了一隻手,拽住了唐澤的另一邊,同心協力地把唐澤往後拖去。
隻是站在原地,準備看看熱鬨的唐澤:“……”
有咩搞錯啊兩位,你們不是有人在麵前墜樓都能麵不改色的低頭就開檢查屍表的無敵的偵探嗎,這使勁躲是怎樣。
你們兩個躲就算了,一副撒開一下我就會衝上去的架勢是怎樣?
就算這裡是柯學,一個啤酒肚的大叔從五樓的商鋪直接墜下來,有人敢接那都是要被活活砸死的好吧,他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砰——”
一聲重重的重物砸落的聲音之後,瞪著眼睛長大著嘴巴的男人,就這樣保持著仰天的姿勢,直接拍在了警車的引擎蓋上。
這種高度的墜落,就算死者本來還沒死,現在也應該被砸得骨頭粉碎了。
他腰間捆紮著的繩索也在巨大的加速度當中,重重抽打下來,給傷痕累累的警車又增加了幾道凹痕。
中年男人的四肢以怪異的姿勢,軟塌塌地垂落在警車的側麵,配合上他臉上驚恐無比的表情,氣氛瞬間驚悚恐怖,命案的氛圍一下子就上來了。
“呀——”被這慘烈的景象驚駭,毛利蘭和遠山和葉,以及周圍的行人,紛紛爆發出了各種高低不一的驚叫聲,加快了遠離的步伐。
於是很快的,人來人往的鬨市街道上就圍出了一個直徑四五米的真空區域。
最快反應過來的還是見慣大風大浪的偵探和警察,幾個人很快朝著引擎蓋上倒著的男人圍攏過去。
“沒有生命跡象了。”以最快速度確認了一下的阪田祐介語氣沉重地說。
“胸口這柄匕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刺穿死者襯衫內袋,儘刃沒入的匕首以及其下滲開成一片的血跡,柯南很快做出了判斷,“他是先被人刺中,然後才推落下來的,並不是死於高墜。”
說完這句話,他還輕輕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愣愣站在他們身後,凝視著這一幕的唐澤。
“就算阻止了他落地也無法挽回他的生命,”他說著,安慰地抬起了手,拍了拍唐澤的小臂,“不要自責,我們做不了什麼。”
“嗯,我們會把凶手找出來的。”服部平次讚同了他的判斷,也安慰地回過頭,對唐澤鄭重點了點頭。
花了幾秒鐘才轉過彎來明白他們在說什麼的唐澤:“……”
不是,他在這兩位偵探的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啊?是那種遇到了任何突發情況,都會毫不猶豫上去舍身堵槍口的見義勇為人柱力是嗎?
“我知道了。”唐澤沉默地看了他們一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默默點了點頭,抬起手朝樓頂的位置指了指,“可是樓頂上似乎還有人,你們兩個不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