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人作死,就會被削
“鬆手啦,前輩——”唐澤掙紮了一會兒,無濟於事,乾脆兩眼一閉大喊道,“降穀先生——”
“喂!”被他喊出真名,安室透觸電一樣鬆開了扯著唐澤臉頰的手,順手拍了他後腦勺一下,“不要喊出來!”
唐澤捂住被掐了好幾分鐘的臉,斜著眼睛看了過去:“沒提前和你打招呼是我不對,但我要參加綜藝你也是知道的,用不著揪我這麼久吧!”
聽他這麼一說,安室透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頭頂:“參加綜藝參加到差點掉下樓是吧?拿自己的性命冒險這種事,你到底是從哪學來的!”
看到唐澤不要命似坐在幾十米的高樓窗外,甚至拿自己的性命當成引誘凶手失態的魚餌,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沒有在冒險啦,安室先生,彆緊張嘛……”唐澤兩腳一蹬,電腦椅的輪子咕嚕嚕地滾過了閣樓的木地板,拉開了與安室透的距離,“我有分寸的,彆擔心我。”
唐澤這話說得真心實意。
區區坐下窗台而已的事,彆說他沒掉下去,就是真掉下去了問題也不大啊。
且不論他掉下去了也有辦法找到立足點,就是直愣愣地啪嘰拍在地上,他撣撣灰,就又爬起來了。
畢竟他是有那麼多醫學奇跡buff的Joker,要是能把自己摔死,那得多丟人啊。
“這是分寸的問題嗎?”安室透瞪起眼,“不要總把自己的安危,也當做可以利用的籌碼!我是來做伱接頭人的,不是來給你收屍的!”
最令安室透生氣的,並不是唐澤冒險的舉動本身,畢竟作為臥底的他自己,同樣不乏鋌而走險的豪賭時刻。
真正惹惱他的,是唐澤那種不甚在意危險,甚至於到了對自己的生命同樣輕忽的態度。
一個突發的案件而已,他不信唐澤隻有拿自己釣魚這一條路可選,可是唐澤就是這麼做了,輕鬆寫意的,不計後果的。
“你的假身份很重要,臥底的任務,這都沒錯……但是唐澤,你給我搞搞清楚,犧牲,不是臥底的終極目標,好好活下來,發揮自己的作用才是。”安室透嚴肅地抱著雙臂,眉頭鎖得很緊,“你對自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我不理解它從何而來,也許是你父母給了你什麼底牌——這不是壞事,如果你真的有自信保全自己,那再好不過。但,身上綁著安全繩,就意味著你可以在懸崖邊隨意走動嗎?安全繩,是用來在發生危險時幫你托底的,不是拿來給你蹦極的!”
唐澤被他說得一愣。
見唐澤終於不再回嘴,安室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扶了一下額頭。
聽話的、指哪打哪的下屬,比如風見裕也,算得上精兵,但難以獨當一麵;
能獨當一麵的優秀下屬,比如唐澤,則完全不聽話,點子一個接著一個,一個看不住就會鬨出新的動靜。
哎,可能這就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吧……
“算了,你要是能老實聽話,根本不會變成‘庫梅爾’,哎……”對這個拉也拉不住,死活要往同行隊伍裡鑽的小子,安室透一直沒什麼辦法,隻能拿起桌上的文件,轉移話題,“談談KA03吧。你之前的猜測有部分是正確的,我們有必要矯正一下對組織滲透情況的調查方向。殺死‘廣田明’,也就是十億大劫案的劫匪之一的,是一名搜查三課的警員,初步的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和KA03的走私販賣有關?”唐澤抬起頭。
“沒錯,組織滲透中層與基層警政係統的手段,與這個係列的藥物脫不開乾係。”安室透點點頭,抽出底部的紙張,“你上次提供的藥物合成方法立了大功,雖然這種解藥對精神控製的解除效果有限——因為組織使用的一直是多種複合藥物——但隻要服用過KA係列,吃下未經稀釋的解藥後,會出現強烈的截斷症狀,這可以幫助我們快速鎖定和篩查。”
“我帶過去的那種解藥,也是這種成分嗎?”唐澤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星川,是KA02的長期服用者。”
安室透的手停了停,很快明白了唐澤的畫外音,搖了搖頭:“解藥的詳細情況,實驗室還在繼續解析……但它的主要成分不是你提供的那類化合物,畢竟KA係列,隻是洗腦操作的輔助藥品。放心,你當時如果當著他們的麵吃下過它卻毫無反應,也不會露出破綻的。”
這個答案並不令人意外,要是唐澤當時表現出了不對勁,當場就該被琴酒打成篩子了。
但這不妨礙唐澤對此感到不快和憤怒。
“所以他們給出的解藥裡,根本沒有KA的解藥。”唐澤磨了磨後槽牙。
“會讓你利用星川輝的身份輕易過關,固然是組織的漏洞……”安室透從文件的上方瞥過來了理所當然的一眼,“但有漏洞隻代表他們的能力問題,可不妨礙他們的行事作風。也許等你再做一段時間的任務,一步步展現出你的‘作用’,你又會收到一份新的解藥,隨便冠以其他名義,比如‘消除後遺症’之類的……永遠有吊在麵前的胡蘿卜,也是馴化的重要的手段。”
唐澤“嘖”了一聲,表達對屑組織的不滿,認可了他的說法。
解藥給也隻給一部分,很符合他對犯罪集團的想象。
“接下來,風見那邊會開始用解藥成品,對鏈條上的其他公職人員進行秘密查驗。”安室透把文件放在了唐澤的書桌上,談起下一步計劃,“KA03的事一出,這根鏈條就被連根拔起,我們最好是先遠離接下來的行動避嫌。我和其他代號成員約好去一趟關西……你有什麼打算?”
雖然帶上唐澤一起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貝爾摩德也是一流的易容者,在確定她不會看穿唐澤的偽裝前,讓他們接觸,是存在風險的。
更何況,貝爾摩德本身是就對唐澤有敵意的。
思來想去,安室透還是決定先把這個閒不住的家夥放生一段時間,正好鞏固一下他們倆關係不和的設定。
“伊豆。”唐澤微笑起來,“我接下來打算去伊豆。”
這是唐澤原本就定好的行程,畢竟龍舌蘭沒拿走的名單,還和伊豆神秘之旅有一定關係呢,該去還是要去的。
“聽上去,你可不像去旅遊的。算了,你的申請記得送快點,我讓風見給你批了。”想想唐澤的惹事頻率和能力,安室透又一次搖頭歎息,半威脅地說,“注意分寸,再鬨得像今天這樣,我回來扒掉你一層皮。”
雖然說了,唐澤也未必聽,但該有的警告態度還是要有,這家夥屬實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我知道啦,前輩。”唐澤歪歪頭,收斂了嘴角的弧度,認真了一些說,“……今天讓你擔心了,抱歉。”
聽到他這麼正經的回複,安室透反而愣住了。
“放心吧,”唐澤重新掛起大大的笑容,“我的命可是非常大的!畢竟我是‘唐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