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秋水的槍擊停止,身上的黑霧卻依然繚繞,沒有散去。這一幕,讓司徒刹那他們頓時想起當初在魔武大會上,他麵對王時的情形……那時的場景,和剛才何其的相似。同時是黑霧繚繞,同樣是……手中的槍如有了生命和靈魂一般違反常理而狂暴的射擊著……
幾秒鐘的時間,造成數人死,其他的,也全部被逼開,一個個心驚膽戰……在聖域之中,人人皆知慕容少主的槍可怕無比,精準到了一種神乎其技的程度。但,慕容秋水的這一番爆射,讓他們仿佛看到了可怕的魔神附身到了他的身上……剛才的射擊,根本已經超過了人類的認知。
慕容弘毅身上燃燒起的紫色之火太過灼熱,讓司徒刹那他們都根本無法靠近,左振華就在慕容弘毅的後方,臉色出奇的平靜,即使聖域的強者被慕容秋水的一番驚人的爆攻全部逼退,他似乎也不認為他們能突破慕容弘毅一個人的防線。慕容秋水轉身,槍口指向了慕容弘毅,在慕容弘毅目光轉過時,他發出冰冷而陰森的聲音:“這……就是我的立場!!”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二十顆子彈,一秒射出。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讓人驚駭的射速,此時,不要說站在他麵前的是慕容弘毅,即使是最強狀態的葉天邪,也根本彆想避過。
慕容秋水的子彈並沒有用儘,他將聖域之人全部逼退,爭取了寶貴無比的幾秒時間,而剩下了最後的二十顆,射向了自己的父親,這個阻擋他們挾製左振華的最後障礙!
二十顆子彈全部射中,也在慕容弘毅的身上打下了二十朵血花。以慕容弘毅的身體,雖然堅韌如鋼,但斷然不可能如葉天邪那般能以身體完全阻擋如此近距離的槍擊,這些子彈沒有打向他的要害,也不可能對他造成重創,但足以打入皮肉之中,讓他遍體痛苦流血,戰鬥力大降,慕容弘毅的身體連連後退,連續的幾個踉蹌,身上的紫色之火完全熄滅,司徒無情他們來不及震驚,他們又怎會允許慕容秋水忍著撕心之痛槍擊自己的父親所帶來的寶貴時間被浪費,司徒刹那的槍點射向了慕容弘毅的腿部,夢羽衣、司徒無情攻向了後退中的慕容弘毅,血輪和淩傑依然是直奔左振華而去,隻會逃跑沒戰鬥力的神逍遙……在後麵呐喊助威。
“啊!!”
慕容弘毅的這聲大吼充斥著極重的憤怒和悲哀,他明明連中二十槍,但站穩身體之時,身上的紫色之火依然是瞬間便燃燒而起,司徒刹那的子彈打在了他的腿上,卻讓他的身體動都沒有動一下,夢羽衣和司徒無情剛剛靠近,便被他剛猛絕倫的攻擊全部逼退,同時身體回轉,燃燒的紫色之火讓血輪和淩傑駭然後退,險些被燒灼到了身上。慕容弘毅畢竟是聲震天下的聖域之主,明明受到連續創傷,所爆發出的實力依然讓人屏息。全身的痛感讓他的怒火熊熊燃起,化被動為主動,攻向前去,燃燒著紫炎的手臂虛空揮舞,一道道的紫色之火讓司徒刹那他們一步步的後退,一直退到了大門之前,火焰所到之處,地麵全部出現了明顯的下陷,短短時間,卻讓周圍空氣的溫度大幅度的上升。
被逼到無路可退,夢羽衣的腳步一頓,忽然前衝而去,這一瞬的速度,逼近著人類可以達到的極限。她的身上,有著當初皇羅留下的魔羅之力,她原本再也不想動用這些力量,但……現在,她必須動用。
身體如黑色魅影,從兩道紫色火焰的夾縫中一瞬而過,瞬息來到了慕容弘毅的身前,她剛剛的速度實在太快,讓慕容弘毅隻看到眼前黑影一晃,夢羽衣便已經停留在了他的身前,手中的冰冷短刀如暗夜流星,刺向了他的胸口……
乒!!
如釘在鋼板之上,夢羽衣的匕首應聲而斷,一半掉落,一半……牢牢的釘在了他的胸口位置,血流狂噴而出。慕容弘毅的眼睛圓瞪,捂著胸口踉蹌著倒退,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全身泛著冰冷之息的女子……
好快的速度……這堪稱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速度,即使是血鷹部隊的對長,也根本無法達到這種讓他完全毫無反應的程度。
而就在夢羽衣擊中慕容弘毅之時,他的頭頂忽然明顯的一暗……他下意識的抬頭,卻看到一片陰影籠罩而下。在夢羽衣行動的同時,慕容無情也高高跳起,他這一躍足有五米的高度,右手的匕首被他丟棄,他的右手之上,赫然現出了一個足有他身體大小的漆黑之爪……便如神話傳說中,那地獄惡魔的漆黑之爪。
恩魔之爪……慕容弘毅的腦中剛閃過四個字,漆黑的惡魔之爪已經籠罩了他的身體……
撕!!
五道長長的血痕印在了慕容弘毅的身體表麵,從他的左肩,一直蔓延到了他的右腹,同時,一股巨力也將他的身體狠狠的掀了一個跟頭,重重倒地。
守護在左振華身前的最強壁壘倒下,血輪瞬間衝上,衝到了牢站在那裡不動的左振華前,冰冷的短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全部住手!!”
槍聲停止,已經逼近,就要發動攻擊的血鷹與聖域異能者也全部呆立在了那裡,他們將司徒刹那幾人牢牢的圍住,卻已經根本無法發動攻擊……因為左振華,已經被他們成功劫持。
如果他們能早衝上來一秒鐘,護在左振華身前,局勢必將完全不同。慕容秋水那看堪稱神跡的爆射,讓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左振華被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司徒刹那、淩傑、風逍遙等人暗舒了一口氣,左破軍神色複雜無比,卻沒有多說一句話。
“左大首長,看來我們要好好談談了。”血輪手中冰冷的刀直接貼在了左振華的脖子上,隻要稍微一動,就足以切開他的喉管。
“不愧是……血夢天堂的妖羅,和惡魔之爪。”慕容弘毅緩緩的從地上站起,已是遍身染血,但……縱然身受如此多的傷,他依然站的筆直,氣勢竟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聖域之主的強大,讓他們無法不一陣暗驚。他抹去嘴角的血跡,忽然笑了起來:“不過,可能要讓你們失望了。”
當人們完全不明慕容弘毅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左振華的手忽然抬起,牢牢的抓在了血輪拿刀的手腕之上……血輪有著“奪命左輪”之稱,反應力何其之快,左振華的這一動,他竟然毫無發覺,就這麼被他直接抓住……血輪的表情一陣抽搐,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手像是被一隻鐵鉗死死的鉗住,一瞬間,便在痛苦中失去了控製力。
“哢!”
一聲脆響,在左破軍等人的大驚失色中,血輪的手腕被左振華直接扭斷,然後就這麼抓著他的手腕,將他狠狠的甩了出去。
“血輪!!”
左破軍迅速向前,將血輪被甩飛的身體穩穩擋住。血輪艱難的站穩,右手捂著已經斷裂的左手,額頭之上,冷汗遍布。
“老爸,你……你……你竟然有異能!!”左破軍真視著左振華,根本無法去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的父親,身體上明明就是一個普通人,根本就沒有什麼異能啊!!這幾乎是人人皆知的!
但……他剛剛所表現出的力量氣息,那分明是力量係異能。而且是相當之強的力量係異能!
他這個當兒子的,竟然一直不知道!!甚至在生活之中,從未從他身上察覺到任何異能的氣息。
“不愧是……華夏的第一首長……隱藏的如此之深,竟然連你的親生兒子都不知道。真是好深的心機!”司徒刹那雙手握起,咬牙說道。現在,聖域的異能者已經將他們牢牢的圍在中間,慕容弘毅也一副根本沒有受到重創的姿態,現在,要殺左振華,或許夢羽衣和司徒無情可以做到,但殺了他,後果隻會更加嚴重。而劫持他的話……根本已經成為了不可能。
左振華平靜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雙手,抬眸說道:“如果沒有一張隱瞞著天下人的底牌,我左振華,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血輪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用自己的另一手舉起短刀,目光掃過圍著他們的聖域高手……這些異能者,哪一個,不是站立於華夏實力巔峰的終極強者?麵對現在的局勢,他已經有了戰死的覺悟。他冷聲說道:“不需要廢話了……左振華,我之前說過,就算我們今天會全滅,但在全滅之前。我們也有絕對的把握先要了你的命!就算我現在隻有一隻手,就算你擁有很強的力量係異能……我也必讓你見識,何為……奪命左輪!!”
乒!!
耳邊,忽然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眾人隨著聲音快速抬頭……上空玻璃碎片落下,閣樓的窗戶已完全破碎,一個臉色僵硬的人站在了窗前,手中抓著一個努力掙紮的女孩。
“首長,那個女孩抓到了!!”破開窗戶的那一刻,他的聲音已經傳下。
左破軍等人一陣驚顫……他們瞬間明白過來,在剛才他們亂戰之時,聖域已經有異能者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而他抓的那個女孩……
左振華的聲音,也響起的無比之果斷:“將她……丟出去……鐵狼兵準備,當空轟滅,今天的任務便基本完成!!”
“是!!”
在左破軍等人放大的眼瞳中,上空傳來一聲回答,一個女孩在一聲大叫中被從窗戶處高高的拋出……
“啊!!!哥哥!!!”
一身白衣的女孩,就這麼被無情的從閣樓上高高拋出,同一時間,三門火箭炮同時舉起,瞄準……
而那個聲音,那個女孩……
“辰雪!!”左破軍驚駭的大吼了起來。
那根本不是小希,而是辰雪!
當左破軍驚喊出聲時,左振華也猛的發現她絕不是昨天那個一身紫衣的女孩,快速低吼道:“停手!不是那個女孩!”
但他的話稍稍晚了那麼一毫,他的第一個字剛剛出口之時,三枚火箭炮已同時發射,射向了從空中落下的辰雪。
“雪兒!!”
二樓的窗戶也完全破碎,站在窗前的葉天邪一眼看到了被拋到了空中的辰雪,還有那三支剛剛被射出的火箭炮……他的腦中頓時轟然一片。
時間,在一刻仿佛定格。空中帶著驚慌和絕望神情的辰雪,和三支被射出的高威火箭炮停止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倉皇、憤怒、怨恨、絕望……在他的胸腔之中快速的膨脹著,在膨脹中接近著爆炸的邊緣……
哈哈哈哈……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些他曾經救過的左振華,曾經救過的聖域,看著那些為了他不惜與父親決裂,不惜千裡迢迢趕來,不惜以命阻擋的夥伴……他慘笑著。
他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當初,是他將辰雪從死亡的邊緣救回。
現在,他眼睜睜的,看著辰雪離死亡,隻剩下了刹那的距離。
既要我死……為什麼還要牽連其他人。
如果我的命運注定如此,我又何須掙紮,去讓這些我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夥伴為了我而不惜生命。
迷蒙之中,他看著空中的辰雪緩緩下落,嬌弱的身體,距離三支奪命的火箭炮越來越近。慢慢的,他的心平靜了下來,身體,忽然變得無比之灼熱,他借著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用力的躍起,衝向了空中的辰雪……
那一躍的速度驚人的快,竟超越了火箭炮的速度,葉天邪張開雙手,將辰雪的身體用力的抱住,閉合著眼睛,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雪兒,不要怕……哥哥在這裡……”
“二哥!!”
“邪天大哥!”
“啊!!”
驚恐的聲音,一下子放大了數倍。
轟!!
三支火箭炮同時轟在了葉天邪的後背之上,也將左破軍他們的心在極限的驚恐中,震蕩的幾乎化成了無數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