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喜丹知道這個秘密之後心裡莫名地有了點成就感,大魔王看上去狠戾冷漠,沒想到還是個會和她們班班長談地下戀的人!
摸著陳溺的手,阮喜丹語氣裡帶著點同情:“說真的,他不公開你不會覺得委屈嗎?感覺很不認真啊!雖然沒人敢追,但是大家都以為他單身。”
陳溺:“嗯……還好吧。我覺得要是太大張旗鼓的反倒不太好。”
“也是!這樣說來大魔王也不算渣。”阮喜丹就像一棵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立刻表示很理解,“你們平時在學校都不表現出來的啊!”
陳溺誠實道:“其實也有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阮喜丹兩眼放光,把自己的糗事拋之腦後:“比如躲在小樹林裡嗎?”
上課鈴打響,陳溺拉著她從小教室裡出去。從走廊經過,耳旁全是她小聲的碎碎念————
“大佬談戀愛吵不吵架啊?誰先低頭認錯的?”
“他會不會在校外打架的時候把你帶過去喊加油啊?”
“他撒嬌嗎?我靠我靠,我還有一個問題!他和你接吻閉不閉眼睛啊?”
說到這個話題,阮喜丹突然前所未有地激動起來:“我真的有點接受不了江轍居然會和女孩親嘴!和這張大帥比的臉黏在一起是什麼感受?數得清他睫毛多少根嗎?!”
陳溺:“……”
她覺得自己仿佛是某乎被邀請回答十幾個問題的答主。
謝邀。
你們眼中的冷酷大魔王睫毛挺濃密的,皮膚也很好。他不僅很會親嘴,還會咬人舌頭。
這事說完的第二天,校園貼吧一則帖子如平地而起的高樓,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已經被九中高二年級的人水到了1314層樓。
帖子的標題是:#今天有九折嗎?#
這名字就跟搞特工暗號似的,點進去才知道是一棟cp大樓。
“九”取自聽藝術班班主任喊陳溺的小名,“折”當然是某位大佬的名字諧音。
【九折yyds!啊啊啊啊啊啊我又磕到了兄弟們!】
【今天早自習大魔王來班長那背古詩詞沒背出來,班長讓他罰抄五十遍。結果我看見大佬交了一份寫著“陳綠酒今天真好看”的五十遍檢討紙過來!】
-“我日,江轍也太會了吧!大帥哥談起戀愛來好甜啊!”
-“救命嗚嗚嗚誰的眼淚不爭氣地從嘴裡流出來!九班的同學們再探再報好嗎?磕大魔王的八卦甜糖真的好刺激!!!!!”
-“樓上說得對!+10086111啊!自從知道大魔王和他們班上那個女生在談戀愛,我平時走路碰到他都不腿軟了,仿佛有了保命符!”
-“同意同意!會和乖妹談戀愛的男生能凶殘到哪兒去呢!嚇壞小女朋友了可怎麼辦?!”
-“上次在小樹林看見大佬好像心情不太好,抱著班長親親纏纏不鬆手,趴在她腿上睡大覺。班長摸摸他腦袋,哄了他幾句,他立刻好了!這就跟給老虎順毛似的感覺!”
-“這算啥?我還看見江轍多次邀請班長去家裡補課。好家夥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方便他為所欲為、為所欲為!”
-“樓上說清楚點,怎麼個為所欲為法?筆給你,寫出來行嗎?!我對大少爺弄小乖妹的過程很感興趣!!!”
【今天也有九折!晚上自習課,你們注意低頭往後看啊,大魔王的腿上架著班長的腿!!!女朋友的腿都喜歡這樣放在男朋友腿上嗎?嗚嗚嗚太寵了吧!!】
-“我用我的小鏡子巧妙地做了個折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我還看見大魔王居然無聊到在給班長的馬尾編辮子!”
-“看見了,手法好生啊,班長的烏黑漂亮長頭發被他編得好醜!乖妹班長的脾氣真好,這還沒打開他的手?”
-“她不僅沒打開他的手,還摸大魔王的喉結了嗚嗚嗚……牛逼plus,這跟在老虎嘴邊拔胡須有什麼區彆?!”
-“可能區彆就是老虎會咬死你,可大魔王隻會向班長湊得更近,讓她摸得更順手!我好想轉頭看全程啊!!!憋死我了姐妹們!”
【數學課,班長坐後排去了!搶答題:你們猜為什麼大佬這麼認真地在抄筆記?】
-“送分題,班長有點近視,坐後邊就看不清黑板了!那麼問題來了,大魔王這種全校第一的水平,還能幫誰抄筆記?!”
-“誒誒誒,後門咋開了?是大佬剛剛出去了嗎?”
-“前排密探來報,聽見班長喊了一句肚子餓,大佬應該是出去給她買零食了。看來我們又能蹭一波零食了嘿嘿嘿嘿!”
-“不過大魔王從來不乾翻牆的事兒,因為門外兩個門衛都不敢攔他哈哈哈哈!”
……
九班本來就是成績吊車尾的班,啥都搞啥都喜歡搞,但唯獨不搞學習,所以對這種近在咫尺的俊男靚女cp沒道理不磕。
就在大家磕生磕死磕了半個多月,熱情漸漸冷卻的時候,陳溺終於發現了貼吧這棟離譜的高樓。
陳溺撐著下巴,眯眯眼:“阮喜丹同學,是你說出去的嗎?”
“我冤枉。”阮喜丹把手機拿回來丟進桌洞裡,指著她,“是你自己不小心泄露給全班的!”
陳溺一臉疑惑:“我怎麼泄露的?”
阮喜丹找出她的數學筆記本,往後隨便翻了幾頁:“上回臨近期末模擬考試,你的筆記本不是傳閱全班了嗎?你自己看看上麵都有什麼!”
筆記本做得很乾淨,重點和例題都分得很清楚明了。
但隨處可見的空白處總有這麼幾句對話,這筆跡往班上一對,還是讓人不由得驚呆了。
-“寶寶,今晚上哪兒吃飯?”
-“隨便。去711吃個三角包飯湊合一下也行,我想要金槍魚口味的。”
-“下節自習課,過來坐在男朋友邊上?”
-“不要,你總打擾我學習。”
-“這次真不打擾你,小爺教你寫奧賽題。”
-“滾。不相信你了,肯定又是把我騙過去這樣那樣。”
-“周考的卷子是小爺幫你改的,感動嗎?”
-“最後一道附加題有10分,也是你幫我寫上去的?”
-“對啊,我都做不出來,拿手機搜的。讓你考了個全校第一,爽不爽?”
-“……誰讓你幫我做了?那題打印錯了,是大學的代數題。笨蛋。”
陳溺看完,很理虧地把筆記本合上壓在書底下,心虛地咳了幾聲。
都怪江轍這神經病總喜歡在她筆記本上傳信,而且還不是用能擦掉的鉛筆!
看出她的不好意思,阮喜丹笑嘻嘻地拍拍她肩膀:“不用擔心啦,大家不會暴露出來都知道你們的事兒的!要知道,你男朋友的形象在同學們心裡已經逆轉了誒!”
“……”
“之前貼吧隻有一棟樓有大佬的名字,很多人對你男朋友感觀其實不太好呢。”
那棟樓的問題是:【九中渣男海王都有誰?發出來避避雷!】
結果下麵清一色是一個統一的答案。
-“看長相識彆渣男,最帥的一定最海最渣,江轍吧。”
-“江轍+1。”
-“我校江轍!看上去就很渣!”
-“那必須是我校的顏霸,即顏值擔當+校霸,江轍!”
但現在已經沒人喊他渣男了,全年級乃至其他學校的人都知道大魔王談戀愛,畢竟和陳溺的情侶熱度太高了。
江轍知道這個貼吧樓比陳溺晚了好幾個月,對著那個“yyds”四個字母看了半天,很土地問了一句:“這什麼?”
陳溺說:“誇你呢。”
“誇我什麼?”
陳溺麵不改色解釋:“yyds,有一點騷。”
“……”嗤。
高三上學期,清北保送的名單下來了。
江轍在競賽裡拿了省一等獎,但被招進的是數學專業。他沒去,決定走高考和陳溺去同一所大學。
對他來說,學曆加成的優勢其實不算大,大不了到時候去哈佛、麻省這樣的名校繼續深造。
高考那天,這倆倒是給貼吧那層樓增加了在校生的最後一口糖。
下著綿綿細雨的六月初五,上午考完語文。
陳溺拎著一罐保溫壺來學校食堂,坐在江轍的對麵,語氣自然道:“我媽媽給我們熬了雞湯。”
邊上被迫吃狗糧的同學們心裡五味雜陳:“嘖嘖嘖,我們真夠厲害的,見證了一對被家長都同意的情侶!”
“正式宣布,這倆鎖死到地老天荒!!!畢業之後也祝福他們每天都有九折!!!”
兩天的高考結束後,謝師宴定在了第三天晚上。
白天江轍去接陳溺的時候,恰好他那些狐朋狗友也都跑到九中來找他一起玩。五六個大男生嘴上沒毛,都喊著說要見見嫂子。
陳溺在她媽媽的舞蹈班上代補課班,一屆學生畢業,就有一屆新生入學。九中對藝術生的待遇還不錯,藝術樓很新很大。
其他教學樓自然也趁著畢業季的暑假在翻新。
三麵是玻璃牆的一樓舞蹈房,午後陽光透過樹葉罅隙傾瀉了一地。
晴天的微風吹動簷下風鈴,空氣中是酸梅汁和氣泡水的灼熱甜味,天花板的大風扇還在嘎吱嘎吱地轉個不停。
久雨初晴,蟬鳴一夏。
告彆紅白相間的塑膠跑道、喋喋不休的班主任和扯著嗓子講著化學方程式的老師……他們都畢業了。
江轍身邊那群損友們本來從進九中參觀就開始吵吵鬨鬨的,但這會兒見到真人,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了。
他們隔著玻璃,認認真真地看著陳溺跳完了一支舞。
舞蹈房裡隻有三四名補課的學生,陳溺換了舞蹈服和舞鞋。聽著悠悠揚揚的背景音樂,似乎是一支民族舞。
女孩綁了個高高的丸子頭,素淨小巧的一張臉,踮起腳尖每一步都踩在漏下點點陽光的地板上。一截白皙的天鵝頸纖細筆直,碎發絨毛軟啪啪地搭在發際線上。
黎鳴賤兮兮地搭上他的肩:“我去,阿轍,你這談個戀愛就直接奔著結婚去的?你的妞好正啊!”
江轍甩開他的手:“滾,當心老子戳瞎你的眼。”
他們聽著就笑:“我的轍,彆這麼暴躁嘛!這妹妹長得這麼乖,不會嫌你不溫柔嗎?”
“比起這個溫不溫柔。”黎鳴促狹地眨眨眼,“我更想知道女朋友這麼難頂,小江爺不會有忍不住的那一天嗎?”
江轍聞言,手插兜自上而下瞧他一眼。薄唇稍翹,囂張地挑挑眉弓:“誰告訴你我忍了?”
“……”
黎鳴一臉“小醜竟是我自己”的吃驚表情,指著江轍往舞蹈室走的背影罵罵咧咧:“臥槽臥槽江轍你什麼意思,你禽獸不如嗎?人看著這麼小,都不知道有沒有滿18歲!”
身後的幾個人笑得樂不可支,安慰道:“行了!可憐的鳴鳴,彆無能狂怒了。”
帶著陳溺和這幾個損友去吃了餐飯,晚上趕到謝師宴的飯店時,他們都已經吃不下什麼東西了。
幾個喝醉的老師拉著江轍這種狀元郎去談心,落單的陳溺被一群同學圍住敬酒。
從“和大魔王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到“早生貴子、並蒂榮華”,仿佛成語大典都被這群平時不認真學習的人翻了一遍。
最後江轍把人牽出飯店時,就跟哄個醉酒的小朋友似的:“站直點,要我背還是自己走?”
“自己走。阿轍,我還能跳舞給你看。”
陳溺拉住他的手踉踉蹌蹌地走在人行小道上,揚高他的手臂,在他臂彎下轉了一個又一個圈圈。
她沒被酒撂倒,反倒被自己轉暈了。
平時挺沉穩機靈一姑娘現在像個小傻子,看得江轍直樂。
把人背背上後,找了家最近的酒店進去。
一直到電梯裡,陳溺熱得有點難受。拿臉去貼他溫度比自己低的脖子,在他背上扭來扭去。
江轍反手拍她臀,粗聲粗氣:“欠.操?”
陳溺打了個酒嗝,鼻尖紅紅的。
兩條細直的腿夾住他精瘦的腰身,摟緊他脖子惡狠狠地威脅:“是我騎著你,你還敢這麼說!”
電梯緩緩打開,江轍騰出手拿門卡開了門,
“哦。”他嚼碎了嘴裡的糖,關上門後把人放下來,淡聲糾正了一句,“不是你欠,原來是我欠。”
陳溺酒勁緩了點,懵懵懂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那兩張大床,也意識到這是在哪兒。
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又被撈回去。
“走什麼?”江轍吻著她纖弱脖頸,手褪她衣服,溫熱的吐息往下,“我都這麼欠了,你還不來滿足我嗎?”
“……”
第一次的經曆總是不太美好。
但少年血氣方剛,學習和領悟能力很強,沒多久就讓心愛的女孩好似化成一攤溫軟的水。
江轍沉迷情.欲,無法自拔,舔咬著她鎖骨。汗珠從男生性感的後肩胛肌肉那往下滴,暈開一小片水漬。
冷白的手掌腕骨箍緊女孩腰線,他重重的喘息響在靜謐的房間裡:“寶寶……到法定年齡,我們就去領證。”
陳溺眼睛裡都是細細密密的汗,幾乎睜不開。
她控製不了一直在抖,渾身上下的白皙肌膚透著緋紅,迷迷糊糊地吟了聲:“啊?”
“我知道你聽見了,彆裝。”江轍親她的唇,插進她黑色發縫裡的手收緊,另一隻手勾到她小尾指———
“跟我拉鉤,說‘好’。”
女孩哼哼唧唧不回答,江轍這一刻倒是有耐心去等。吻過她一根根手指,又到她耳邊啞聲誘哄:“老婆,好不好?嗯?”
被他勾著的尾指回應般緩緩勾緊,陳溺咬住唇,輕笑了聲:“好。”
不管是風光旖旎,還是蒼狗白衣。隻要終點是你,一切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