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對勁兒。”莎爾語氣堅定的說，“惡魔也好，魔鬼也好，的確都很難控製自己的貪婪和欲望，但那群戰鬥天使可不會。

他們明知道自家老大在那裡被圍毆，正常來說，即使前方的阻礙再強，他們也會不顧一切衝到生命水池旁邊去為阿斯摩蒂爾斯開出一條血路來！

可現在，他們竟然還在那裡和那幾個實力最弱的秩序神對戰。

太不像他們了。

的確，即使最弱的秩序神，也不可能低於強大神力……但戰鬥天使們墮落以後，戰力可是變強了的！

他們以前可就能把密斯卡那種強者圍困個幾天幾夜，雖然那時候是有阿斯摩蒂爾斯帶領……可這幾個，也配拿去和密斯卡相提並論？”

“被戰鬥天使圍著的那幾個秩序神，你認識嗎？莎爾。”蘭森德爾若有所思的問。

“嗯？”莎爾皺了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搖搖頭，“我對天堂山那邊的了解還不如塞倫涅，隻有那幾個比較常出來的才知道。”

“那幾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蘭森德爾能夠確定的隻有這點，“他們雖然也不咋地，但本質還是被天堂山承認了的……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誘惑。”

希爾立刻明白了莎爾和蘭森德爾在討論什麼……她們是覺得，阿斯摩蒂爾斯可能引誘了一位秩序神……墮落進地獄？

這，有點太荒謬了吧？

雖然這些家夥沒有人品更沒有道德，自私自利又黑心，但，他們卻有一個讓人非常意外的優良品質：無論他們之間為了什麼東西起爭執，他們都是團結的。

就是為了點小事兒就能打到一塊兒，但實質上永遠都是‘打成一團’。

即使希爾對天堂山沒那麼了解，都知道他們這麼多年來，都能堅守他們那個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一旦確定，他們甚至都不會對投和自己相反的票的秩序神有什麼不滿。

巴特羅那種愛挑事兒的，都隻是看戰鬥天使不順眼，根本不覺得投讚成票的同伴有什麼錯。

而一旦有哪位秩序神真的不認同過去同伴們的那種行為模式，他們會自動自覺地退出。

即使是ao這種老銀幣也沒有選擇先試試看能不能讓自己成為秩序神裡指引方向的那個存在。

不是說他能不能做到的問題，而是，以ao那種性格，他竟然完全沒有想過，就很能說明秩序神們多麼的團結……要知道，這位神上神幾乎是在秩序神們和戰鬥天使之王簽訂契約的當天就憤而出走的。

據說他曾經勸說過很多同僚，不要將戰鬥天使排斥出天堂山，要給他們恢複健康的時間……可惜，秩序神們的狂傲自大讓他們根本不可能將戰鬥天使看成是同等的存在。

在他們心裡，工具就該有工具的自覺，不好用了自然就該丟掉。

但ao的勸說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那次投票，估計是秩序神們百萬年來第一次票數如此接近……但還是有答應過ao的秩序神，臨陣反悔了。

在他們看到醜陋的戰鬥天使，覺得他們的存在影響了天堂山的環境的時候，這些家夥就後悔了。

所以，感覺到被同伴背刺的ao，當天就離開了天堂山。

也就是說，他其實也是默認，這個結果雖然不合他的意，但卻不能被推翻。

想想看他在托瑞爾的那種做派，就能明白這種投票製度在這些秩序神的心中多麼神聖不可侵犯。

所以，希爾從來沒想過，竟然會有秩序神選擇背叛……還是和阿斯摩蒂爾斯合作？

如果這位戰鬥天使之王真的有那麼重要，當年隻要那位秩序神表現出對他和戰鬥天使們足夠的重視，那些對同僚還算客氣的秩序神就不會做得那麼過分。

就像阿斯摩蒂爾斯曾經對ao的表態一樣：你的確沒有像其他秩序神那樣看不起我，也的確不希望戰鬥天使被驅逐出天堂山，但你的眼裡看到的不是阿斯摩蒂爾斯，而是，天堂山的守護天使。

想挽救的，也不是戰鬥天使的未來。

所以，我不恨你，但，我們之間也沒有任何交情可言。

從此以後，隻看誰高誰低，各分天下。

而ao，已經是對戰鬥天使最友好的秩序神……至少在ao心裡，他們不是工具，而是有思想的生物。

就像巴特羅，雖然阿斯摩蒂爾斯很討厭他，卻不會想要第一個乾掉他。

畢竟那老頑固雖然看不上戰鬥天使，覺得將天堂山的安危交給這些家夥掌管不是什麼好事兒，但確實也將他們視為活生生的人。

但無論是ao還是巴特羅，對戰鬥天使的態度也沒到在同僚麵前維護他們的地步……隻是自己不去嘲諷欺壓他們，並且在遇到一些做得過分的事情時會出口阻止。

但也能看得出，至少他們阻止的時候，那些秩序神會聽。

如果真的有哪位秩序神和阿斯摩蒂爾斯之間的交情到了能為了他下地獄的地步……秩序神怎麼可能態度還那麼的，冷酷與卑劣？

自己人的強烈懇求他們還是會考慮的。

希爾是真的很相信秩序神們能夠持續到今天的同僚情誼還挺牢固這件事兒的。

這才是希爾從來沒往莎爾和蘭森德爾所討論的那個方向去想的原因……他才是那個天性樂觀，總把人往好了想的人。

果然，他能明辨人心，全靠自然意識的偏愛。

像是現在這種沒有親眼見到，沒有親身經曆過的事情，他的分析能力就相形見絀了。

幸好他是個知道好歹，不會多言多語的……否則，那點智商真是暴露無遺了。

看看蘭森德爾吧！

明明這家夥也是那種樂天派，但他也會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雖然也會被算計，但……也不是誰都能算計到他的啊

隻有他希爾，即使再怎麼努力，腦袋裡還是就那麼幾兩米。

希爾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想到了一個人……可惜，他是要走法師之路的。

否則的話，他要是真的成了神，第一件事就是和威廉拚命，把雪老狗搶過來。

唉……

幸好那邊還有個滿臉懵逼，一頭霧水，如聽天書的塞倫涅。

好歹希爾還是聽到莎爾和蘭森德爾的對話就想明白了，那家夥卻還是有聽沒有懂。

這不是因為塞倫涅不夠精明，而是銀月少女從不會為了彆人的事情動腦子。

雖然和她比，也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事兒，但希爾，偶爾也會想要一點自我安慰。

想不明白的時候，塞倫涅總歸是不會自己想的，她立刻高聲喊了起來：“你們能不打啞謎嗎？

看看這裡，看看這裡！

這裡還有個迷茫的小可憐兒等著解答呢！”

莎爾看都沒看她一眼。

塞倫涅深深地歎了口氣……早知道還有事兒要問莎爾，她剛剛就不做那麼絕了。

然後她就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兒看向了希爾。

希爾覺得塞倫涅真的太看得起他了。

雖然他的傳承記憶算得上悠遠流長，但他家老祖宗真的沒有一個喜歡上天堂的。

靠他自己，塞倫涅以為他幾歲？

塞倫涅在看到希爾自然流露出的尷尬以後，終於反應過來，雖然希爾是心腸最軟的那個，但她都不知道的事情，希爾更不可能知道。

這孩子隻是知識淵博，但還沒到連這種活了幾百萬年的老家夥都能看懂的地步。

然後她就深深地吸了口氣，讓自己的銀藍色大眼睛變得像是濕漉漉的小鹿眼，緊緊地盯向了那隻已經緊繃著身體的大孔雀：“所以，親愛的蘭森德爾，能給可憐的我解釋一下你們的對話嗎？

謎語太多，會讓人煩躁的哦~”

蘭森德爾遲疑了幾秒，才痛下決心地扇了扇翅膀：“如果你正常一點，我倒不是不能說。

彆這麼……讓人害怕好嗎？”

莎爾爆發了一聲尖銳的笑聲。

塞倫涅麵色一變，又恢複了正常。

希爾覺得那姐妹倆一定有什麼他看不出來的暗中交鋒，但他……最好彆去探尋。

蘭森德爾應該看懂了，但他不想介入，所以表現得很有他的風範……過於有他的風範了。

塞倫涅很快恢複了正常，所以，蘭森德爾也就輕聲地給她解釋了一下他和莎爾的預測。

阿斯摩蒂爾斯之所以在這麼關鍵的時候，不去指揮魔鬼大軍去和圍在生命水池之外的那些秩序神對戰，很可能是因為某個秩序神和他有默契。

不管這位會不會跟著地獄之主墮落，但一定可以在阿斯摩蒂爾斯衝出生命水池的那瞬間，讓那個看起來很完美的包圍圈出現空隙。

也就是說，無論現在包圍生命水池的秩序神們用了多麼強大的法術，多麼精密的法陣，都是無用功。

“ao不是說秩序神絕對不會服從一個在他看來是下等生物的命令的嗎？”塞倫涅脫口而出。

希爾忍不住按了按額頭。

“秩序神將一切不是天然形成的生物都視為下等生物。”莎爾看到了他的動作，忍不住解釋了一下。

“可戰鬥天使，本來是可以天生天長的啊！”希爾忍不住吐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