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伯特冷笑了一聲，語氣冰冷：“我們海納爾森家的姑娘，還是挺金貴的。”他的言下之意誰都聽得出來……這麼金貴的姑娘，愛斯琳最好離著遠點。

然而，希爾伯特並沒有就此結束他的言語攻擊：“在我心裡，拉塞爾是可以信任的好孩子。用不著彆人來幫我考驗他。嗬~”他用一種冷漠又嘲諷的眼神看著愛斯琳。

雖然很快就轉開了他的視線，漠然的看向了大廳前方……但愛斯琳當然明白對方在警告什麼：吉爾伯特很清楚她這次的目的，並且對她的懷疑非常不滿。

但這件事，愛斯琳還是覺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她的試探魯特老師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魯特不是也有這方麵的顧慮，早就阻止她做這件事了。能夠為老師解決這些以他向來的作風不好去做的事情，才是她愛斯琳一直以來能夠被委以重任的原因之一。

吉爾伯特肯定也明白這點，所以，才會選擇不把話說明白。頂多是讓這家夥記恨自己唄……難不成他還能把這點怨恨放在老師身上？

吉爾伯特的天賦再優秀，至少在百年之內，他也打不過愛斯琳，這點，她還是挺有自信的。

七環之前，的確可以依靠天賦跳躍著進步，但到了八環……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和法則磨合理解，根本不可能跨越這道關。

就像卡曼特塔那位優秀到不可思議的學生隆美爾一樣。就算吉爾伯特能和隆美爾一樣出色……愛斯琳都覺得自己把吉爾伯特抬得過於高了……那也得是百年以後才能走到自己麵前。

愛斯琳當然明白，如果吉爾伯特真的想和自己拚命，她也沒那麼好過。

可這種，在魯特的默許下進行的小挑釁，愛斯琳不覺得吉爾伯特會搞那麼大。

冷嘲熱諷而已，她還怕這個？在整個黒迷之塔的大法師裡，她愛斯琳是最不怕丟臉的那個……畢竟能丟的，她早就丟光了。

不過，她還是輕柔地回了一句：“順手幫你考驗一下學生的反應能力而已。以後，到了新的地方，你還是像過去那樣喜歡什麼事情都不管的話，手下總得有個聰明人做事。怎麼獨立處理緊急事務，對他來說還……”

“我的學生，我會教。”希爾伯特迅速打斷了她的話，

“我的地盤，我做主。以後，不要再進入我的地下密道，我會改變入口和防禦口令。”

“嗯？”愛斯琳有點不太明白，

“你，不滿的還有那個費利斯？他都不是你們海納爾森……”

“他姓海納爾森。”希爾伯特用警告的語氣說，

“而且，沒打算脫離家族。那他就是海納爾森。而且，他的天賦並不差，已經是正式法師了。這樣的家族成員，誰會放棄？”

“嗯？”奧利瓦突然插入了這場爭端……愛斯琳和吉爾伯特開始爭執的時候，大廳裡的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

這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最重要的是，都挺會遷怒。誰都沒有興趣，讓自己變成被兩個討厭的家夥同時針對的對象……他倆越是惱火，就越會因為無法真的動手而變得焦躁。

那時候，真的誰有動靜誰倒黴。即使不會挨揍，可，憑什麼他們要挨罵？

也就隻有奧利瓦，仗著吉爾伯特對他還有點敬意，敢插入這兩個出了名嘴毒心刁的家夥的對話。

他笑嘻嘻的問：“不是說，那個費利斯是因為吃了靈魂藥劑才在20歲以後成為高階學徒的嗎？要不是他天賦不夠好，你們家那個烏爾裡希也不會放棄的這麼乾脆。我可不信，有那麼好的話，他會真的不敢和羅蘭多搶。他要是真的怕，也不會連費利斯的名字還保留著。”

“羅蘭多的精神力和黒迷之塔的傳統冥想法很合。”希爾伯特眯了下眼睛，嘴角扯了一個沒什麼角度的笑容，

“他之所以能從那個靈魂藥劑中掙紮出來，就是因為他的靈魂力，真的很強。學徒級的靈魂藥劑，沒法擊穿他的法師級彆靈魂力。”同樣吃了靈魂藥劑的羅蘭多，當然早就在這些大法師的觀察之下了。

所以他們很明白吉爾伯特在說什麼。越是靈魂強大的法師，對靈魂藥劑的抵抗性越強……所以，靈魂藥劑本身的等級也很重要。

學徒級的藥劑，他們也不是沒有喂給某個法師過……前段時間魔法塔內的震蕩，外環法師消失了一部分。

而這一部分，到底是死在同伴手裡，還是搞事的時候，直接被黑吃黑，甚至連自己都變成了試驗品，那就誰也不知道了。

隻要出了黒迷之塔的防禦陣範圍，那就要看他們的命了……魯特這邊的人，出手的時候還算有底線，專門針對那些敢亂下黑手的家夥。

尼科爾森那邊的人，就比較喜歡選擇腰包比較豐厚的……但敢往魔法塔控製領域外跑的那些外環法師，家產豐厚，其實和沒乾好事也差不多。

靠著自己的某些特殊能力站住腳的那種，基本上都不會往外走一步。尼科爾森還有卡曼特塔的學生裡，好人真的不多，偏偏殺傷力還挺強。

外環法師要是真的有能力有天賦，也不會連個正經老師都混不上。所以，希爾根本不需要把這件事說得很明白，他們就能聽懂他話裡真正的含義。

當然，也更能明白吉爾伯特把這件事拿出來說的原因。愛斯琳在這件事上，被騙的真是團團轉……連普魯特那種蠢貨都能玩她一把……這樣的她，有什麼資格在吉爾伯特自己的家事上繼續插手？

算了，他們也用不著把這件事說得太好聽，吉爾伯特就是在罵愛斯琳蠢到不可救藥。

這不僅僅是在說普魯特那邊的事情……畢竟大部分人都因為卡曼特塔的一貫風格而判斷失誤了。

愛斯琳，最大的弱點，也是她唯一總是會被魯特拿出來表示不滿的缺點，並且因此將一部分實權拱手讓給奧利瓦的主要原因：永遠都會因為對學徒的不在意而出現重大的缺失。

費利斯她又不是沒接觸過，但她很明顯完全沒有注意到費利斯之所以能在靈魂藥劑的侵蝕下保持清醒的原因。

偏偏這個特點，是魯特必然會重視的。

“嗯？吉爾伯特，你在說什麼？”悄然出現在大廳正前方的小高台上的魯特果然問出了聲。

他雖然在問的是‘說的是什麼’，但語氣很明顯，是想讓吉爾伯特把話說得明白一點，而不是真的在問為什麼。

魯特大法師雖然也會直接指出愛斯琳的錯誤，並且給出最嚴厲的批評，但這一般都是私下裡，頂多是有幾個嫡係學生在，像是這種所有高階法師都在的時候，他基本上都會給自己的實權弟子留點情麵。

奧利瓦和愛斯琳一起看向了吉爾伯特……這家夥是故意選擇在魯特出現的瞬間提起這件事的嘛？

他是怎麼判斷出來，魯特已經出現並且在聽的？希爾伯特笑了笑，眼珠子斜了一下，盯了一眼大廳牆壁上的花紋，然後又對著愛斯琳眯了下眼……再轉向魯特的眼睛，隻給那女人留了大片的眼白。

吉爾伯特自己發明出來的，怎麼在公開場合翻白眼的方法，還挺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