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點了點頭，即使他一直以人類自居，但他也不能否認，人類這種生物，其實很殘忍。

如果真的習慣了將一種生物當成了日常資源，即使得到這種資源消耗巨大，也不會輕易停止，除非有了更好的替代品或者這種資源終於消耗殆儘……那屠龍套裝可能就從一種眾所周知的笑話玩具變成一種常備武器了。

怪不得當年的巴哈姆特會選擇混入恩瑟神係，甚至因為英勇善戰都混上了主神位。

而提亞馬特化身的邪惡女神，看起來對付的是那個在恩瑟神係裡發光發熱的巴哈姆特，但最後卻是和那位剛被格烏什殺死又複活在化身身上的穆爾霍蘭德主神同歸於儘了。

巴哈姆特也因為將大部分神力投入了恩瑟神係的那個也跟著隕落了的麵相，最後隻剩下了弱等神力。

雖然巨龍對神力的需求從來不高……但讓巨龍心甘情願的放棄自己的利益，卻從來沒那麼容易。

等到後來，作為先複活的善龍之主，提亞馬特永恒的敵人，明知道那位五色龍後在試圖利用闕森塔的三條邪惡巨龍複活，巴哈姆特卻完全沒有任何動作。

如果這才是那個讓那兩位龍神雙雙隕落的真實原因，那希爾絕不會懷疑莎爾的話……即使犧牲神力，五色龍後和鉑金龍王絕對會來。

有這麼多龍珠在，怎麼可能沒有巨龍魔像？

巴哈姆特和提亞馬特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情況，就算要犧牲某個巨龍化身，他們都會出現在雪落島的。

托瑞爾除了命運之路的主角們，有時候必須按照某種節奏走，其他時候沒有那個習慣，先讓手下人送個幾波，大佬再下場。

除非是真的搞錯了敵人的戰鬥力……那也頂多是送個兩波就趕緊上老大。

幸好‘雪雲峰’選擇直接開啟全區域任務……巨龍魔像一出，和直麵幾條太古龍也沒什麼區彆。

希爾轉頭看了一眼：“李斯特，你和外祖父說一聲，我需要用一下普爾維……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跟著普爾維一起去雪落島那邊看看熱鬨，但是不要從普爾維體內出去。

如果他有自己的事情做，浮空城堡下方區域其實也挺安靜，絕對不會對他有什麼影響的。

然後讓普爾維到雪落島上空把阿勞薩托他們接入半位麵，等到兩位龍神降臨以後，再讓他們出去。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以外，也得注意彆讓哪個手欠的托瑞爾小賊偷走哪個龍珠。”

李斯特很快就回來了：“法蘭先生決定自己跟著去看看，他承諾絕對不會離開普爾維。”

希爾點點頭，他就知道，外祖父肯定能聽明白自己的暗示。

蘭森德爾有點奇怪，他歪著頭看著希爾：“你怎麼會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我以為你絕對不會摻和進托瑞爾的這些破事裡呢！”

希爾低垂眼眸，輕輕笑了起來：“我啊……我突然有一種預感，以後在探尋那些對特拉希爾下黑手的家夥時，很可能會和巨龍成為戰友，無論是哪一種。

奇械師的戰爭寶庫裡那些東西，讓我感覺到了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尤其是那個金龍龍珠。

可以控製整個種族，讓無論是正還是邪的巨龍都聽令行事嗎？

真是該死的熟悉呢！”

蘭森德爾將頭轉正，一臉正經的說：“無論怎樣，能找到真正的敵人，都是一件大好事……不是誰，都能找到真凶，也能去複仇的。

祝你和你的特拉希爾，早日成功。”

希爾笑著點點頭：“非常感謝，到時候我一定開一場慶祝宴會，請晨曦之主務必到場。”

“我的信徒也能來嗎？”

“當然，沒有限額。”

一旁的莎爾並沒有關注這場談話，她隻是靜靜地看著巨幕，偶爾看向塞倫涅的眼神冰冷又可怕，似乎又變回了萬年前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女神。

有了線索的希爾敏銳的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儘量輕柔地呼喚了一聲：“尊敬的莎爾，我有點不明白，恩瑟神係和穆爾霍蘭德神係，應該來自相鄰的宇宙，甚至可能發源自同一個世界。

為什麼穆爾霍蘭德會在費倫大陸變得那麼強大，連巨龍都能壓製？

奇械師不都是法師嗎？萬年前的法師，似乎對信仰沒什麼追求。

為什麼會敬奉來自外宇宙的神明？”

“很簡單，那時候的費倫神係既不強大也不團結，甚至都稱不上神係，隻是我和塞倫涅戰鬥時產生的殘渣，正在和精靈神係學習該怎麼吸收信仰。

嗬嗬

可能就是和精靈學的關係，淑妮那些家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德性。

真的有能力對抗外來的整個神係的估計隻有我和蘭森德爾以及科瑞隆，塞倫涅那時候隻是蘇倫，還在睡。

至於裳提阿，嗬嗬

那個時候……精靈剛剛從皇冠戰爭以及羅絲的墮落中緩慢複蘇，科瑞隆根本不可能關心費倫大陸上的事，反正打來打去都是趁精靈之危崛起的人類。

而費倫神明則是突然發現了一片新大陸，連怎麼做都不知道，精靈……都是隨心所欲，哪會宣傳自己的教義啊！

所以都還在逐步試探著建立自己的信仰圈。

包括我和蘭森德爾也一樣，我們的視線其實都還在星空，或者是其他神明身上，沒誰想過看向陸地那群數量稀少的凡人。

那時候的伊瑪斯卡，可是全法師帝國，哪裡會信仰什麼人類神明，但他們運氣不好，遭到了一場大瘟疫。

法師倒是沒什麼事，但是服侍他們的普通人基本上全滅，那時候的費倫，人類數量本來就不多。

ao什麼樣兒，你也應該知道，自家沒有神係的概念那就從外麵招啊！

所以那些法師就莫名其妙的開啟了異界之門，正好通向穆爾霍蘭德所在的宇宙。

那個神係的主神，啊，應該是叫法老王吧？對費倫大陸很好奇，就帶著自己的從神，將一部分神性切割出來，從異界之門送入了費倫。

附帶著送給伊瑪斯卡的……大量的奴隸。

從此以後，費倫大陸就開始了奴隸製。

與其說，他們是主神與信徒，不如說，是一拍即合的盟友……奴隸這種消耗品不夠用了以後，穆爾霍蘭德神係就帶著伊瑪斯卡人找到了恩瑟神係的宇宙，從那裡搶人。

最後的結果，你也知道了。

在那之後，才出現了費倫的第一個神係，耐色神係。”

她說完了以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威廉總說我們托瑞爾的宗旨叫拿來主義。

現在外宇宙諸神聽到艾伯爾-托瑞爾都要抖一抖，沒誰會再把自己的神性送進來給人吸收轉換了！”

她突然笑了起來，剛才的冰冷肅殺都在這瞬間消散了，又變回了希爾熟悉的那個莎爾。

蘭森德爾難得全程安靜地聽完莎爾的話，一時間失去了說話的興趣……巨大的金孔雀頹然的翻倒在了陽光明媚的草坪之上，兩隻爪子朝天舉著，眼神帶著一絲迷茫，靜靜望著天空上流動的白雲。

那時候，對於彆的神明來說，可能是正在津津有味的看著兩個異世界神係在費倫大陸上打生打死，對他來說，卻是回想起來卻隻有心痛的甜蜜：那應該是太姬最後的一段時光，他們之間一切的美好故事，都發生於彼時彼刻。

然後就是急轉直下的命運。

美麗而浪漫的命運女神最後毀於了自己無法掌控的命運。

雖然蘭森德爾擺出來的姿態很搞笑，但是平常充滿著熱情的中二少年氣息的他，此刻充盈在周身的那種悲涼氣息，卻讓旁觀者無法笑得出來。

塞倫涅突然打破了沉默……她向來直覺敏銳，剛才莎爾那種明顯陷入殘酷記憶的肅殺模樣，她不可能感覺不到，所以一直悄無聲息，什麼話都沒敢說。

直到現在，她應該是感覺到莎爾已經從那種情緒裡走出來了，才又開始參與話題。

“既然你以後可能會和巨龍合作，為什麼你不去呢？希爾。”她好奇地問。

“我的領地不歡迎邪惡陣營，但是白龍卻可以例外。”希爾輕輕眯了眯眼睛，微笑著說，“北地的白龍以後可能就要依托於阿格萊亞生存了，所以提亞馬特不會覺得我會偏向於金屬龍。

但因為有泰利在，當初天降龍蛋的時候，我和巴哈姆特也算建立了一點交情，他曾經說過，金屬龍會感謝我的幫助。

既然難得的和他們雙方都有了一點交情，那最好就不要在他們兩位都在的時候出現在那裡……否則一句話說錯的話，可能兩邊的交情就都沒了。

反正我也不需要和他們之間有什麼更進一步的友誼，隻要在做事的時候，對方不要拉我後腿，戰鬥的時候，還能稍微建立一點默契，至少並肩戰鬥的時候不用擔心哪條巨龍在身後噴火，這就可以了。

我們特拉希爾，真正可以依賴其戰鬥的，還是不死族。”

塞倫涅想了一會兒，認同的點了點頭：“的確，巨龍，單體而言，可能還有不錯的朋友。

但如果以整體看待的話……那絕對是不能信賴的盟友，偶爾合作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