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畫羽’的惡毒其實不在於凝血粉……可以讓烏鴉發現敵人的追蹤粉和凝血粉都是他一開始丟出去用來乾掉殺手的,還有一些其他的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那時候他想得很簡單,殺光這群煩人的家夥就好。
但後來在馬車上有點懷疑霍姆斯王子是被丟出來送死的炮灰時,路太監還在自己手裡放了一堆癢癢粉、哈欠連天粉再加上定身粉的混合物。
發現霍姆斯王子似乎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這位心狠手辣的大內總管才將這些混合物丟到了地上……已經混在一起了,沒法收回來,隻能看誰倒黴。
中了這個的人,估計寧可自己變成血豆腐……瞌睡和麻癢的感覺交替而來,偏偏人卻完全不能動。
托瑞爾這邊很少有人會專門研究這種惡作劇藥粉,但不死族可不一樣,反正大家都不會死,而殺人掉經驗這種事,在乎的人才有意義,說不定還是讓得罪自己的人遭這個罪更解恨。
但隻在不死族身上用過藥粉的路太監忽略了一件事……不死族的感官可都是打了很大折扣的。
所以,當地精主神收斂了威壓,開始一爪爪拍向不死族的時候,山腰處就傳來了淒慘至極的哀嚎。
剛剛恢複過來的霍姆斯王子被嚇得一跳,他忍不住抓著馬車窗往那邊看……那慘叫很明顯來自因布圖人。
即使這個世界大部分人說得都是通用語,但各個國家還是有自己獨有的語調,霍姆斯王子可不會認不出自己人。
難道有因布圖人不知死活的跟上來想占便宜了不成?
然而驚慌失措的他卻愣住了……那些僵硬的倒在地上,隻有一張嘴可以用的人,是非常明顯的殺手打扮。
嗯……一看就是希瑞克的手下。
“誒呀呀~”‘路畫羽’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聽起來好嚇人啊!看來這些人有點敏感。
對了,這些人是跟在王儲身後來的……怎麼說,也是以後要付錢的人,我就順手處理了。
您沒什麼意見吧?”
霍姆斯王子緊張地咽了口吐沫,他怎麼覺得自己被威脅了啊!
但特拉希爾精靈這邊的事暫且後麵再說,反正隻要他老實付錢,估計就沒問題。
下麵那些殺手是誰派來的?
因布圖王儲真的不覺得是自己的那些兄弟……他要是死了,他爹那些私生子一個也活不下去!
霍姆斯王子非常了解自己的母親,她才不會管是不是有誰無辜呢!她甚至都不會去分辨誰是凶手。
那不就意味著有人能撿漏了嗎?
她才不會答應。
而他母親那彪悍的作風,因布圖的王公貴族應該都明白啊!
至於殺死因布圖王後……連霍姆斯王子都不知道,他媽媽那小莊園裡的年輕男人,到底是男寵還是保鏢。
但隻要霍姆斯王子離開王宮就必然一步不出莊園門的因布圖王後,至少有三位20級以上的海姆雇傭兵作為保鏢常年伴隨左右。
她是因布圖最會賺錢的人,依靠經營嫁妝和老國王贈送給她的王後私產,就給自己和兒子營造了一個足夠安全的生活環境。
而海姆神殿雖然有很多讓人詬病的地方,但隻要接受聘請就會兢兢業業的乾活……錢給夠就沒問題。
霍姆斯王子腦筋飛速運轉,他真的想不到誰會對自己動手……難不成是巨穀?
但不可能啊!
托瑞爾可是有神明的!雖然的確有很多強者可以遮蔽神明的視線,但有這個本事的人,哪還需要搞什麼陰謀詭計?
霍姆斯王子很有自知之明,因布圖這種頹廢的國家,除非惡魔或者魔鬼想搞什麼獻祭,否則連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但這種事需要的是人多啊!
他們因布圖的王都,估計還不如劍灣那邊一座小城人多!
霍姆斯王子迷茫地看了眼湊過來關心的詢問的特拉希爾精靈指揮,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因布圖國王,總不會是獨生子吧?”‘路畫羽’非常熟練地問,“有沒有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你們家死絕了,必然是他上位的那種?
如果沒有,地位比較高,錢也比較多的王室親王有沒有?
再沒有的話,有沒有哪位親王在追求因布圖王後?”
大內總管的一鍵三連徹底擊垮了因布圖王儲……除第一種,好像都有。
前任因布圖王後比他媽媽還凶殘,雖然先王也有情婦,但一個私生子都沒有。
而他爹要是有同母親兄弟,絕對上不了台。
不僅是王室,連貴族們都會讚同讓他去追求自己美好的愛情去……不過他爹之所以能從未成年就造作到現在,不就是因為他是獨生子嗎?
‘路畫羽’一看這位王儲的臉色就明白了,果然,勢弱的王室總是會遇到奪權危機。
也就是托瑞爾這邊的王室身後都有隱藏著的大佬,遇到的危險也就那麼幾種,基本上也都是他們內部的鬥爭。
‘路畫羽’聳了聳肩膀,沒什麼興趣的離開了……那些盜賊哀嚎了一會兒就整個人變成了鐵青色,直接沒了氣息。
看來凝血粉的效果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看起來已經陷入沉思的霍姆斯王子用眼角餘光小心地看了眼他曾經認為紈絝精靈……他怎麼忘記了,紈絝子弟再喜歡享受,下殺手的時候一樣不會手軟。
畢竟能肆意生活的大少爺,必然有一個殺伐果斷的爹或娘,耳濡目染之下,不可能會對遇到的敵人手軟。
跟在他們身後的貴族子弟坐著的馬車悄無聲息,他們當然明白眼前的一切意味著什麼……現在估計都在想是誰乾的,和他們家族有沒有關係。
躲在山洞裡的人雖然不少,但卻隻有一片沉默,大家各有各的心思。
山頂上的不死族,在熱火朝天地和地精主神對轟的同時,也忍不住嘀咕起來下方出現的慘叫聲。
“路太監的殺手鐧都出了啊!”
“他那個老板可真有魄力,天天喝他送上去的酒水飲料。”
“那怕啥!又不是現實中的毒王。
路太監他也不是老狗,沒有坑老板的愛好。
再奸詐的大內總管,也是忠心耿耿的,畢竟老板一換,他就得下台。”
“胡說什麼?老狗的那些老板,遭黑手不是天經地義?真以為有幾個錢就能強迫彆人賣家當了!
嘖,買過去了也得看自己能不能守住!”
不死族雖然看起來很輕鬆,但實際上他們也知道自己要玩完……不破防的大BOSS和沒有被扣的經驗都告訴他們,又到了過場劇情的時間。
就是他們有點虛……為了省一筆錢,他們沒打算在這裡設置時空神器的分神器。
那玩意兒可不是免費的。
他們不想來一次賺的錢大部分都花在了請神器上,所以……老狗發起群體投票的時候,有一大半的人投了反對票。
死了大不了給牧師付次辛苦費。
但現在……難不成隻能希望藏起來的路太監身邊帶了個牧師嗎?
威廉也太黑了,不就是一次不給他送錢嗎?竟然就這麼欺負老實能乾、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老百姓!
希爾吐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威廉打算怎麼收場……馬格魯比耶特這個分身,除非被乾掉,否則不可能會自己消失。
畢竟AO已經收到了滿意報酬,不可能動手驅散他。
莎爾的聲音幽幽地響起:“是班恩,馬格魯比耶特已經是班恩的從神了,暗日說是劄斯曼匕首和哀傷之秘銀鎖鏈的共同作用。
他想要那個匕首,比破魔匕首更適合他。”
塞倫涅驚訝地問:“希瑞克是清醒的嗎?”
“班恩的消息總是能讓他清醒一會兒。”莎爾淡淡地說,“雖然放棄了很多情感,但暗日永遠都不會遺忘對死亡三神的仇恨。”
“即使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但越強大越不會忘記那種被威逼強迫的感覺。”塞倫涅感同身受的說。
莎爾冷笑了兩聲,才毫不客氣的開口:“你倆倒是有不少共同點。”
都是瘋子唄……希爾暗自腹誹。
塞倫涅突然發出了‘誒嘿嘿’的笑聲,然後水池裡的月光猛然消失,幾秒後就出現在了巨幕之上,直接對上了馬格魯比耶特。
陰影中的莎爾愣住了,喃喃地說:“真瘋了?”
“蘇倫?”馬格魯比耶特凶狠地說,“少管閒事才能活得久!”
“唔……他完了。”莎爾漫不經心的說。
“連女士的名字都會說錯嗎?”塞倫涅穿著的銀藍色長裙上慢慢浮現了一層魚鱗鎧甲,手中也出現了她的四月權杖,“果然,地精就是沒有智商!”
馬格魯比耶特愣了幾秒,突然語氣一變:“啊,塞倫涅女士,是我消息太不靈通了。”
真沒想到向來頭鐵的地精主神,能說出這種類似於示弱的話。
塞倫涅迷惑得眨眨眼睛,突然說:“班恩對你的管束這麼強?”
希爾無奈地喝著酒,班恩估計也想不到,自己這點事兒這麼快就被掀開了。
沒有王室會不怕這位暴政之君,但一些地方常年被欺壓的底層人卻很喜歡……反正最後都是死,不如跟在暴君身後先乾掉那些王室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