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了眼斯賓塞，他的表哥就又給他倒了杯酒，然後將酒壺塞給了他：“我得關注著不死族那邊，費倫來的人太複雜了。
我以為這次會一起過來的教會好歹是善良陣營的？
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存在！
我真的第一次看到比不死族那些不自然的女士還要暴露的穿著，而且幾十萬人對著她吹口哨，她還能很得意！
國王陛下，冷靜下來以後就做事吧！
我真的擔心出什麼事。”
“那是紅發女士的祭祀，也就是費倫的人類愛與美女神。”威廉看了眼，愣了一下，“這位女士向來隻對感情方麵的事比較關注，這裡有愛情女神？”
“一直在自己的領域裡，沒有出來，但的確是有，各種族都有。”斯賓塞無奈地說，“希爾上次送來的地圖，你沒看到嗎？在紅騎士另外一邊的那個。”
“太悄無聲息了，我沒注意她。”威廉滿不在乎地說，“那幾天我看到這兩個字都鬨心。哪裡來的那麼多愛恨彆離，理智一點不好嗎？”
斯賓塞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的主君，發現他竟然是真的這麼想。
就算是他，也知道，如果什麼都由理智做主，那不叫愛情，叫聯姻。
斯賓塞琢磨了一下，決定放下這件事。反正威廉以後會成為神明的，活得久了總有會受到教訓的那天，他隻要等著看就可以了。
他更覺得無法理解的是：“愛情女神的信徒為什麼會這麼……”他實在不想看那些除了一條輕紗長裙以外什麼都沒有的美女，他痛苦的合上眼睛，為什麼還有穿著輕紗短裙的男人？
“我們世界的那位，以前的全名應該叫貴族愛情女神。”威廉忍不住說，“她喜歡的是端正與隱晦的愛。
可能這跟她倒追阿爾圖拉斯幾十萬年有關係？
表現自己最好的一麵都耗了這麼久，怎麼可能像火發女士這麼奔放？
你要知道，那可是費倫那邊公認的第一美女！號稱整個托瑞爾宇宙最美的女人，那才是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就能得到的強者。
嘖，不對，她可能順便還想來看看狂怒者神係的笑話。
就是希爾乾掉了一半的那四人組，是她的仇敵。以火發的脾氣，估計都能跑到風暴之神的神國外麵笑去。
畢竟誰都看的出來，希爾沒殺掉那倆，是給塔洛斯本人麵子，而不是乾不掉。
至於輕紗，她們已經很客氣了，至少是白紗，不是透明的那種。
火發女士神臨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除了件透明的絲質睡袍和火焰一般美麗的長發外，不著寸縷。”
斯賓塞愣住了：“那她會來嗎？我記得陛下說過，不死族的世界不太喜歡這麼暴露的存在？”
威廉忍不住歎了口氣：“她要真來了，到時候我就往她身上聚層光，在調動一下不死族的感知，保證不死族什麼都看不到就行。”
他突然賊眉鼠眼的看了一眼斯賓塞：“親愛的表哥，不如我給你一個可以壓製那光芒的眼鏡？
讓你可以看看什麼叫愛與美。
我絕對不介意你去追求一下這位以美麗出名的女士的！
那可是自帶愉悅靈光的。”
斯賓塞麵色一黑，他有點後悔找話題拉開威廉的注意力了，這家夥就不值得同情！
“我去做事了，國王陛下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清理自己被信仰影響的地方吧！”斯賓塞硬邦邦的說完，轉身打算出門。
“不用擔心。親愛的表哥。”威廉突然笑了一聲，“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這信仰之毒，隻要發現了，就很好解決。
隻要我不擔心神力下降就沒問題。
在這方麵，你絕對可以相信我的覺悟，我寧可再多走幾個世界，也不會珍惜那點信仰帶來的力量。
不過，不死族那邊我就隻能拜托你多看看了！
至於該屏蔽的東西，時空的神器已經很熟練了，不用擔心。
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威廉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斯賓塞麵色嚴肅地轉身行了個騎士正禮：“恭祝吾主，再次凱旋。”
看著斯賓斯離開，皺著眉頭緊緊關上了寢宮的大門。
威廉知道，即使他說得再輕鬆，納文也會牢牢的守在隔壁。
如果不是為了怕引人注意，納文說不定會在門外寸步不離。
幸好他為了躲避費倫的來人，把大廳徹底關掉了，留在了隔離最好的寢宮。
威廉歎息著癱在了沙發椅上，突然給了自己一耳光。
他從成為撒拉爾國王以後，就過的太順利了，人果然得意就忘形，以至於會疏忽大意到這個地步。
特拉希爾的那些日子，雖然看起來步步危機，但實際上都沒有威脅到他的根本。
反而像是他帶著人類趕走了強敵，成為了世界之主。
人類可看不明白，大地女神那邊是怎麼回事，他們隻有認為威廉是絕對的強者。
更彆提，時空之神根本不理會世界上的那些事情，每天沉迷於各種研究之中，已經漸漸從人類的眼中消失了。
他們知道有這位強大的神明，但威廉才是那個站在麵前的存在。
整個人類世界，對他的崇拜越來越強大。
當他帶著不死族走入星門的那一刻，特拉希爾的人們就已經把他視為神明了。
而他卻完全沒有在意，得意洋洋的走著變了調的成神之路，還變得那麼自以為是。
如果不是納文表哥發現他有點不對，又足夠信賴他的直接指了出來，他這個公正與公平之神，大概還沒有上位，就成了下一個貴族之神。
現在的阿爾圖拉斯，的確找回了一點自我，但是隻要碰到影響到人類未來的大事，就會變得非常不可理喻。
甚至完全不管會與誰為敵。他在冷靜下來以後也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但卻一點都改不了。
他隻是不再使用過於邪惡的手段，但並不是不再使用陰謀詭計，如果按照費倫的說法，人們幾乎已經承認了，貴族之神的神職裡包括陰謀與暗算。
如果不是威廉一直尊敬貴族之神為特拉希爾貴族的繼承權設置的底線，阿爾圖拉斯即使知道自己無法戰勝時空神係，也會與他成為敵人的！
明明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做下一個貴族之神的啊！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這麼狂妄？
威廉靜靜凝視著自己的精神海，自從離開特拉希爾，他多久沒這樣一寸寸的仔細觀察了？
他那即將成型的神晶外，那一絲絲金色的光芒裡，包含的是什麼？
威廉放棄了去觀察費倫神係的手段，開始一點點的檢查自己的精神海。
這是個漫長的工作。
威廉在徹底進入精神海之前，突然想到，希爾又幫了他一次。
如果不是希爾告訴了他，費倫瑞爾身後的存在到底是誰，他可能會毫不在意的帶著不死族去屠龍了。
如果他不是在五色龍後的威脅前卻步，去尋找了費倫的正義三神，那斯賓塞可能還是會等到一切結束再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畢竟，比起什麼信仰之毒，納文更看重他的命。
但是威廉自己，卻絕對不願意被信仰改變。
他連重新成為時空之神的部分都不願意，怎麼會想要被信仰變成另外一個人！
要知道，成為時空的一部分，並不代表他威廉就消失了，隻是變成時空之神的一個麵向。
為了容納自己多餘的神格，神明是可以多位一體的。
隻要那位不收回自己的麵向，威廉完全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跟著時空之神一飛衝天。
威廉知道，自己又欠了希爾一次。
希爾可不知道，自己又幫了威廉的忙。
他現在很忙。
費倫諸神手下的到來幾乎讓他魔法塔下的不死族徹底沸騰了。
他們不再覺得路遠難熬，甚至毫不猶豫的拿出了雲屋，即使燃燒掉自己所有的晶石也在所不惜。
當希爾聽到愛與美教會的時候，他就知道，以後隻能靠自己了。
不死族絕對不會放著那位的信徒不看，留下來守著已經看到司空見慣的希爾的。
等到不死族全都離開，希爾就將營地內的法陣整合了起來。
他知道，很可能下次再見到不死族，就是準備去其他世界的時候了。
所以希爾決定將營地裡改成殺傷力巨大的連鎖陷阱。
希爾這段時間，也不是沒有想過自己暴露的原因。
畢竟那個曾經到過格恩斯的歌詠之神密黎爾的好友歡樂女神黎爾拉，可曾經是沃金的密友。
當初沃金為了保命，甚至將自己的神力交給了黎爾拉保管。
雖然那兩位現在已經有了很大分歧，主要是沃金的信徒在她失蹤的時候，動搖的信仰了黎爾拉。
所以沃金回歸以後，有點忍受不了這個結果。
但是，她們的關係，還是很親密的。
沃金的確有可能在判斷出希爾的身份以後，告訴那些給自己的龍主子搜索珍寶的盜賊之神。
即使對希爾手上的寒冬之戒有想法，她也隻會暗地裡挑事，不會主動出麵的。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費倫那邊的神明，可能都躍躍欲試的在外麵準備神降的時候。
費倫諸神，絕對不會介意將她當成偽神，一起清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