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歎了口氣，為了這位活的很艱難的高階法師：“他叫什麼名字？”
“桑托斯·巴吾東，17級法師。剛剛成為魔導士。”李斯特回答，“塔靈的記憶裡，巴吾東是個小貴族家族。但桑托斯先生是次子的次子。
這個世界對貴族的要求沒有那麼高，可能是因為大部分貴族出身的人就算不能成為騎士，也能混進教會裡做事。
隻要奉上足夠的信仰，稍微有一點資質就可以成為牧師。
不過聖騎士的地位比普通神官高一點，畢竟這個世界的神明，還需要用暴力維護自己的利益。
敵對的神明統治下的國家，互相為敵很正常，如果神明的力量再強大一點，有些國家甚至都是幾千年的敵人。”
“幾千年？”
“是的，目前為止，除了最強大的幾位神明無人敢惹，其他的神明，幾乎都不是原來的那位了。
希爾先生，這是神戰的世界。
善良和邪惡陣營當然就打的更激烈了，每隔千年，都會掀起所謂的正邪之戰。
邪惡陣營要滅世，善良陣營要從邪惡手裡救世。
雖然塔靈知道的很少，但是世界末日的傳說一直是這個世界的主流。
不過，每次有這麼可怕的邪神出現，就會有正義的神明犧牲自我，和邪神同歸於儘。”
“哪位？同一位嗎？”希爾敏感地問。
“並不是，但神職似乎是可以歸於一身的。”李斯特解釋說，“那種大世界的強大神明，身上的神職多得很，一般都是十幾個。”
希爾點了點頭：“看來，我們需要看很多的書了。繼續說說這位桑托斯先生。”
“以桑托斯先生的身份，本來應該是成為一名牧師，依靠家族的力量成為一座小城市教堂的主祭。
但是，當年巴吾東家族遇到了點經濟危機，所以讓桑托斯先生的父親巴吾東騎士，娶了一位富商的女兒。
可惜，等到危機過去，那位騎士大人就覺得自己委屈了。”
希爾皺了皺眉頭，貴族的這種劣根性，在哪個世界都差不多。
“他把桑托斯先生的入學資格，給了自己的一個據說非常有天賦的私生子。”李斯特臉上露出一絲不屑，桑托斯可是個魔導士！
如果加入神殿，以他的資質，大主教肯定沒問題，甚至都能摸到紅衣主教，也就是和傳奇騎士差不多的等級。
“這個世界的貴族，允許私生子的地位這麼高？”希爾詫異了。
“教會啊！先生。”李斯特歎了口氣，“那不就是私生子的天下！想想貴族教會的那群家夥！
他們個個都宣稱將自己的一切獻給了神，不可能結婚生子。
就算神明不在乎自己的神官是不是有自己的家庭，但一般來說，結婚的也隻有牧師級彆的神官。
隻有斷掉一切小愛，才能將大愛獻給自己的主神啊！
不過，各大神殿都有種奇特的神官，從小就生活在神殿中，據說很受到神明寵愛，一成年就能從教堂主祭做起。
這已經是這個世界默認的現實了。
貴族的繼承權，不是掌握在男主人手裡，而是女主人是否有足夠的能力壓製住所有的挑戰者。”
希爾忍不住“哈？”了一聲：“這要天下大亂了吧？”
“所以，這個世界的貴族女性都是下嫁的。而且她們很多都會選擇成為教會的信徒，個個都一手好神術。
尤其是那種淨化和解毒的。
治療神術倒是隻有正式的神官才能使用。”
希爾瞬間就明白桑托斯為什麼會倒黴了。
富商的女兒再有錢也沒法壓製自己那已經不要臉的丈夫。
“桑托斯先生的母親很明智，她一直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被迫娶的她。
但是，她的家族卻需要巴吾東家族的名聲，她也還是想要那個貴族夫人的名頭。
她最後就把自己兒子送去學法術了。”
“這什麼邏輯？”希爾無奈地問，“如果桑托斯先生有資質，那神殿也不至於不接收他吧？”
“教會的職位，哪有那麼容易得到，沒有家族的幫助，就需要從最底層的教士慢慢往上爬了，甚至要成為那個私生子的手下。”李斯特笑著說，“桑托斯先生和他的母親，不可能接受的。”
希爾歎了口氣：“好吧，誰都不能接受。”
“桑托斯先生的母族雖然給了他起步的資源，但是等到他的級彆越來越高，隻能依靠小貴族的商人根本拿不出足夠的資源了。”李斯特清點好了大倉庫，轉頭對著希爾說，“所以他後來的資源，全是靠給那些跨國大商人做保鏢換來的。
他是個戰鬥法師，不怎麼會副業。而且，這個世界神術太發達，煉金術根本起不來。
煉金鐵匠倒是很受歡迎，大部分法師都沒那個體力。”
“有什麼好東西嗎？”希爾還是問了一句。
“都是最普通的東西，倒是很適合先生熟悉這個世界的礦產。至於其他的，塔靈大概已經失去意識很久了，食物和布匹都已經看不出是什麼東西了。
但是我多少記住了一部分比較好的布匹的材料與織法，讓生活傀儡照著織一些出來就好。”
希爾點點頭，跟著李斯特走了出去。
“我們直接去五樓！那裡是大圖書館和小型實驗室，供學徒使用的。四樓和三樓都是學徒的住處。二樓是他們的食堂和小廚房。”
“七樓？”希爾猶豫地問。
“沒有元素力量，魔植都已經死光了。”李斯特搖了搖頭：“那些植物的種子倉庫裡都有，到時候重新種吧！”
希爾撓了撓頭：“那他為什麼選擇在這裡建塔？”
“因為他隻買得起這裡的地契。”李斯特回答，“這個世界那麼多國家，哪可能還有沒人的地方。
連沙漠裡都有國家，海洋裡也一樣。
每個角落都是明碼標價的。幸好無論是換了多少個國家，他們都還承認原來的地契。”
“那地契？”希爾恍惚地問。
“那個黑曜石盒子就是，刻在裡麵的。”李斯特回答，“隻要有這個盒子在，這裡就是有證的！”
希爾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他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特拉希爾真是個好地方啊！
默默地跟著李斯特下去收起了那幾十排書架，比起最上麵的書房與塔主自己的圖書館，反而是這座大圖書館裡的書足夠多。
大概是因為普通書籍也都在這裡。
幸好這位魔導士還有點法師的自覺，所有的書架都是煉金書架，不但防塵土防水火還防蛀。
希爾慶幸以後，才發現，自己的要求居然變得這麼低了。
無奈的飛回地麵，剛想直接動手摧毀這裡的希爾被李斯特阻止了：“先生，請把那些黑曜石磚都拆下來。要用它來建造附屬的建築。”
希爾茫然地看著李斯特：“黑曜石我可以自己轉換。”
“您那個太好了，不能用來魔法塔外麵的建築。”李斯特不忍地說，“先生，這個世界最奢侈的法師也不敢用那麼純淨的黑曜石建普通建築外牆的。
這種摻雜了很多其他材料的，一看就是以前用過的，都已經是很強大的傳奇法師才能有的奢侈了。
這個世界可沒有大地女神，大地的神職被拆的很細，連四季女神都分成了四位。
在這個世界，即使是傳奇法師，也做不到直接將泥土轉換成黑曜石的，先生。
在特拉希爾，其實也沒什麼人能做到。
法蘭先生用的是煉金轉換的方法，那是法陣。
先生，你不能連自己家的圍牆都用黑曜石，那根本不需要看到你本人就知道不對了。”
希爾沉默了很久，才悻悻地抬起手，讓那座塔從最頂層慢慢的坍塌，把最外圍的黑曜石磚漂浮到了角落放好。
“地下室您可以做的好一點。那裡是一座塔最有價值的地方，保護力度當然最大。其他的地方，請務必不要把空間晶石用的像是批發來的一樣。”李斯特悠悠地說著，他漂浮在一邊，臉上露出了快樂的微笑。
希爾聚精會神地拆塔，就當自己沒聽到塔靈的落井下石。
他又不是傻子，一個臨時居所，又不打算常駐，用什麼空間晶石！
他又不需要往倉庫裡存多少東西，吊墜那麼大的空間呢！
他也不可能招待什麼客人入住，頂多見點人。
“李斯特，既然他會接受商人的雇傭，那知道這座魔法塔的人應該很多啊！”希爾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他死了這麼久，都沒人來這裡？用你的說法，好歹地皮也值點錢。”
“他似乎隻接收幾個大商會的雇傭。這個世界，可沒有無信仰的人。他隻會接受不和他自己教會衝突的商人的雇傭。”李斯特回答，“所以我覺得沒人來隻會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接的那個大任務，把和他相熟的人一網打儘了，另外一個就是，他當時沒有當場死亡，重傷逃離了。
所以就算有人來找，發現沒有回音的時候，也不會闖進來。
一個重傷的魔導士，如果發現有危險，絕對不會手軟的。
他的家產，還不值得冒那麼大風險。”
希爾無奈的搖搖頭：“希望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