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在山穀上方,希爾看著麵露驚訝在魔法塔露台上等著他的李斯特。
希爾讓斯瑞自己選擇落在什麼地方開他的商店,就輕飄飄的落向露台。
“怎麼這麼快?”李斯特迎上來。
“伯爵死的很難堪。曼頓根本不願意多等。”希爾呼了一口氣,“我到了他就抓緊時間埋葬了伯爵。”
“那位夫人的手筆嗎?”
“攪和進來的不是一撥人。”希爾直接走向浴室,“撒拉爾那些公主們,怎麼知道我很有錢的?一般來說,不都是會覺得有錢的是我外祖父嗎?”
李斯特沉默了幾秒:“我去問問迪亞蒙特。那些公主也許知道梅蘭妮夫人的能力。可能會關注到您的事情。”
“宮廷裡的時候嗎?”希爾沉吟著說,“那也跟外祖父打個招呼。也許是國王那邊走漏的消息。”
李斯特剛想離開,泡進水裡的希爾叫住了他,“急什麼。伯爵的事情,得讓外祖父心裡有數。很快就會傳到撒拉爾,到時候整個國家的人,都會嚼舌的。”
李斯特驚訝的聽著希爾簡單的說明。
“嗯……這位夫人的事情還是跟法蘭先生說下吧。”李斯特語氣緩慢的說,“畢竟愛德華王子那位小舅子,也沒了。雖然不知道怎麼死的,那位王妃處理的很快。但據說也不太體麵。”
希爾長長吐了口氣。
如果不是希爾注意到,這兩個彼此敵對的營地的確不會互通消息。那真是白死了。
“和外祖父說吧。”希爾搖搖頭,“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哪家的?貴族教會這麼的……嗯,一言難儘了嗎?”
接收到信息的法蘭和阿德裡安麵麵相覷。
“阿德裡安,你去王宮裡,問一聲。”法蘭有點茫然的說,“那幫公主的事也說一聲。雖然希爾覺得是他給國王陛下配方的事泄露了,我倒沒覺得。他的金錢觀念都快被不死族帶歪了,他在那以前就足夠有錢了吧?在那些公主眼裡。至於那個女人,我覺得國王陛下,可能也不知道她是哪個人。都說了吧!”
“希爾,真的是能給國王陛下帶來歡樂的人啊!”阿德裡安感歎了一句,忽略了法蘭不滿的一眼,出門去王宮了。
法蘭也隻能無語的看著他出了門,想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可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佩拉斯特死的正是時候。
反正希爾一向不愛跟撒拉爾這邊的人打交道。
而且大部分人,都不會把他和伯爵放到一起說,畢竟希爾這個自然係術士,很多人都拿他當半精靈看了,早就忘記他的父係血統。
希爾的確給威廉帶去了歡樂。
聽完阿德裡安的話,威廉就坐在王座上,仰天大笑。
“那女人,是貴族教會的。”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穩定自己的笑意,“據說是某位紅衣主教的情人。前麵才有人說,是當初那位駐守撒拉爾幾十年的紅衣主教。”
阿德裡安迅速回想了一下,恍惚回憶起了那位大主教棕色的頭發,半天無語。
“那當初她是讓貴族教會的人救了嗎?”阿德裡安忍不住問道。
他怎麼覺得貴族教會的人,沒那麼好心救個紅衣主教十年前的情婦啊!
“應該是被她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想滅口的時候,這女人拿出了什麼證據,就把她帶走了。”威廉笑個不停,“這女人做事很怪,我還在想她為什麼派人去那兩處營地,還在派人找原因呢!原來是報仇嗎?”
阿德裡安忍不住腹誹:哪裡那麼好笑了?這雖然有點鬨心,但在貴族裡不是很正常嗎?就是給丈夫生的唯一一個兒子居然還不是丈夫的血脈,才是打破底線的問題。
威廉看著阿德裡安滿臉的莫名其妙,才開口說:“你家那小希爾一張不問世事的臉,身上還一直跟著自然意識,聽到這些事,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長得像個精靈而已。他又不是。從小在貴族家庭長大的,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了。”阿德裡安還是不懂威廉為什麼這樣笑,“再說和他也沒關係。倒黴的也是那個伯爵的長子。再說了,精靈不是照樣很亂?”
“嘿呀~你這人真無趣。”威廉無奈的說,“總不能讓我告訴你,那女人現在手裡的那些藥劑,是法師用品嗎?對於一些紅衣主教而言,他們的身體已經被元素化的很多了,對於某些感知慢慢遲鈍了。所以需要一點刺激。但這種刺激,對於肉體凡胎的大騎士而言,和毒藥沒區彆。而且這藥其實是傳奇法師補充身體元素的一種藥。
法師協會公開賣的,雖然有點點會讓人過度興奮的副作用,但對很多法師而言,正適合。”
威廉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阿德裡安:“你老師肯定知道,但他對這玩意兒估計很反感。所以你和希爾都不知道。我也是這次派人搜她的家,才發現的這種東西。”
阿德裡安忍不住撓了撓腦袋,所以總有法師搞那種歪門邪道的藥劑?這是分析那種藥劑後傳出來的劣質品嗎?
“我一直以為那種藥劑,是工匠教會傳出來的。”阿德裡安誠實的說。
“怎麼可能,他們要是會自己分析物質,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威廉無情的諷刺,“全是不懂得自己思考的人,才會加入那個教會。在裡麵待得越久就越無法脫離,隻會機械製造的人,很容易就被市場拋棄的。我看了他們內部的資料,就是矮人那邊,最底層的製造方法。也就是仗著人類和矮人之間毫無瓜葛,貴族們又不重視這種小手工製品,才能活得下去。”
所以到後麵,其他教會都在撒拉爾找不到什麼人手,這個工匠教會卻可以。
那些人,根本不願意學習在煉金工場的工作。
他們不願意改變,頑固的守著自己那套東西。
彆的從來沒做過這種製造工作的人,學的飛快,很快就在工場裡站穩了腳步。
這些工匠教會的信徒卻隻覺得威廉這個國王要讓他們活不下去。
阿德裡安很快就明白了威廉為什麼對鑄造與工匠之神不屑一顧。
和貴族之神不一樣,工匠之神想要重臨神座,需要依賴的信仰,是來自底層的小工匠,做農具,垃圾武器的那種鐵匠。
而威廉,彆的煉金工場不說,生產農具和士兵們使用的武器的那幾座,基本上可以供給整個世界使用了。
如果這位人類的鑄造與工匠之神,能夠早兩年蘇醒,那他還有可能想點辦法,收攏點信徒。
但是,連貴族之神都還在沉睡之中,這位就更不可能了。
“矮人和精靈的神祇是怎麼那麼快醒過來的啊?”阿德裡安奇怪的問。
“祂們都是在大陸上生活過十幾萬年的神明,世界意誌驅趕神祇離開大陸的時候,大概就做好準備了。信徒足夠多,弄次大型祭祀就行。”威廉笑著說,“其實貴族之神應該也沒問題,畢竟祂已經到了主世界。但是祂自己選擇了沉睡,大概想擺脫深淵的束縛。祂就算變成邪惡陣營,也不想落到混亂的境地,那就真的變成深淵的奴隸了!”
“也就是說,隻有工匠之神,啥都沒?”阿德裡安沉默了。果然,隻能依賴彆人生存,早晚死無葬身之地。
“他從一開始就背叛了人類,把自己和教會都獻給了矮人。他針對內部狂熱信徒的教義裡,太多對矮人的崇拜了。”威廉嘲諷的說,“所以矮人那位鑄造之神蘇醒的時候,可能他教會裡的人都幫了大忙。結果他自己,連個醒過來的機會都還沒。”
阿德裡安注意到了,威廉對貴族之神使用的還是敬語,但工匠之神在威廉眼裡,已經是個不需要考慮的存在了。
他起身和威廉告彆,隻要威廉心裡有數就好了。
“等下,你和希爾說一聲。”威廉突然叫住了他,“他派去監視那個小兄弟的不死族,歸我了。”
那個埃德加?阿德裡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德裡安不打算問威廉,那些人的處置方式。
國王不是給他解答這些疑問的人。
他相信自己回到魔法塔的時候,法蘭應該就已經拿到了結果。
阿德裡安飛回去的路上就在想,有些事情,法蘭不肯現在告訴他。是不是擔心他,對法師這個職業的濾鏡消失的太早?對法師之路失去了敬畏的話,太容易走偏,到時候無法傳奇,就慘了。
“想太多了。”法蘭聽了他的話,隻是麵無表情的直接否認了,“我不告訴你和希爾的,是法師協會一些對各種法則的解讀,和一些世界外的推測。按照那種固定模式,像你這種程度的人,都可以進階傳奇了。然後一輩子困在傳奇初階,永遠找不到未來的路。壽命還長的時候還好,等到生命要結束了,就什麼蠢事都做得出來了。你剛到魔導士,學了那種東西,隻會廢掉。”
阿德裡安笑著說:“我當然知道老師一定是為我好。就是對這種藥劑是法師協會搞出來的有點吃驚。法師協會以前給自己營造的形象那麼超脫,結果竟然賣……”
他收回了自己的話,但兩人心裡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