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初會副總理(1 / 1)

問鼎 何常在 2529 字 18天前

夏想估計易向師肯定還有話要說,鄒儒在人情世故上考慮較少,基本想什麼說什麼,他就笑道:“鄒老,易部長還沒有說讓我們走,肯定還有彆的事情,等他一下最好。”“不等了,他沒說有事,也沒說沒事,誰去猜他的心思?走了。”鄒儒還真是簡單,連一個部長的麵子也不給,說走就走。夏想就跟在鄒儒身後,剛走幾步,會議室旁邊的一間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裡麵走出一人,笑著攔住了夏想的去路:“不辭而彆不是好習慣,小夏,還是等向師回來再走,他還有話對你說。”夏想一愣,待看清來人,不由笑了:“吳部長也在?怎麼部裡不忙,來外經貿部作客?”鄒儒在前麵站住腳步,回頭一看,問道:“夏想,你也認識吳部長?”“有過幾麵之緣。”夏想答道,微一沉思,就說,“鄒老,既然吳部長開口了,我們就等一等易部長,怎麼樣?”夏想猜測吳才江可不是閒來無事來外經貿部,他及時出現肯定也不是偶然,就順著他的話向下說。鄒儒有點不情願,他剛才和程曦學爭論一番,心中鬱悶難平,惦記著回去將稿件改得更犀利更直白一些,也是接受了夏想的建議,覺得還是少些比喻多些直白的反駁為好。不過夏想既然提出要留一留,他也不好一口回絕,就點了頭。吳才江就又和鄒儒握了握手,聊了兩句,隨後請二人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夏想隻看了一眼,就頓時大吃一驚。辦公室內布置也是平常,沒什麼讓人驚訝的地方,隻是在裡麵坐著一個人,他微微皺眉,正在低頭看一份報紙。此人頭發微有花白,微瘦,臉色不太好,但一臉堅毅,眉宇之間隱有不滿之色,對夏想幾人進來,似乎沒有發覺,目光緊盯著報紙不放。夏想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何辰東!何副總理竟然在會議室旁邊的辦公室內,夏想不用猜也知道了幾分,肯定是易向師的安排。他也看清楚了何副總理手中的報紙,正是國家日報,而他關注的版麵,不用說就是程曦學的文章。鄒儒顯然也認出了何副總理,臉上露出緊張之色,吳才江回身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讓二人安靜,不要驚動何副總理。過了片刻,何副總理才收回心思,抬頭一看,不由說道:“才江,來了客人也不叫我一聲?你身為教育部副部長,連基本的禮節都不懂了?”語氣之中微帶不滿,但卻另有含意。吳才江笑道:“總理說得是,我不過怕驚動您的思路嗎?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社科學院的鄒儒教授,這位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小組的夏想同誌……”夏想和鄒儒一起恭敬地說道:“何總理好!”何辰東一步向前,先是握住了鄒儒的手:“鄒老的著作我讀了不少,很有見解,有些觀點我很讚同。聽說你又收了夏想當弟子,可喜可賀。”鄒儒和易向師熟歸熟,也和吳才江認識,副總理級彆的高層也接觸一些,但和傳聞中的何副總理見麵,還是第一次。主要也是何辰東的執政方針和他的許多想法方向相同,他就對何辰東除了敬畏之外,又多了欣賞之心,就激動地說道:“一直想親見何總理一麵,沒想到今天就突然實現了夢想,沒有心理準備,太激動了。”何辰東嗬嗬一笑:“好說,好說,以後如果鄒老肯加入我的經濟顧問團,想要見我就容易得多了。”鄒儒大喜,何副總理的意思是要采納他的經濟主張了?轉念一想又有些猶豫,加入了何副總理的經濟顧問團,就等於站了隊,有悖他在學問上獨立中立的原則。何辰東見鄒儒略一猶豫沒有答話,隻一笑,一轉身又來到夏想麵前,伸手和夏想握手,說道:“夏想同誌,剛才我聽了你的演說,很精彩,很有戲劇性,儘管有些觀點激進了一些,嗯,實施起來也有些冒險,但總體來說還算合格。再加上你是先有成功經驗,再形成理論,可以打到65分了。”夏想不由暗笑,他努力了半天,在何副總理眼中才是及格線的水平,看來,何副總理的要求也真是不低。他就謙恭地說道:“總理過獎了,其實如果讓我給自己打分,隻能是59分的水平。”何辰東來了興趣:“怎麼說?怎麼比我給的分數還低?”“總理給我65分是勉勵我,我給自己59分是激勵自己,是要讓自己明白,其實自己做得也算不錯了,但離及格線永遠有1分的距離,這樣一想,就會更加努力。上大學時就有一句話是,60分萬歲,61分浪費,59分慚愧——不管做任何事情,隻給自己打59分,就永遠留一份慚愧心,就能始終有奮發的動力。”夏想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和電視上截然不同的總理形象,就不由心中感慨,有感而發。電視上的何副總理總是精神矍爍,什麼時候頭發都是一絲不亂,烏黑鋥亮。而眼前的總理,滿頭花白頭發,一臉疲憊,和電視上判若兩人。電視上的光彩和形象是要給全國人民一個安心,而眼前的總理,才是真實的總理。他日理萬機,身心勞累,不提他的總理的身份,他就是一個勞累過度的再普通不過的老人!國家的事情千頭萬緒,而國內向來又是事情紛多,此起彼伏,身為總理,總是要時刻走到第一線,走到百姓中間去視察工作,去穩定民心,去解決各種困難。其實身居高位者,除了平常在電視上看似神采奕奕的一麵之外,大多時候比普通人還要費心費力多了。就連前美國總統小布什也說過,他擔任總統的幾年裡,比他一生哭的次數都多!眼前的何辰東在夏想眼裡不再是手握重權的副總理,而是一個可敬可愛的老人——儘管他年紀還算太大,在國家領導人,還算年輕的中堅力量。聽了夏想的話,何辰東心中一動,不由多看了夏想一眼,心中暗暗讚賞了一句:好一個不驕不躁的年輕人。何辰東此次前來外經貿部,並不全是為了夏想。他也聽說鄒儒要來,而且程曦學也會出現在會場之中,才動了念頭,要來外經貿部會一會夏想和鄒儒。程曦學的文章,讓何辰東動了肝火。程曦學是誰的人,何辰東自然清楚。由他主導之下的麵向全國的產業結構調整戰略,是經過上層討論通過,並且形成了決議之後才開始實施的。雖然沒有以中央的名義下發正式文件,但也是達成了內部共識。有些保守的人物雖然沒點頭,但也是選擇了沉默,相當於默認了。產業結構調整戰略先從南方的發達省份開始,比燕省的推廣早了一年多,現在已經取得了初步的成果。之所以選擇在燕省進行第二波試點,也是因為外經貿部要調夏想入京,引發了一係列的連鎖事件,易向師就將燕省的情況彙總之後報給了他,才讓燕省成功地進入了他的視線。何辰東就認為,燕省是內陸省份,經濟不高不低,在國內排名中等。政治上保守,經濟上發展遲緩,正是國內大部分內陸省份的代表,最關鍵的一點是,燕省離京城近,好掌控,也好及時了解動態,他就動了心,就決定要拿燕省當成第二波推廣的試點。如果燕省成功了,就具有普遍性的影響,他就可以放心大膽地進行下一步的部署了。何辰東也心理清楚,高層幾人對全國推行產業結構調整,也是喜憂參半的心理。支持者盼望成功,盼望出成績,反對者怕觸及到他們利益集團的利益,怕撬動他們的壟斷產業。但因為支持者的態度堅定,而且在九人之中說話分量重,再者產業結構調整也是大勢所趨,反對者也沒有公開反對,隻是以沉默表態。但最終沒有形成文件,沒有國家政策的形式向下推廣,也是平衡的產物。何辰東自然明白其中的訣竅,由他主導的全國產業結構調整的改革,成功則記他大功一件,有可能會躋身到幾人集團之中。失敗,則由他一人承擔所有責任。而且因為沒有形成文件,所以就算失敗,也不算國家政策上的失誤。深知其中利害關係的何辰東,就對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寄予厚望。燕省一旦成功,就預示著可以繼續向其他內陸省份推廣,何辰東的工作就成功了一半。而燕省也先由試點城市開始,兩座試點城市,還是由一個不起眼的處級乾部勸說成功才主動申請的,最後也由他擔任了領導小組的要職,更讓人驚喜的是,他不但幫助單城市和寶市提出了不少可行性建議,還替他們拉到了資金,甚至一舉和柯達談判成功,為達富引進了15億美元的外資!他就是夏想!15億美元在何辰東眼中,不算什麼,放到南方的省份,更是算不上什麼巨資。但對燕省來說卻是意義非凡,甚至可以說,一舉奠定了燕省產業結構調整的初獲成功的基調。在聽到消息的一刻起,何辰東就對夏想的興趣上升到了非見他一麵的程度,他倒要看看這個能乾實乾的年輕人,為什麼就這麼有才能,為什麼就能處處為燕省排憂解難,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最讓何辰東對夏想大有好感的是,燕省產業結構調整領導小組雖然人數不少,雖然葉石生和範睿恒也是支持力度不小,但一直主導工作的是宋朝度和夏想,宋朝度自不用說,他是省委常委、副省長,如果他能做出夏想的成功,是他的職務之便,但夏想隻憑一個處級乾部的身份,卻做出了不少驚人的大事出來,就不由何辰東不對夏想另看一眼。而且夏想越努力,做出的成績越大,就越顯示出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的成功。燕省越成功,他就越放心。可以說,夏想的努力,實際上也在一步步實現他的理想。因此,何辰東就對夏想既好奇又充滿了好感,正好遇到易向師今天的安排,又因為突如其來的程曦學事件,他就決定,前來外經貿部一趟,親自會會夏想。程曦學突然在國家日報上發表針對產業結構調整的反對文章,是一個不好的政治信號,預示著本來沉默的一些反對者,開始動手了。何辰東不免就有些憂慮。正好今天吳才江前來彙報工作,聽何辰東說要前往外經貿部一趟,夏想在外經貿部和專家學者座談,吳才江就提出一同前來,何辰東也沒反對。二人來到外經貿部後,被易向師安排在會議室旁邊的辦公室裡,會議室裡有錄像設備,何辰東和吳才江就將剛才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不多時,易向師回來了。又簡單寒暄幾句,易向師就對夏想說道:“總理一直很關心你的成長,柯達的消息傳回來時,總理還專門打電話給我問了問詳細情況。夏想,你有什麼好的想法,要趁現在好好向總理彙報一下。”夏想感激地衝易向師點點頭,說道:“單城市通海鐵路已經由燕省省政府上報了鐵道部,按照正常程序,估計要審批一年半載以上。如果總理能過問一下此事,早日促成通海鐵路的開工,不但對單城市大為有利,對整個燕省推動產業結構調整,也是打了一劑強心針。”何辰東不解地問:“通海鐵路是專線,我也聽說了,不和現行的鐵路通行,修成之後,也隻有利於單剛一家企業,對於沿線城市,好處不是很大。你說說看,怎麼又對整個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有促成作用了?”何副總理果然對燕省的事情格外關心,夏想一提通海鐵路,他竟然了解得十分詳細,可見也上了心。總理的目光放眼全國,一條通海鐵路在他眼中不算什麼大事,也難得他記得這麼清楚。夏想恭敬地答道:“從表麵上看,通海鐵路隻有利於單城市一家,就算在沿線城市建一些停靠的小站,對當地經濟的促成作用也不大。不過從長遠來看,通海鐵路卻是燕省中南部六市的希望,也是黃驊港借此東風成為燕省重要港口的重大機遇。”如果在座的都是燕省的領導,對夏想的話就能深有同感,但在座幾人都是京城高官,目光可不是隻落在燕省一省,所以對夏想的說法還一時想不明白,尤其是吳才江更是納悶,問道:“一條通海鐵路,對單城市來說是大項目,對燕省來說也不算什麼大事,怎麼又被你說成中南部六市的希望了?夏想,在總理麵前,說話要注意分寸,不要說大話空話。”吳才江是善意的提醒,鄒儒聽了微有不滿地說道:“夏想是我的學生,我了解他,他向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吳部長的結論不要下得太早了。”吳才江才不會和鄒儒一般見識,在他眼中,鄒儒就是又臭又硬的知識分子的代表人物。易向師對夏想還是有信心的,就說:“夏想辦事一向穩妥,他是燕省人,對燕省的關注比我們要都深入,不妨聽他繼續說下去。”何辰東微一點頭,也示意夏想繼續說下去。夏想微微一彎腰,適當地表現出對在座領導的尊敬,又說:“通海鐵路一旦建成,將會對黃驊港的發展起到巨大的促進作用。不用說單城鋼廠肯定要在港口建造碼頭,單鋼的投資將會讓黃驊港口煥然一新。而且單鋼因為通海鐵路得了便利條件之後,燕省中南部六市都會看中黃驊港的港口優勢,六市離黃驊港都很近,反而單城市是最遠的一個,既然最遠的單城市都能修建鐵路借助港口優勢大獲成功,其他市也會聞風而動,都會想方設法將交通延伸到港口城市,而黃驊港就是最近的一個。隻需要修建一條一兩百公裡的專用鐵路,就等於多了一個出海的港口,對於燕省中南部六市來說,是一件非常劃算的事情。如果幾個城市都有專用鐵路到黃驊港,對各市的經濟發展的好處自然不用說,在短時間內就能將黃驊港打造成燕省一個重要的港口城市,也是一件了不起的盛事。”燕省中南部城市,離黃驊港最近。北部幾市,離天津港較近。黃驊是縣級市,港口規模很小。如果因為通海鐵路的建成,因為單鋼的介入,而給黃驊港帶來新氣象,由此引發出來一個黃驊熱也不是不可能。何辰東眼中流露出讚賞之意。夏想的想法確實切實可行,而且目標也不遙遠,不難實現。可以說他的眼光很準,對黃驊港的定位也很準確,再想到他不到28歲的年紀,何辰東就不免生發出一絲感慨,真是後生可畏,夏想現在的大局觀和能力,已經可以勝任任何一個地級市的副市長一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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