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紛紛登場(1 / 1)

問鼎 何常在 2517 字 18天前

“成總是我們燕省的一麵旗幟,我想他的話可信度還是很高的,最起碼我相信他說的是真話。那麼既然成總的話可信,房自立私自關押夏想同誌,就是違法亂紀的行為了。”葉石生不說則已,一說起來也是擲地有聲,二號人物的威嚴流露出來,也是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不少人心想,一直以為葉省長是個蔫好人,沒想到,也是一個打盹的老虎。不等高成鬆反應過來,邢端台點頭說道:“葉省長說得對,房自立指使人關押夏想同誌,根本就沒有向秦書記彙報。”“這事我這個市委書記也不知道,這個房自立也太過分了。”崔向也插了一句。儘管說起來他不願意幫助夏想,但在許多人同時向高成鬆發難之時,他如果沒有有所表示也說不過去,畢竟夏想隻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不足為慮,何況他的本意不是幫他,而是為了打擊高成鬆。高成鬆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肯定有人在背後聯合起來,就是為了動搖他的根基,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能說動這麼多常委?而且連一向在他麵前大氣也不敢出的葉石生,也敢當麵頂撞自己,真是翻了天了。他正想大聲說出房自立是他授意去抓夏想——省委書記掌握的證據,難道還要事先給你們打個招呼?還沒等高成鬆開口,邢端台卻再一次發言。“市紀委秦書記就是一個倔頭,二話不說自己整理了一些房自立的材料,繞過我們省紀委,直接上報了中紀委——他有一個戰友在中紀委——材料上報之後他才給我打了一聲招呼,你們說說這叫什麼事?不過老秦雖然倔了點,人倒是不錯。也是房自立這事做得太絕了,身為副書記,有事不向書記彙報,無組織無紀律……”高成鬆生生咽下了嘴中的話。如果沒有沈複明被中紀委突然帶走一事,高成鬆自信就算捅到中紀委,他也有把握壓下來。但卻出人意料地發生了中紀委不打招呼就帶走了沈複明的事情,說明上頭已經點了頭,而且恐怕他的後台也是默認了此事。否則帶走一個副省長可是大事,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動靜?既然敢直接將沈複明帶到京城,就說明已經掌握到了足夠的證據,沈複明絕對是有去無回。高成鬆心中隱隱有一絲擔憂,雖然已經得到了後台的答複,不過心中還是有點沒有底氣,尤其是今天的事情格外詭異,本來各自為政的幾個常委們,忽然之間好象就聯合起來一起向他發難,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肯定是出了什麼重大問題?高成鬆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多年以來養成的不動如鬆的威勢,還是讓他努力保持住平靜,在心中告誡自己,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的後台沒倒,自己甚至還有可能進入中樞,他們充其量算是絆腳石,根本就算不上攔路虎!但不管如何,房自立是不能保了。保不準,還能給自己惹一身臊。沒辦法,誰讓他不會辦事,被人抓到了把柄,就暫時先咽下這口氣,等摸清情況,再和他們一個個算帳不遲!高成鬆目光凜凜,朝在座的常委一個個看去,眾人要麼若無其事,要麼低頭不語,沒人和他目光對視,除了幾個和他一向走近的常委用目光向他征詢意見之外,其他人還和平常沒有兩樣,看不出任何不對的地方。個個都是老滑頭,高成鬆憤憤不平地罵道,心想完事之後,一定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背後使壞,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嘗嘗,在燕省的地界還想翻了天去,沒可能!他強忍心中惡氣,勉強點了點頭:“既然房自立確實有問題,我們也不能姑息養奸,邢書記就看著辦吧……散會!”散會後,高成鬆回到辦公室,思來想去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難道事情是因為夏想而起?不可能,他一個副處級的乾部,怎麼可能引起這麼多的人關注?傳了出去,省委常委開會討論一個副縣長的問題,還不讓彆人笑掉大牙?不過也確實有古怪之處,事情突然之間集中暴發,肯定有幕後推手,難道是葉石生?高成鬆對葉石生一向輕視,認為他既窩囊又沒有擔待,擔任省長以來,一直碌碌無為,甚至可以用屍位素餐來形容。在常委會上,他的反對意見還不如排名靠後的其他常委多,久而久之,身為省長的他,發言一向不受常委們重視。今天他突然露出了強勢的一麵,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高成鬆越想越心驚,總覺得好象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卻又想不能哪裡出了錯?他在辦公室轉來轉去,忽然想起要給吳家打一個電話,房自立一抓,夏想必須放出來,他理應給吳家一個答複。“才江,我是高成鬆,夏想的事情我暫時無能為力了,因為燕省出了大事……”高成鬆簡單地將沈複明被抓的事情一說,常委會上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太丟麵子了。吳才江是吳家老三,現在深受吳家老爺子信任,有可能成為吳家的接班人。他聽了高成鬆的話,沉默一小會兒,說道:“我知道了,那就緩一緩再說……不管如何,感謝高書記。”吳才江年紀不大,是吳家最小的一個,今年43歲,白淨的臉上,依稀可見當年的帥氣和英俊。43歲,在官場上可謂正當壯年。他對邱家傳來的消息大為震怒,因為邱家的話不太好聽,說是堂堂吳家的女兒,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窮小子,一沒出身,二沒背景,如果在京城傳開,吳家顏麵何在?吳才江因為在家中最小,又最得老爺子寵愛,再加哥哥姐姐都讓著他,就養成了一向說一不二的性格,所以他一怒之下就打電話給高成鬆,因為高成鬆在從省長升到省長書記的時候,老爺子幫他說過好話,高成鬆必須承情。而且他滿以為,一個小小的副縣長,高成鬆身為省委書記,又一向聽說他在燕省一手遮天,捏死夏想,還不是跟滅掉一隻螞蟻沒有兩樣。高成鬆電話打來時,他還以為夏想已經毀了前途,沒想到,一向傳聞強勢霸道的高成鬆,竟然以一種挫敗的口氣,說是對夏想無能為力!一個省委書記對一個副縣長無能為力,在國內,說了出去誰會相信?吳才江怒急反笑,放在電話的一瞬間,他甚至認為高成鬆是敷衍了事,故意搪塞他,沒有真心為他辦事。他忍住怒火,立刻又給高晉周撥通了電話。幾分鐘後,吳才江慢慢平靜下來,一臉凝重,緊皺眉頭,心中怎麼也想不通,高成鬆在燕省經營多年,突然就因為一個夏想被抓事件,而亂了陣腳,被眾人聯手對付,竟然沒有還手之力,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難道是出了什麼重大變故?吳才江本想親自向老爺子問個清楚,想了一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老爺子讓他的重心放在京城,不讓他關心京城以外的事情,理由是,他現在還不夠成熟,還沒有縱觀天下的眼光,先在京城打好基礎再說。他卻認為自己早就有了主政一方的能力,可是老爺子就是不讓他外放,讓他在京城中再鍛練幾年再說。老爺子的話不得不聽,不過他表麵上恭敬地答應,暗中還是和地方上吳家的勢力聯係緊密,也好做到心中有數。在他看來,以他現在的資曆再加上老爺子的影響,下去當一個常委、副省長也是綽綽有餘,或者再高升一步,省委常委、省委組織部長也沒有問題,可惜的是,老爺子就是不鬆口,還明確地告訴他,兩年之內,不要考慮外放的事情。老爺子就是頑固,謹慎,還是太謹慎了,從來就不敢步子再大一些,否則在中樞幾人中,少說也能排到前三,吳才江就有些不服。正好燕省又出了夏想的事情,他就想找夏想狹練練手,先滅一個副縣長玩玩。不成想,一腳踢到了石頭上。二伯的女兒連若菡已經夠叛逆妖孽了,沒想到,夏想更妖孽,才是副處級就讓一省大員奈何不了他,簡直是天大的玩笑。但當他聽了高晉周的話之後,卻知道,玩笑卻是真正地發生過的事實,高書記在常委會上失去了控製權,而且所有抓夏想的人,全部被拿下,恐怕這輩子翻不了身了。吳才江就對夏想對震怒變成了好奇加嫉妒,好小子,騙了吳家的女兒不說,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驚動了燕省這麼多人物替你說話,了不起。聽高晉周的意思,他一個副縣長影響力,比他一個副省長都大,讓吳才江哭笑不得的同時,又不得深思,一個無根無底的年輕人,25歲混到副縣長,也算了不起。但再了不起,在燕省的地界上,能讓省委書記也無可奈何,這事就值得研究研究了。他突發奇想,要是把夏想的事情當成一件奇事向老爺子講講,估計他老人家也得大感興趣,到時老爺了問起夏想的來曆,就隨口把連若菡的事情說出來,看老爺子是個什麼態度。吳才江也知道老爺子對連若菡母女,又愛又恨,不願意提她們,但又忍不住想,畢竟連若菡是吳家長孫女,又是最漂亮的一個,卻一向和吳家不和,也是老爺子心中最耿耿於懷的一件事情。吳才江打定了主意,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雖然他已經40多歲,但不經意流露出的笑容,還有當年紈絝的模樣。再說高成鬆放了電話,心裡卻還是不踏實。吳才江對沈複明的事情沒有任何表態,說不定他也知道一些什麼。吳家的勢力範圍在國務院和幾個大部,在中紀委雖然影響力有限,但也不至於聽不到一點風聲,他什麼都沒有說,要麼是知情不說,對他不滿,要麼就是事情保密的級彆非常高,他一點也不知道內幕。高成鬆還是不放心,又給京城打了一個電話。京城方麵的答複是,沈複明的案子,他不便過問,其他事情不用過多操心——語氣之中有幾分不耐之意,高成鬆忙陪著小心,套了套近乎,不著痕跡地拍了拍馬屁,然後才掛斷了電話。人在中樞,就算說話再輕再慢,也透露著一股天下在手的威嚴,高成鬆離政治局委員還有一段路要走,自然對他要仰視才見。高成鬆一個人在辦公室呆坐了半晌,才又撥通了武沛勇的電話:“沛勇,你來省委一趟。”省裡的常委會一結束,崔向就立刻召開了燕市的常委會。崔向對高成鬆的兩條用人標準有深刻的認識,一是必須和高書記在政治上高度保持一致,不一致的,不用。二是必須能給高建遠帶來經濟利益,有損高建遠利益的,不用。對於第一點,崔向曾經努力做到過,但後來因為領先房產事件,他站在高建遠的對立麵,也因此得罪了高成鬆。原本他以為夏想是高成鬆的人,不成想,在省委常委會上,他敏銳地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各種跡象表明,紀委書記邢端台拋出了房自立違法亂紀一事,顯然是針對高成鬆而去。顯而易見,房自立是高成鬆的人。而且房自立之所以膽大包天不請示市委和市紀委,就敢私自行動,在座的常委中,除了高書記有這種權威,誰還有?就算有,誰敢這麼做?崔向就心中納悶,高成鬆要整夏想,難道說夏想不是他的人,還是又因為什麼原因得罪他了?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崔向當即就決定要幫夏想一幫。當然他的本意也並不是對夏想有什麼好感,而是他對高成鬆實在是心中厭惡。一個省委書記,狂妄自大還心胸狹窄,不管你以前和他多保持一致,隻要你觸動了一點他的利益,他就會立刻翻臉不認人,這樣的書記,誰敢對他忠心?誰敢緊跟他的步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夏想現在被高成鬆整治,那麼他就和自己一樣站在高成鬆的對立麵,就可以當成暫時的朋友來對待。當然崔向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不管夏想是通過誰的關係,或是有什麼強有力的後台,能讓紀委書記邢端台出麵,直接整死房自立,這一手不但夠狠夠辣,也夠驚人。可見背後幫夏想的人,要麼是鐵了心幫夏想,要麼是恨死了房自立,當然還有第三種可能,就是要針對高成鬆。崔向緊急召開常委會有兩件事情要宣布,一是房自立擅自行動,羅織罪名關押安縣副縣長夏想,其行為非常惡劣,建議常委會撤銷其紀委副書記職務,為了避免嫌疑,將其交給省紀委的同誌審訊。二是夏想同誌擔任安縣的副縣長以來,兢兢業業,做出了有目共睹的成績,他決定由市委市政府出麵,為夏想同誌恢複聲譽,並且予以通報表彰。崔向這麼做的目的當然不是向夏想示好,而是借高調表彰夏想的機會,給高成鬆難堪。他敏感地發現一個問題,就是省裡的常委們,至少有三五人的態度和以前相比,變了不少。以前對高成鬆是敢怒不敢言,或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現在則不同,他們隱隱有聯合起來的趨勢,難道是要變天了?就連一向和他關係密切的葉省長,事先也沒有和他透氣,就在常委會上突然支持夏想,讓他也是大吃一驚。更不用提沈複明被突然抓走,連高成鬆事先也沒有聽到風聲,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沈複明被抓,絕對是燕省有人整他,才會一舉把他扳倒。這個人是誰?不管他是誰,最近的風向轉變,和他有脫不了的乾係。崔向身為省委常委,而且即將升任省委副書記,在京城也有後台,但他也沒有聽到一點關於沈複明被抓的內幕,心裡也是著急。在重大事件麵前落後一步,就證明有可能被排斥在核心圈子之外,這對任何一個官員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也正是出於這種心理,他對房自立不但無視紀委書記秦拓夫,還無視他這個市委書記而感到大為惱火,既然省委裡麵已經有了決定要對房自立下手,崔向就有意讓房自立翻不了身,也正好順勢賣省紀委書記邢端台一個人情。崔向的提議立刻得到了絕大多數常委的讚同,秦拓夫發言:“我們接到了群眾舉報,嶽方和包月明有重大經濟問題,根據我們手頭掌握的證據顯示,他們二人還有嚴重的違法亂紀行為,紀委已經對他們立案,在此向各位常委彙報一下。”眾人聽了心中一凜,也不知秦拓夫是痛恨房自立越級私自行動,還是為夏想出頭,非要把嶽方和包月明二人也一起弄下去。不用說,秦拓夫口中的熱心群眾,自然就是馮旭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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