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做了一個擦汗的動作:“李書記,不能隨時隨地考驗我呀,讓我時刻處在緊張之中,會崩潰的!”李丁山笑罵:“還跟我耍滑頭,你還讓我說多少遍,跟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當然,一些個人私事就不用交待了……說到個人私事,你和曹殊黧倒是挺般配的。我跟你說,那個小丫頭聰明得很,人也漂亮,還有出身,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都對你今後大有幫助,不能錯過。”“李書記,談戀愛不是請客吃飯,不但要兩個人都有感覺,還有來自方方麵麵的阻力,家庭的,社會的,我雖然也喜歡殊黧,但和她之間,還有一道巨大的鴻溝。”夏想也沒打算瞞著李丁山,他也清楚,儘管現在曹永國對他態度大為改觀,但真要他同意曹殊黧和他的事情,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他也能看得出來,曹永國對他和曹殊黧之間的來往,明顯存有一絲戒心。李丁山點點頭:“我都替你想過了,曹局長以後一旦真的進了燕市市政府,他的眼界寬廣之後,上進之心隻會更加強烈。通過你在中間牽線,我和他認識之後,要是他是一個可交的人,我可以再介紹他和朝度認識,相信他會明白我的想法。既然大家都有合作的意向,又有合作的基礎,為什麼不讓關係進一步融洽呢?這個合作的基礎,就是你和曹殊黧。曹局長也是聰明人,既然他女兒喜歡你,他還能妨礙自己女兒的幸福?”夏想雖然在內心深處不願意承認,他和曹殊黧之間的感情會摻雜許多外界的因素,但沒有辦法,人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要是他不名一文,曹殊黧再喜歡他,曹永國估計也會想方設法阻攔他們在一起。李丁山說的也是實情,他首先在感情上融入了曹永國的家庭,以一個晚輩的身份得到了曹永國的認可,才慢慢地和曹殊黧越走越近。要是一開始他就是以追求曹殊黧的身份出現,絕對會被拒之門外。說起來,還是沾了父親和曹永國弟弟是同事的光。想到父母,夏想心中就又有了一絲愧疚,上一世他一直沒有達成父母的心願,至死也沒有結婚,這一世說什麼也要給父母一個交待。父母衣食無憂,不缺錢,身邊也有弟弟陪同,所欠缺的就是他常回家看看,以及滿足他們希望早日看到他成家立業的心願。他還記得,父親第一次領他去曹局長家,見到曹殊黧之後,對她的漂亮和懂事讚不絕口。一出曹局長的家門,他就滔滔不絕說個不停,意思是曹局長是有福之人,不但當了大官,還生了這個漂亮的一個女兒,誰要是娶了曹殊黧,那就是天大的福氣。最後父親還調侃地夏想說道:“你小子有本事也娶一個局長女兒,娶不到省局局長的女兒,娶一個市局哪怕縣局的女兒也行!”一想到父親一臉羨慕的神情,夏想就不由自主地笑出聲來,李丁山見他走神還傻笑,就笑他:“想到什麼好事了?”“沒什麼……”夏想腆著臉笑,“既然李書記這麼賣力撮合我和曹殊黧,那就該給我放假,讓我下午去陪她。”“沒問題,批準了。”李丁山笑嗬嗬地說道,“對曹殊黧我還是比較滿意的,比肖佳好太多了。夏想,機會不容錯過,人生沒有回頭路可走,要走好每一步,不能學我……”說到這裡,李丁山臉色一暗,顯然又觸動了心事,猶豫一下,還是說道:“也不怕告訴你,我前妻聯係我了。雖然不是她親自打來的電話,是老爺子和兒子一起打來的,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她想複婚了。我雖然也想兒子,也想有個家,不過一想起她的脾氣,心裡還是有些退縮……”他無奈地笑了笑,走過來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聽我一句話,一個成功的男人,一定要找一個賢惠的女人。家庭不和,就算你爬到再高的位置,也總是一種人生缺陷。有些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以我的眼光和標準來看,曹殊黧小丫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一定要好好珍惜!”李丁山的語重心長中包含著太多的人生感慨,夏想聽了也是心裡格外沉重,對於李丁山的婚姻他又不好發表意見,隻好沉默地點點頭:“李書記也彆太為難自己了,一切順其自然為好。”中午夏想陪李丁山吃了一頓飯,飯間李丁山沒有再提及他的前妻,夏想更不會主動再問。這事還得李丁山自己拿主意,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情,夫妻二人是否和諧,外人不好說三道四,個中滋味,隻有當事人才最能體會。下午李丁山要視察財政局,他就又放了夏想的假,讓他聯係馮旭光,把前期工作做好。夏想來到招待所,剛一敲門,門就開了,米萱上身穿著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背心,下身穿了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褲,中間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腰肉,臉上塗滿一層白白的東西,繃著臉,不敢笑,讓夏想進來:“總算來了,黧丫頭念叨你半天了。你再不來,我都要被她煩死了。”夏想進來,發現曹殊黧側著身子躺在床上,身上蓋了一層薄被,眼睛閉著,神態安詳,小嘴還不時地動上一動,俏臉上浮現一層好看的紅潤,正睡得正香。他一臉狐疑地看向米萱,意思是她在睡覺,怎麼還能念叨他?米萱撇撇嘴:“說夢話!也不知道夢到什麼了,一會兒就說你是壞蛋,又說你是好人,大部分時候含混不清,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我本來也想小睡一會兒,養養顏,結果被她吵得睡不著。我說夏想,黧丫頭對你這麼好,你以後要是敢欺負她,小心我不饒你。”夏想坐在一邊,看到熟睡中的曹殊黧象個嬰兒一樣可愛,有一絲甜美,有一份純真,還有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嬌憨之態。靜靜地看了片刻,他笑了笑,又不忍心吵醒她,就準備到外麵走走,畢竟留在房間內,有些不太合適。一回頭,卻見米萱從衛生間出來,洗淨了臉,素顏朝天,也不知是不是剛做了護膚的原因,她的臉妖嬈而生動,春情流露,媚眼橫生,嫵媚之態和豐姿綽約不亞於肖佳,又有肖佳所不具備的成熟豐滿!更讓夏想大跌眼鏡的是,米萱挺大一個人,洗臉時還跟小孩一樣,胸前濕了一大片。本來她就隻穿一件小背心,裡麵是真空,濕身之後,就如上身赤|裸一樣,圓挺挺,顫微微地呈現在夏想眼前。好一片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山巒之地!夏想彆過頭去,不敢多看,一回頭,正好看到偷偷睜開眼睛的曹殊黧,心中大呼僥幸,萬一剛才在米萱的胸上多停留幾秒,讓小丫頭瞧個正著,等著有好戲看吧。米萱卻大咧咧地渾然不覺,還取笑夏想:“偷看了黧丫頭半天了,還沒看夠?還真是相看兩不厭,真夠肉麻了,受不了你們了。呀,黧丫頭你醒了,醒了就醒了,臉紅什麼?哎呀,我忘了,你身上沒穿衣服,不對,穿了內褲的……好了夏想快出去,想占便宜想要偷看?有我在,沒門。”夏想被哄出門外,聽到裡麵傳來一陣吵鬨。曹殊黧嘲笑米萱:“還好意思說我?你瞧你,穿成這樣也敢放他進來?你是不是有暴露狂,非讓人看看才舒服?胸上也濕了,哎呀,都被他看到了,你就是成心的是不是?女色狼!”米萱的聲音傳來,全是不以為然:“我都不在乎被他看,讓他沾了光,我都沒說,你說什麼?看了就看了,我又沒吃虧,你也沒損失,是不是?不滿意?吃醋?不滿意的話,你也讓他看看,看他敢不敢瞪大眼睛……哎呀,臭丫頭,敢打你姐姐了,看我不收拾你?”夏想搖搖頭,無奈地衝裡麵喊了一句:“我到樓下等你們。”一個人來到樓下,無聊地找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劃圈,圈螞蟻玩。忽然覺得眼前一暗,一個人影來到麵前,擋住了陽光。還沒抬頭,先看到一雙近乎完美的肉感小腿,一雙運動白襪緊緊裹住小腿,腳上是一雙白色的旅遊鞋,品牌夏想也認得,是著名的美國品牌,價格不菲。再抬頭一看,依次是圓潤的膝蓋,修長的大腿,膝蓋以上才看到白色的短裙。以夏想的眼光評判,眼前人的皮膚光潔不下於肖佳,健美不亞於曹殊黧,可以說是集二人的優點於一身,既充滿青春氣息,又不失性感迷人,可以說是天生尤物。什麼女人這麼俏麗動人?夏想站起身,才看清上身穿著白色運動衫,挺胸收腹的連若菡,不由笑了:“你的站姿這麼標準,是不是當兵出身?”“小毛孩一個,還在地上劃圈圈玩,真丟人!”連若菡雖然有百變女郎的潛質,她這一身打扮還真象一個大學生,不過臉上卻還是雲淡風輕的表情,說出來的話更是冷冷的沒有一點人情味。夏想離得近,才看清在她絕世的容顏之上,明顯還帶有一絲未脫的稚氣,心中猜測估計她也不比曹殊黧大,甚至有可能還比曹殊黧小上一兩歲,卻總是板著臉裝冷漠,說話老氣橫秋地裝成熟,就笑她:“連妹妹,你應該還沒有我大,沒有資格叫我小毛孩!”“年齡上的大小隻是表麵現象,一個人的心理年齡才決定他是不是真正成熟。”她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圈圈,和圈圈裡的螞蟻,譏笑一聲,“我從五歲以後,就再也沒玩過類似的低幼遊戲。你現在和我五歲時的心理年齡相當,我說你是小毛孩,難道還冤枉你了?”無聊還無聊出問題來了,在地上劃個圈圈,竟然倒退到了五歲的幼兒園水平,夏想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他見連若菡板起臉來的小大人模樣,就有心逗她一逗:“誤會,天大的誤會。我不是在劃圈圈圈螞蟻,而是在計算一個非常複雜的公式,如果這個公式能夠得到答案,就能解決許多深奧的問題,比如說……”“胡言亂語!”連若菡對夏想的說法嗤之以鼻,“騙小孩的把戲,誰信你?真夠無聊的。”夏想也沒理她,自顧自地又蹲了下來,拿起樹枝劃了三個圈,口中自言自語:“如果說大圈套住小圈有無數種可能,那麼小圈套住大圈也應該有無數種可能,為什麼無法證明小圈可以套住大圈?怪事,真是怪事。”連若菡本來想走,卻見夏想一本正經的樣子,好象真的在思索什麼重大而深刻的問題,不由又停住了腳步,低頭去看。看了好幾眼,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見地上劃了大大小小無數圈圈,不是大圈套小圈,就是小圈和大圈交叉在一起,總之就是一堆圈圈擺在一起,雜亂無章。但夏想就是在這些大圈小圈中間,指指點點,好象指點江山一樣,嘴中還念念有詞,時而沉思,時而臉上露出興奮的神情,反正就是給人一種十分深奧的感覺,連若菡本來並不相信夏想,認為他肯定是在騙人,是在故作深沉,不料聽了幾句卻又感了興趣,停下了腳步,歪著頭,愣愣地看著夏想。“有人說,一個人的知識麵越廣,他所麵臨的未知領域就越大,就好象一個大圈和小圈相比,大圈的外圍的麵積更大一樣。其實不對,大圈和小圈外圍的麵積是相等的,分不出大小……”夏想好象是自言自語,不過聲音不小,足夠連若菡聽得清清楚楚。連若菡想了一想,忍不住插嘴:“你說錯了,大圈外圍的麵積絕對比小圈外圍的大!小毛孩就是小毛孩,懂的東西太少,還不懂裝懂,真可憐。”夏想頭也不抬:“你才說錯了,不信你自己劃劃看,實踐出真知,口說無憑。”連若菡賭氣似的說道:“劃就劃,讓你輸得口服心服!”她蹲在夏想對麵,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畫了一大一小兩個圓圈,然後有樹枝點著大圈的外麵,“自己看,圓圈越大,周長就越大,外麵的麵積自然就越大,這種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還裝深刻?”連若菡隻顧和夏想較真,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她穿的是短裙,蹲在地上,裙子下擺下墜,露出了裡麵紫色的內褲和粉|嫩的大腿根部,夏想不經意間一眼看個正著,猶如驚鴻一瞥,不敢多看,也讓他頓時心跳加快,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春光外泄,卻不是每個人都有福享受的,他可不敢被連若菡扣上色狼的大帽子。他急忙穩定一下心神,用樹枝指著大圈的外圍說道:“大圈雖然大,但他外圍的麵積是無限寬廣,小圈雖然小,外麵的麵積也是一樣。就好象在天空之中,太陽比月亮大,但你能說太陽外麵的太空,就比月亮外麵的太空大了許多嗎?”連若菡驚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歪著腦袋想了一想,忽然笑了:“雖然聽起來象是狡辯,不過也有些道理。不簡單,還能說服我,算是比我印象中成熟了一點點!”夏想站起來,因為他已經聽到了曹殊黧和米萱下樓的聲音,可不敢當著她二人的麵,和連若菡麵對麵蹲著,姿態太曖昧,形象太不雅,而且以米萱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絕對可以猜到他能看到什麼!不料連若菡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蹲下的姿勢不但不雅觀,而且還走光,見夏想站起來,還不依不饒:“彆想走,我還沒有完全想通,還要和你理論理論。”“理論可以,但要站起來理論。”夏想已經可以聽到米萱的高跟鞋急促地敲打地麵的聲音。“為什麼要站起來?”連若菡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地上不起來,“是不是想和我動手打架?告訴你,你打不過我。”夏想心裡急得不行,見她還是蹲在地上就不起來,雖然雙腿緊緊並攏,但他可以清楚地知道,連若菡的大半個豐滿臀部都暴露在空氣中,一想到米萱要是見到連若菡的古怪姿勢,再看到地上的大圈小圈,不定會怎麼引申想象,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的胡思亂想和大驚小怪,聽到二人已經下到了一樓,情急之下,就衝樓道中喊了一句:“萱姐,你今天的裙子是不是有點太長了?”米萱人未露麵,聲音先傳了過來:“說什麼呢你?什麼眼神,我沒穿裙子好不好?黧丫頭才穿的裙子!”米萱不明白夏想為什麼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蹲在地上的連若菡終於醒悟過來,一下羞得滿臉通紅,急忙站起來,心亂跳一通,站在夏想背後,看到他寬厚的後背,清晰的耳廓,還有一頭濃密的頭發,心想他年紀不大,心思倒是細膩,明明是提醒她注意雅觀,卻故意去喊彆人,從做事方式上來看,好象要比他外觀成熟一些。不過也可能是怕尷尬才急中生智,並不說明問題,更不能證明他比同齡人成熟。連若菡又暗暗暗看了夏想一眼,臉上恢複了淡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