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斬獲不止絕學
一掌拍死完顏銀樹,側首一看林朝英,就見她正一手提劍,一手提著一張鐵脊長弓,在旁含笑瞧著他。
至於完顏銅樹,自是已然斃命林朝英劍下。
「這張弓似乎很不錯。」
林朝英把長弓拋給歐陽鋒,「你既上過戰陣,斬過遼騎,應該也會騎射吧?」
歐陽鋒接過長弓,稍稍試了試弓力,讚道:
「好弓!不愧是金國,製弓手藝比西域強出太多。我在西域,一直沒能找到一張合用的硬弓。」
把長弓往肩上一挎,又接過林朝英遞來的箭囊挎在腰上,對林朝英含笑說道:
「林姐姐有心了。」
林朝英莞爾道:
「怎不叫林姑娘了?」
此前人多之時,他可是一直叫著她「林姑娘」。
「不是說好私下裡叫林姐姐的麽?」
歐陽鋒笑了笑,舉步朝中軍大帳行去:
「大帳裡有好東西,進去搜搜。」
兩人剛剛走進一片漆黑的大帳,尚在適應帳中黑暗,一點燭光便倏地亮起。
一身黑衣,背負長劍的蕭阿嬌舉著一枝蠟燭,腰帶上掛著一個淌著血的大包裹,從大帳內室出來,出現在二人麵前。
「阿嬌姑娘?」歐陽鋒稍顯意外:「姑娘要為完顏兄弟報仇?」
「不。」蕭阿嬌搖了搖頭,對著歐陽鋒丶林朝英躬身一拜,「我是來感謝二位的。多謝二位殺了完顏兄弟,為我家報得大仇。」
林朝英奇道:「你不是完顏鐵樹的婢女麽?怎會與他們兄弟有仇?」
蕭阿嬌平靜說道:
「我是大遼蕭氏後人。因金國海陵王完顏亮正陵六年的契丹大起事,當今大金皇帝異常厭惡契丹人,對契丹人極儘打壓,甚至把耶律姓和蕭姓改成移刺丶石抹這兩個羞辱之姓。家父不堪受辱,密謀起事,不慎被叛徒出賣,慘遭滅門。
「當時帶隊抄家滅門的,正是完顏三兄弟。幸家父謀事之前,擔憂事敗,早早將我送走,我方才僥幸逃過一劫。後來我學了武功,詐稱漢人,費儘心機混到完顏鐵樹身邊,欲伺機報仇,可哪知完顏鐵樹竟不能人道,並不需要我侍寢,我武功又不及他,一直沒能尋到報仇的機會……」
歐陽鋒也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
不過此前她不曾與完顏兄弟同生共死,一早就溜得無影無蹤倒是事實,當下不置可否地微一頷首,說道:
「我們並非為阿嬌姑娘報仇而來,此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蕭阿嬌道:「你們雖非為我報仇,但幫我殺儘仇人卻是事實。」
她取出兩卷絹帛,遞給歐陽鋒:
「歐陽公子是要尋找這兩樣秘藉吧?」
歐陽鋒接過兩卷絹帛,展開一看,果是「火焰刀」與「化骨綿掌」秘藉,隻是兩卷絹帛頗顯古舊,還有多處缺損,已然失卻了不少關鍵。
蕭阿嬌道:
「這兩卷秘藉都是殘譜,完顏銀樹強修火焰刀,雖武功有成,但每日都要承受真氣焚身之苦,直至於藏地尋到密宗雙修法,以修煉陰柔內功女子為爐鼎,方才勉強化解真氣陽火。但爐鼎用不了多久,便會被采補至死,因此須得長期更換。」
她看了林朝英一眼,低聲道:
「那完顏鐵樹試出林姑娘身具極精純的陰柔內力,本已預備對二位下手,已經給我安排了對付林姑娘的任務,沒想到倒是被二位先下手為強了。」
歐陽鋒看著蕭阿嬌,淡淡道:
「倘若我們沒有先下手,蕭姑娘該如何?」
蕭阿嬌略一猶豫,委婉道:
「家仇未報,我尚不能失去完顏鐵樹信任。」
這是承認會按照完顏鐵樹安排,對林朝英下手了?
這姑娘看來完全沒有善惡之念,一心隻想報仇。
不過既是未遂,甚至都沒來得及開始行動,歐陽鋒也好,林朝英也罷,也都懶得與她計較,林朝英隻笑說了一句:
「蕭姑娘倒也坦誠。」
「仇家已死,我於此世間,已彆無所求,生死都不在意了。」
蕭阿嬌搖搖頭,又提醒歐陽鋒:
「化骨綿掌也不能修煉。完顏鐵樹正是因修煉此功,傷了外腎,變得有如閹人一般。」
歐陽鋒微一頷首,「多謝蕭姑娘提點。不知蕭姑娘接下來欲去往何處?」
蕭阿嬌輕輕一拍腰間那個不斷淌血的包裹,說道:
「這是完顏鐵樹的首級。接下來,我還將斬下完顏銀樹丶完顏銅樹首級。之後,我會帶著完顏兄弟的首級,回家鄉去祭拜我父母族人。再之後……」
她眼中浮出一抹茫然,輕聲道:
「再之後便一切隨緣了。」
說罷,對著歐陽鋒丶林朝英行了一禮,將蠟燭放到燭台上,邁步走出帳外,斬完顏銀樹丶完顏銅樹兄弟首級去了。
歐陽鋒丶林朝英目送她出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沉默一陣,林朝英問道:
「伱該不會想練那『火焰刀』和『化骨綿掌』吧?」
歐陽鋒笑了笑:
「放心,我不會練殘譜的。」
他當然不會冒險修煉殘譜。
因他可以修煉完整的。
有現成的殘譜在手,他隻需催動通天寶鑒,消耗一次「映照功法」,對著殘譜映照一次,就能將殘譜徹底補完,且連其中暗語都可解開,保證沒有任何隱患暗雷。
話說回來,那火焰刀殘譜後麵,竟還附著一卷密宗歡喜禪……
歐陽鋒迅帶合上兩卷絹帛,往懷裡一塞,又對林朝英說道:
「我還想去對岸營寨走一趟。」
林朝英道:
「為何?對岸營寨可沒亂起來,雖因浮橋被毀,無法支援這邊,但那邊的甲兵想必早已披掛齊整,嚴陣以待,中間又橫著一條河,王害風的義軍也過不去。」
「我能過去就行。」歐陽鋒道:「金克宋的劍法丶司徒青的刀法丶越西鴻的掌法,甚至老侯的拳法都不錯,我想跟他們聊聊,看能不能請他們教教我,給我華山派武學增加一點底蘊。」
「……」林朝英無語。
……
對岸營寨果如林朝英所言,上千甲兵以及兩千輔兵,早在營中將官指揮下,披掛齊整,嚴陣以待。
至於拋下完顏三兄弟,逃回這邊的高手們,皆已被殺得膽寒,躲在營寨後方舔舐傷口。
越西鴻麵如金紙,盤膝而坐,正自運功治療內傷,帳外忽然響起幾聲悶哼。緊接著門簾一晃,一個穿著金兵輔兵袍服,身形瘦削的男子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越西鴻睜眼瞪著那人,剛說一個「你」字,就聽那人身上一陣劈啪脆響,跟著身形膨脹,足足拔高半尺有餘。
看著那熟悉的形體相貌,越西鴻兩眼暴突,剛待發聲大叫,就在那男子冷眼一瞥之下,主動捂住了嘴巴。
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哪還有此前晚宴大帳之中,那凶橫淩厲的「黃河龍王」風範?
歐陽鋒拖了把椅子,坐到越西鴻對麵,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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