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虛空之中的雷鳴,降臨儒城大門之時。
城主府的一眾權貴,就已經知道此事,並提前做好了準備。
而當雲層落地,化為一輛馬車,徐徐而來之時。
馬城主的親信馬伯,早就帶著城主府的官員,提前等候在大門口。
“恭迎公車上書。”馬伯,跪在了地上。
“恭迎公車上書!”眾官員,無不跪地。
嘩!
下一刻,漫天的雷鳴,落地的雲層,都消失不見。
一封輕飄飄的公文,白芒綻放,落在了馬伯的手中。
馬伯不敢怠慢,雙手捧著公文,急匆匆的,一路踏入宮殿。
“這公孫秋,好生大膽!”
砰!
看完公文之後,馬城主一巴掌,重重拍在龍榻上:
“本座念他有才,這才破格錄取,提拔他區區一個童生,成為史上最年輕的縣令。”
“可他公孫秋倒好,居然枉顧聖恩,辜負本座和劍聖的厚愛,實在是可惡!”
“城主大人,公孫秋在海波縣,已經引發了民怨,以您之見,我們當如何處置?”馬伯匍匐在地,恭敬說道。
“此事,不難!”沉吟片刻,馬城主的威嚴聲音,隨風響徹蒼穹:“傳旨……”
……
半個時辰後,一輛八乘馬車,停在了城北書院的門口。
“夫子,大事不妙!”這一幕,看的白如雪,頓時皺眉,目帶憂慮。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爾等無需擔心,老夫自有思量。”
早已換好正裝的桑夫子,臉色異常的平靜:“如雪,老夫不再儒城的日子,城北書院的大小事宜,都交給你了,你要好生處置。”
“夫子,您……要離開儒城?”聞言,白如雪,頓時愕然。
“不是老夫想離開,而是非走不可,你們隨我來,自然會明白一切。”桑夫子,一臉苦笑。
……
眾弟子跟著桑夫子,來到書院的大門口。
“城北書院院長桑缺,率眾弟子,恭候城主大駕!”桑夫子,屈身行禮。
“桑夫子無需如此,城主日理萬機,如今正在閉關修煉,又豈能親自降臨?”
八成馬車中,馬伯卷起車簾,走了下來:“桑缺接旨!”
“桑缺,接旨!”聞言,桑夫子似乎並不驚訝,神色異常從容。
“奉天承運,馬城主昭曰,命桑缺為欽差大臣,賜尚方寶劍一把,即刻前往海波縣,調查海波縣令公孫秋。”
鋪開金色綢緞,馬伯,朗聲而道:“若那公孫秋,真如百官所言,乃是十惡不赦之輩,桑缺可手持尚方寶劍,當眾斬首公孫秋,欽此1”
什麼!
“怎麼會這樣?”
“太過分了,讓夫子當欽差,去斬自己的弟子,哪有這樣的事?”
“馬城主,這是一箭雙雕,既離間師徒之情,又要讓夫子失去民心,可謂!”
刹那間,眾弟子騷動,無不震怒。
然而桑夫子,卻臉色從容,雙手接過意誌:“桑缺接旨,此刻就前往海波縣,定不負城主所托!”
“桑夫子,您應該感謝城主,他知道公孫秋,乃是您的弟子。”
馬伯,目帶冷笑:“故而,馬城主這才會給你一個,能夠大義滅親的機會,希望您彆讓城主失望。”
“老夫此番去海波縣,定然秉公執法,若公孫秋真為惡一方,老夫自然會斬了他。”“桑夫子,凝重說道:這一點,還請馬城主放心。”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馬伯點點頭,踏入馬車,絕塵而去。
“夫子,您早就知道馬城主,會讓您去海波縣?”白如雪,皺眉說道。
“馬城主精通權謀,他這樣做,是最好的抉擇。”
輕撫白須,桑夫子,歎息說道:“我多次拒絕入仕,不肯屈服馬城主,他早就懷恨在心。”
“這一次,秋在海波縣,鬨了個天翻地覆,我身為欽差大臣,自然是最好結果。”
“如此一來,我若斬了秋,則會被天下人唾沫,千夫所指。”
“若是我不斬了秋,那馬城主就可以,用正義之名,將我給斬了。”
什麼!
聲音落下,眾弟子,無不嘩然。
“夫子,您明知道這是坑,何必又往裡麵跳呢?”許肅,有些鬱悶。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去做的。”
桑夫子,目帶慈祥:“若是老夫不當欽差大臣,而讓敵人去當,秋的處境,自然會更難。”
“既然注定會有人,要當欽差,前往海波縣調查,那何必讓敵人去呢?”
這……
聲音落下,全場沉默。
“夫子,那您去海波縣後,真要斬了公孫秋?”小女孩紫萄,小心翼翼,試探問道。
“秋的事情,老夫先到海波縣,走一步看一步。”
桑夫子,目帶嚴肅:“如雪,老夫走後,你一定要守護書院,切莫讓我們書院,被馬城主鯨吞。”
“寒門子弟讀書不易,城北書院,乃是寒門崛起的最後希望。”
“淩一、許肅,還有紫萄,你們也要努力學習,以後,你們都是捍衛正道的力量。”
說完,桑夫子,踏入自己的,那輛兩乘馬車,絕塵而去。
隻留下眾弟子,呆呆站在原地,陷入了呆滯。
“大師姐,我怎麼感覺夫子,好像是在托孤?”
紫萄眼睛眨啊眨,有些疑惑:“難道夫子此行,就不會回來了?”
“三師妹,修的胡言亂語!”白如雪,一聲嬌喝。
“大師姐,我也覺得夫子此行,恐怕不簡單。”許肅,也不禁皺眉。
“夫子剛進階齊家大儒,功德加身,隻要不遇到治國大儒,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徐淩一,安慰所到:“再說了,公孫師弟是什麼人品,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夫子此行海波縣,肯定不會出事,大家儘管放心。”
“也是。”一聽這話,眾弟子紛紛點頭,一顆忐忑之心,這才略微放了下來。
……
很快的,桑夫子坐在兩乘馬車中,帶著馬城主的意旨,以及尚方寶劍,離開了儒城。
“城主大人,還是您高明,您早就預料到,桑缺不會拒絕。”
城牆上,馬伯,一臉媚笑:“他此行海波縣,肯定會很以有趣。”
“隻是老奴不明白的是,您閉關正是關鍵時刻,又何必親自來送彆桑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