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老眼中湧動著最後一絲希冀。
楚言的手指卻是毫無遲疑地指向她:“你!”
林長老身子一震,隻覺得一股大力侵入大腦,然後自己的腦袋,急速膨脹。
砰!
一股血泉,混合著腦漿碎肉骨渣,噴了足足三層樓的高度。
濃鬱的靈氣,朝著四周潰散開來。
林長老身子搖搖晃晃,往前麵走了兩步後,砰一聲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間,議事廳外的這片空地上,就隻有楚言還站著。
這一片區域,充滿了濃烈的血腥味道,叫人呼吸一口,仿佛是浸泡在血池中一樣。
同樣濃鬱的,還有從這些修士體內潰散出來的滾滾靈氣。
楚言看一眼橫七豎八的無頭屍體,目光隻是在林長老身上掃一眼,淡淡道:“你也配和我講條件?”
收走這些修士的儲物法寶後,楚言跨過這片屍體,徑直去往倉央門的寶庫。
這一路上,幾乎都沒有見到倉央門的弟子。
此時這個宗門,處於一片混亂,不知道多少人,大聲呼號著到處逃竄。
偶爾遇到一兩個,這些弟子遠遠看到楚言,就驚慌失措地轉身就跑,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楚言也沒有去追。
不久知道,來到了倉央門的寶庫門前。
畢竟是擁有天心境的宗門,倉央門的寶庫,位於山腹的位置,修築在山峰之中,外麵看寶光吞吐,透出一股莊嚴肅穆的味道。
此時此刻,有幾位地元境的長老和數十名凝脈境的弟子,正守在寶庫門前。
顯然他們也知道,寶庫是一個宗門的根基。
弟子死了,宗門可以再培養。
但寶庫沒了,那麼就等於是失去了培養弟子的土壤。
就算是有天才,也不可能成長得起來。
這群長老和弟子看到楚言,頓時神色一凜。
雖然有人此時因為恐懼,身子都在不斷顫抖,但是依舊沒有人選擇逃離。
比起此刻那些哭喊奔逃的修士,這群弟子要顯得有骨氣得多。
但是,也僅僅是這樣子罷了。
望著這群倉央門弟子,楚言淡淡開口,發出最後通牒:“我隻是拿回本來屬於我的東西。”
“我誓死保衛……”一個長老仰頭怒吼。
然後,他的腦袋就飛上了天空。
“你怎麼聽不懂人話呢。”楚言無奈搖頭。
我說拿東西,你在這裡感動自己,牛頭不對馬嘴,自然就沒有繼續交流的必要了。
臉色一沉,望向剩下那群倉央門弟子,楚言的耐心在快速消退。
兩個呼吸之後,他搖搖頭,一步邁出。
這群地元境和凝脈境的修士,企圖想要攔截楚言,就相當於十多隻螞蟻,想要組成蟻牆,來攔住一駕滾滾向前的鋼鐵戰車。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響聲中,這群修士全都飛到了數裡之外,狠狠摔在地上,麵如金紙,氣若遊絲。
而楚言則已經站在了寶庫的門前。
他沒有進去尋找,而是直接將手放在寶庫門前,掌心嗚的一聲,出現一個碩大的漩渦。
漩渦刹那之間,擴散開來,仿佛是一個黑洞,一口朝著寶庫吞噬過去。
裝滿了一整個宗門天材地寶和寶物的寶庫,硬生生被楚言連根拔起,塞進了回音環中。
原本的山峰,此刻就隻剩下了一個漆黑森森的大窟窿。
東西到手,楚言原本打算直接離開的。
但是他想了想,飛上半空,抬起亡語,朝著倉央門所在的山峰一斬。
劈裡啪啦!
匹練般的劍芒,彎彎曲曲,幾乎從山頂一直延伸到了山腳。
楚言懸停半空,朗聲道:“倉央門顛倒黑白,貪得無厭,這道劍痕,就是留給你們的教訓!”
整座山峰上下,頓時之間,鴉雀無聲。
倉央門大部分弟子,並不清楚今天宗門遭受的劫難是怎麼一回事。
大部分人還真的以為,是如刑罰堂長老說的那樣,是化形大妖前來攻打。
但是現在,楚言隻是取走寶庫,並沒有將整個宗門趕儘殺絕,並且還留下這一段話。
頓時之間,就讓倉央門剩下的弟子明白了這其中包含的因果。
雖然不知道那顛倒黑白、貪得無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也算清楚了,今日劫難,是自己宗門有錯在先。
而且更重要的是,楚言此刻懸停高空,也讓倉央門弟子看到、並且記住了這張利用萬生鬼麵變化出來的臉孔。
目的達到,楚言就不再耽擱,帶上英俊和糖糖,轉動疊浪虛空鐲,片刻之後,就來到了四千多裡外的一片湖泊旁。
在湖邊找了一處僻靜所在,楚言布下幾個幻陣和困陣,然後取出陰曹攝魂鈴,開始查看柳扶青的記憶。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楚言捏碎了柳扶青那支離破碎的靈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沒想到在柳扶青的記憶中,竟然有意外發現。
柳扶青和季風塘手下的火使元燁,竟然一直都有聯係。
而將寶庫獻給倉央門這個主意,也不是柳扶青想出來的,而是元燁想出來的。
柳扶青隻是按照元燁所吩咐的去做而已。
季風塘手下水火光雷四使,有三個死在了楚言手裡。
唯獨這火使元燁一直沒有露過麵,所以也就逃過一劫。
但是沒想到,這個火使在季風塘死去之後,竟然展露出不小的野心。
看他的架勢,竟然是想要將季風塘手下的勢力和寶庫整合一番後,歸攏到自己手裡。
不過意外歸意外,楚言也沒有覺得棘手或是麻煩。
畢竟這一點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要不然的話,他這一次也不會故意變化成有和季風塘有三分相似的容貌,還有每次出手,都如此招搖了。
楚言原本有一個目的,就是想挖挖看,能不能解決掉季風塘一些殘存的勢力。
隻不過恰好這個勢力,是火使元燁罷了。
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楚言盤膝坐在地上,在腦海中原本就已經布設好的計劃中,捋出了一條線來。
稍加修改之後,一條新的計劃線就重新變得明朗。
“那就照這個作吧,我自己的行進路線不變,然後看你怎麼做。”
楚言取出原本屬於柳扶青的儲物袋,在裡麵取出一張畫有仙鶴圖案的傳訊符。
這是元燁和柳扶青單獨聯絡所用的傳訊符,可以確保內容保密,不會被人窺探。
他略一沉吟後,在這傳訊符上寫下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