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的虛空,放眼望去,依舊天地一片混沌。
大力扭曲後的虛空,此刻破碎得不成模樣。
要等到全部恢複成原本天青水藍的狀態,至少要數個月,甚至數年的時間。
眼見此景,楚言心中也不由深深感歎。
幸好當時自己當機立斷,迅速離開了隨心島。
要不然的話,先不說隨心島一定會被碾碎,島上眾人的生命,到時候也會很危險。
而且鬨出這麼大動靜,自己想要不被天涯宗和紫薇門重點關注,都沒有可能。
普通弟子要是能夠因為展現絕強天賦,從而被宗門關注,自然是再向往和幸運的事情。
但是楚言對此,卻是避之不及。
至少目前是這樣。
因為目前天涯宗中,紫薇門勢大。
而他和紫薇門已經產生諸多糾葛。
死在他手中的紫薇門弟子,已經不少。
甚至其中還有地位較高的。
一旦紫薇門徹查,除非楚言可以遮掩天機,或是有人願意出手為他抹去天機。
要不然的話,必然會查到他的頭上。
所以現在這個時間段,楚言還是選擇了先低調修煉。
等到未來實力可以橫行一方了,那就可以不用如此小心翼翼了。
在這片扭曲的虛空中,楚言又打坐了一天,將氣息完全穩固後,邁步而出。
就在他踏出這片虛空的刹那,突然之間,他心弦一動。
一股極為警惕的感覺,在他心中猛然升起。
這一瞬間,他隻覺得背後上的汗毛,都根根豎起。
敏銳的神識,立刻就捕捉到,一股淩厲的殺意,從百裡之外,朝著自己爆射而來。
轉瞬即至!
“紫陰幽冥盾!”
光罩撐起。
砰!
一支長達百丈的長矛,怒射在剛剛撐起的光罩上。
這長矛完全是海水凝聚而成,但是卻好似容納山海,透出一股洞穿虛無,泯滅靈魂的威力。
劇烈撞擊光罩,頓時之間,已經凝成水晶一般的紫陰幽冥盾,表麵光芒亮起,將這長矛撞得粉碎,炸成一場暴雨,劈裡啪啦澆落在大海上。
楚言目光一凝,神念橫掃,刹那之間,就鎖定百裡外的一處虛空。
偷襲他的那道身影,此刻一擊不中,立刻躍入大海。
看那身形,不似修士,更似妖獸。
“想走?”
楚言冷笑一聲。
手臂向前一抓,百裡的虛空,頓時折疊。
他一步邁出,眼前流光一閃,下一刻,已經進了剛剛那偷襲者鑽入的大海。
不等迎麵而來的海水湧入鼻腔,楚言反手扣住西海昭魂珠。
頓時之間,四周壓迫的海水,就再不是阻力,而化作動力。
楚言這一刻,就和一直生存在大海中的魚沒有區彆。
一口呼吸,楚言神識再度橫掃,瞬息之間,就牢牢索性了偷襲自己的那個家夥。
那人在水中速度也極快,楚言在對方失手的刹那,就追了過來。
但就是這電光火石的功夫,對方也已經逃出了近五十裡。
不過此時因為近了,楚言也一下子就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
“海妖,化形不超過五階。”
五階的化形大妖,差不多就是修士天心境二重大成的樣子。
從境界上來看,這化形大妖是要高過楚言的。
但是顯然對方足夠聰明,在偷襲楚言不成的刹那,就意識到,這個修士的實力,遠遠不是境界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所以他當機立斷,選擇了逃跑。
而且是直接入海。
海妖在大海之中,有天然的優勢。
此時這頭化形的海妖,也的確是這麼在美滋滋想著的。
但是下一刻,他的神識就捕捉到,有一股極為強悍的血氣,裹挾著滾滾大潮,朝著自己的方向轟然迫來。
這海妖先是一愣,難道是自己剛剛經過了某個比自己要強悍的大妖領地?
但是不會啊,這片海域,自己還算熟悉,並沒有太強大的海妖啊。
疑惑之下,這海妖抬頭望去,頓時就看到奔騰而來的洪流中,楚言的目光,遠遠望向自己。
刹那之間,這海妖就感覺自己仿佛是被閃電劈中了一般。
一股恐懼的情緒,從骨髓之中滲了出來。
他的意識告訴他,這個時候一定要逃,哪怕是豁出命來,付出跌落境界的代價,也要趕緊逃開。
可是他的身子,卻是完全不聽使喚,動彈不得。
一個修士的血魄之力,將一頭五階化形大妖,給震得無法動彈。
“這怎麼可能!”
此時此刻,這化形大妖心中,隻有滿滿的震撼。
就在他僵直在海水之中,一動不動的刹那,楚言就到了他的麵前。
之前吞噬了上古凶靈的血魄,此時比較起來,這一頭化形大妖的氣血,簡直塞牙縫都不夠。
但問題是,這個家夥,之前竟然偷襲了自己。
更何況,還是妖獸,那就更不能饒!
楚言直接抬手,一掌拍下。
都不需要施展任何術法、神通。
就是看似再普通不過的一掌。
但是這一刻,方圓數十裡的海水,全都凝結起來,比鐵板還要緊密數百倍。
轟隆!
重壓之下,這化形大妖就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做出,身子就在海水中化作一團濃稠的血肉泥漿,甚至於死了的時候,楚言連他的本體是什麼都不知道。
楚言散開壓迫,海水恢複流動,那濃稠的血團,頓時也開始在海水中散開。
略一沉吟後,楚言決定還是吸收掉這股氣血。
畢竟化形大妖的氣血,放在以往,還是不可多得的寶物。
但就在他運轉造化嗜血功,將這縷血氣剛剛吸收到一絲的時候,猛然之間,一股刺骨的疼痛,讓楚言眉頭頓時一皺。
他當機立斷,斷開功法,將手臂縮回,迅速後退十數裡。
但是這麼做,還是晚了一步。
那化形大妖被壓碎的血漿,綻放出一團血色光芒,猛地炸開,化作數百流星,朝著四麵八方爆射而去。
楚言撐起紫陰幽冥盾,十多團血漿打在上麵。
這一次這些血漿沒有碎開,而是腐蝕得光罩的晶壁發出滋滋的聲音,甚至在這海水之中,冒出密密麻麻的氣泡。
楚言臉色微微一沉。
手臂的疼痛,在這一刻變得更加劇烈,就像是一個鑽頭,刺穿了皮肉之後,此刻在骨頭上不斷旋轉、打磨一樣。
楚言沒有絲毫猶豫,抬起左手,猛然用力,順著右手臂手腕到手肘的位置,一下子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