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林妙然的眸中,泛出湛然神芒。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秋水劍廢棄時候的失落,也沒有了傾力一擊之後,未能斬殺屍將的慌張。
這一刻,她青絲如墨,白衣勝雪,絕美的容顏如冰雪初融,千花怒放。
身上更是帶著聖潔如月,正大光明的無上神威。
林妙然也說不出來為什麼,但是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強烈感覺。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積累了良久良久之後,終於要破繭而出。
她索性不再去刻意讓自己去施展什麼術法,什麼功法。
一切,都隨著此刻的心意變化。
立刻之間,她周身光芒更盛!
這光芒,此時已經不能用最簡單的月光來形容。
它比月光更浩蕩,更神聖。
衝來的屍將,此刻身上的傷口裡,竟然開始燃燒起白色的火焰。
這火焰讓它痛苦無比,身子扭曲,發出陣陣痛苦的大吼。
“斬影清仙掌!”
刹那之間,一道似青非青,似白非白的神光,鋪散而出,滿是光明正大的輝煌,有如天上宮闕,美輪美奐,層層推進。
四周虛空中,更是傳來陣陣聲響。
起先如珠落玉盤,但是隨著光芒的向前推進,聲音越來越大,如平地雷湧,如狂潮震蕩,如霹靂連珠!
這不是林妙然在玄月門學來的任何一門功法。
這是清玉之體提升到某個階段之後,領悟的天賦術法!
就和江盼夢的烈焰鳳凰體,會覺醒天賦術法爆炎鳳凰血煉神術一般。
地元境的境界,和屍將的戰鬥,和秋水劍的告彆,身後夥伴的需要,孤注一擲的決絕,讓林妙然在這一刻,覺醒了天賦術法。
轟!
光芒看似輕柔,但是轟然砸下的時候,卻是猶如從萬丈高空落下的瀑布。
屍將被卷入其中,刹那之間,就被碾碎成了齏粉。
纏住林妙然的鎖鏈,更是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直接就消失不見。
青光朝著四周一個橫掃。
以林妙然為圓心,方圓百丈,頓時之間,出現了一片的白地。
血汙、殘肢、碎石、灰塵,甚至就連空氣中彌漫的腥臭氣息,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如果此刻,疆國境界選出一個最為潔淨的區域的話,此刻這百丈之內,絕對可以擁有一席之地。
林妙然落回到地麵上。
她的眸中,此刻浮現出之前沒有的淡然。
因為傾儘全力,而幾乎消耗一空的靈氣,此刻重新充盈起來。
甚至這一刻,給她一種源源不斷的感覺。
“妙然!”
這個時候,江盼夢的身形,猶如一道火光,從一片屍潮中衝殺而出,落到林妙然附近。
兩人對視一眼。
一個帶著細細的汗珠,頭發貼在了額頭上。
一個剛剛獲得了突破,臉上雖然擦上了一些灰塵,但是這一刻,眼神卻更加明亮。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齊齊朝著沈晴和江盼夢的方向而去。
沈晴和蘇見遠被困的地方,距離兩人大約隻有兩三裡的距離。
此刻林妙然全盛之下,在前方開道,那些僵屍,幾乎就沒有能夠攔得住她一下的。
一掌拍出,管你前麵是什麼,直接轟碎。
勢如破竹之下,林妙然和江盼夢,很快就在屍潮中殺出一條血路,來到沈晴和蘇見遠麵前。
見到兩人的時候,沈晴和蘇見遠能夠活動的範圍,已經被屍潮圍得僅剩數尺。
蘇見遠全身是血,說是一個血人也不為過。
他胸口有一道幾乎深可見骨的傷口,早就暈了過去,一條胳膊被沈晴架著。
但即便如此,蘇見遠手中僅剩的風劍,依舊沒有鬆開。
沈晴的狀況,比蘇見遠好一點。
但是,也僅僅是好一點罷了。
沈晴身上的衣裙,破破爛爛,但是她忍痛的能力,要遠超常人,林妙然和江盼夢趕到的時候,她的手臂上,還插著兩根僵屍的獠牙。
但是沈晴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揮動鎖魂槍,直接捅進了迎麵而來的一頭僵屍的麵孔裡。
隨後槍身一轉。
僵屍的臉孔被絞碎的同時,腦中的屍核,也被貫穿。
“走!”林妙然抓住已經昏迷的蘇見遠,然後和江盼夢一起護住沈晴,朝著來時的方向退去。
……
此時在這片屍潮之外,陸陸續續,已經圍起了一千多個修士。
更多的修士,還在從四麵八方趕來。
但是這些修士,卻像是形成了某種默契一般,沒有人進去馳援,也沒有人主動提出,要去救出被困在屍潮裡的修士。
他們這些人,以城牆和建築為屏障,和屍潮爆發的地方,保持了大約十多裡的距離,然後遠遠觀察著。
他們靜靜等候,等候屍潮之中,出現一個預期之中的結果。
這一千多個修士,包括正在趕來的修士,也不是各自為陣的。
這些人,按照人數的不同,大約分成了二三十個勢力。
這些勢力中,人數最多的,有接近七八十人,最少的,大約也就十個上下。
彼此之間,相隔了一些距離。
此次來到三聖山的,自然不可能有哪一個宗門,或是哪一個家族,有能力選出這麼多弟子。
即便是碎星樓,也就是因為楚言的原因,才集合了現在這些人。
這些修士,都是進入到黑魂城之後,彼此結成的短期聯盟。
這些聯盟中,原本勢力大一些的,或者強者多一些的,其中原本的領袖,自然就成為了這些聯盟的首領。
此時這二三十個聯盟中,最強大的三個,占據了觀測的最佳位置——麵朝那階梯的一棟城樓。
城樓上,此刻彙集了幾近兩百名修士。
則城樓的最高處,則隻有十多人。
這十多人,不誇張地來講,就是目前彙聚在這裡的千名修士中,最強的十多人了。
而這十多人裡,還有三個修士,則分彆是這三個聯盟目前的領袖。
其中一個,長發披肩,臉色和正常人相比,稍顯蠟黃,但是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驚人的氣勢。
正常修士在他旁邊,站立的時間稍久一些,都會感覺壓抑和不舒服。
另外一個,身穿黃色的長衫,口中念念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剩下那個,留著一臉的絡腮胡子,目光炯炯,好像戰局的變化,都了然於胸一般。
過了一會兒,那身穿黃色長衫的修士,斜睨一眼身邊兩人,似笑非笑道:“江淮武,王雷,你們還在這裡等什麼?再拖下去,怕是連登上階梯的機會,都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