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上,江盼夢和楚言說起最近幾天的時候。
最重要的一件,自然是江家兄弟伏誅這件事情得到了確認。
聽說現場隻找到了江家兄弟的殘肢,並沒有其他人的時候,楚言露出了微微驚訝的神色,旋即遺憾地歎了口氣。
“這麼說來的話,花弄影和連飛雲還是跑掉了。”
“能在巨濤震山雷的爆炸下生還,而且還能再跑掉,這兩人也真是命大。”江盼夢也發出一聲感歎。
至於殺死這兩人的功勞,楚言和江盼夢是一點都沒有擔心會被其他人冒領。
首先,當時在望女峰內,楚言他們保護眾人,和江家兄弟等人廝殺的時候,數十個碎星樓弟子都看在眼裡。
然後,這可是楚言、李修他們等人的功勞,學徒弟子中要是哪個真不要命去冒領,恐怕第一時間,就會被宗門執事給滅殺了。
“之前的事情,暫時沒有下文,不過斬殺九聖門弟子和江永虎他們的獎勵,應該這幾天就會發下來了。”江盼夢的臉上帶著絲絲期待,“不知道都能有什麼東西呢。”
“再多的獎勵,無非就是懸賞榜上的那些,難道還有其他?”楚言目光微微一動。
“嗯。”江盼夢點頭,“懸賞榜上的自然少不了,但是這一次情況特殊,畢竟一下子滅掉了數十個九聖門弟子,其中排名前五的全軍覆沒,南雲十大惡人也是死傷慘重,這麼大的功績,平常根本不可能見到,所以獲得附加的獎勵,也是很正常的。”
聽江盼夢這樣一番解釋,楚言明白過來。
這種情況,就好似他以前領兵作戰的時候。
任務是阻擋對方的增援部隊,但是卻在完成本來任務的同時,順手將對方主將給斬了。
那麼這樣一來,得到的獎勵,自然不可能僅僅是阻擋對方援軍所獲的。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往山下走。
這個時候,一道身材略顯單薄的人影,正走在遠處的一條小道上。
沈晴這時候似有所感,抬頭望過去,於是見到了正在下山的楚言和江盼夢。
她靜靜望著楚言離去的背影,眼眸深深似井,叫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不過她一直站到再也瞧不見楚言了,這才繼續前行。
這個時候,有幾個學徒弟子,從她身側超了過去。
這幾個弟子一邊走著,一邊在憤憤不平說著什麼。
在和沈晴擦肩而過的時候,陣陣毫不避諱的話語聲,傳入到她的耳中。
“聽說沒有,這一次那個楚嚴又大出風頭了!”
“可不是,嘖嘖,真了不起,進入我們碎星樓也才半年多吧,真是了不起呢。”
“立下這麼大的功勞,估計這一次又能得到不少的獎賞吧。”
“哎,人比人,氣死人啊,真是叫人羨慕。”
“有什麼好羨慕的,我告訴你們,楚嚴這家夥無非就是抱上了蘇師姐的大腿,蘇師姐你們知道吧?”
“蘇雨情?”
“可不是,他就是不知道施展了什麼手段,得到蘇師姐的青睞,這才獲得資源,提升這麼快的。”
“我說呢,原來隻是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啊!”
這些話語聲中,包含著毫不掩飾的嫉妒和嘲弄。
要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了,恐怕還以為楚言和他們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值得他們背後這樣譏諷。
沈晴的腳步頓了頓,抬頭朝此刻已經超過他的幾人望過去。
這幾個弟子,都已經是凝脈境一重圓滿的境界。
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境界上已經停留了多久,再沒有進步,在見到楚言這個後起之秀的時候,才會生出如此濃烈的怨氣。
沉吟片刻,沈晴默不作聲,跟上了這幾個弟子。
這幾個弟子先去了一趟星羅閣,似乎是要兌換東西,然後又在碎星樓的屬地中遊走了一圈,擺放了一些人。
在這個過程中,沈晴一直不遠不近跟著他們,悄無聲息,也沒有表情。
一個多時辰後,他們才好像辦完了事情,朝自己所在的大院走去。
最後一個人進入大院,正要關上院門的時候,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掌,突然阻止了他。
在這幾個弟子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中,沈晴走入院子,關上院門,反鎖。
然後她轉身麵對這幾個弟子,將衣裙的袖口紮緊,雙手交疊,微微躬身,等到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眸之中,依舊波瀾不驚。
這個時候,她開口道:“凝脈境一重大成,沈晴,向各位師兄發起挑戰。”
……
而在這個期間,楚言已經和江盼夢下山買完了羊。
碎星樓周圍就有不少的城鎮,畢竟雖然是修仙人士,但是宗門中每日的開銷用度還是不少的,畢竟能夠依靠吞食天地靈氣維持身體機能運轉的修士,碎星樓還是太少。
絕大多數人,每天還是要吃飯喝水。
如果僅僅依靠碎星樓本身豢養的禽類獸類,那是遠遠不夠的。
碎星樓有專門的堂口,管理的就是每日從山下運來各種食材。
正因為如此,楚言和江盼夢很輕鬆就買到了需要的羊。
不過因為不清楚小糖糖的胃口,楚言保險起見的情況下,將一隻母羊的數量提升到了三隻。
這樣子的話,就算一時不夠,有三隻支撐一下,到時候再買也是來得及的。
在江盼夢麵前,楚言自然不會大搖大擺將這三隻羊塞進回音環,於是他折過一根細細的柳條,趕著三隻羊往山道上走。
趕著三隻羊,自然就不適合再從碎星樓的正山門回去,於是楚言和江盼夢稍微繞了一點路,從側麵上山。
雖說是側門,但是碎星樓畢竟是雲傲疆國的仙門巨頭,所以規格依舊比許多宗門的正山門都要壯闊得多,顯現出仙門巨擘的氣派。
不過此刻登上石階的時候,楚言卻看到,在距離山門不遠處的地方,跪了一個年輕的男子。
對方看上去似乎已經有二十多歲了,不過楚言知道,那隻是生活的辛苦在臉上留下的痕跡,真實的年齡,估計也就十七八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來到碎星樓這麼久,雖然很少下山,但是這樣的情況,還是楚言第一次見到。
見到對方明明已經疲憊不堪,搖搖欲墜,但是依舊硬挺在那裡的倔強模樣,楚言好奇地向守衛弟子詢問,這是什麼情況。
“哦,他啊,他叫陳曉天。”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守衛弟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