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將軍。”荀諶走進院子,雙手作揖笑意吟吟。
他看見麴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測肯定是對的。
麴義不自在的說道:“這麼晚了荀幕僚來找我可有要事。”
“將軍為何不在宴席上動手,宴席上可是很好的機會,鄴城的官員大多數可都到了。”荀諶說道。
麴義眼神一冷,迅速上前單手擒住荀諶脖子,死死盯著荀諶。
荀諶被捏得喘不過氣,慌忙拍了拍麴義胳膊,艱難的說道:“我不是來告發你的,不然我就不會來了。”
麴義鬆開右手,荀諶彎下腰劇烈的喘氣,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的空氣。
同時心底打定主意,以後和這些武夫說話絕對要一口氣把話說完。
不然可能這輩子就沒機會再說了。
“麴義將軍,說起來若是不出意外,或許最多一個月後我們就會繼續為同一個主公效力。”荀諶說道。
麴義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驟然驚悚。
“你在說什麼。”麴義還是擔心荀諶可能在詐他,所以沒有承認自己已然投誠。
荀諶也不逼迫。
隻是說道:“按理說宴席上就是最好的機會,錯過了這個機會想要再尋找這等良機不知要多久,但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需要其他幾人合作才行,諶此次前來就是為了一探將軍口風,也是希望將軍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
荀諶不希望麴義被韓馥的恩惠重新拉攏。
韓馥這艘船已經快要沉沒了,本來能逃上另外一艘更大的船,卻偏偏因為小恩小惠就跟隨這艘船一同埋葬豈不是可惜。
麴義明白荀諶的意思,他沉默片刻,然後說道:“此事我有數就不勞文若先生記掛了。”
荀諶繼續說道:“今日看出將軍異樣的不止有我,還有田豐、沮授、審配他們,他們未在酒宴上告發將軍說明他們也有彆樣心思,方幽牧手下舊部有不少人是幽州人,我們新投靠過去自然就會被認作是冀州派係,田豐沮授皆有大才,若能將他們二人拉攏,到時也於我們有利。”
麴義思考荀諶說的話。
“那就文若先生去安排吧。”
送走荀諶之後麴義徹夜未眠。
他整夜都在思考這件事。
也在思考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最終麴義還是下定決心,憑冀州之力已然無力回天,最多到時候自己捉拿韓馥時不傷其性命,將其交給主公處置即可。
荀諶又去接連拜訪了田豐、沮授、審配三人。
田豐稱自己不會參與此事,但也不會阻止幾人。
沮授不願參與,但他也知道已然無力回天,若是自己有霸王之勇也就罷了,但自己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而且韓馥也不一定會聽自己的。
於是沮授稱病在家,不願管這些事。
隻有審配最為果決,直接開口答應配合荀諶行動。
但是唯一的條件就是讓荀諶事後將自己引薦給方牧。
在審配和荀諶的策劃下,韓馥又舉辦了一場宴會,鄴城內的高官都聚集在宴會之上。
韓馥跪坐在主位之上,忽然院外傳來殺喊聲,聲音持續很短就結束。
很快一名名身著甲胃的將士麵無表情的走進來。
“先登營。”韓馥認出了這些將士,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
“麴義,我待你不薄為何要背叛我!”韓馥怒道,擲下手中酒杯。
“刺史大人待我確實不薄,不過卻晚了一步,抱歉了韓大人,得罪了。”
麴義推門而入,麵無表情的望著上席的韓馥。
說完左右將士上前將韓馥死死捆住。
韓馥沒有掙紮,他知道掙紮也沒用。
同時鄴城城內所有高官都被麴義一網打儘,自此鄴城大局已定。
失去了韓馥的指揮,冀州頓時群龍無首。
而掌控鄴城之後荀諶、審配借用韓馥之名下達命令讓冀州各郡縣放棄抵抗。
雖然有一些聰明人知道可能命令不是韓馥下達的,但上麵鮮紅的大章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著冀州刺史,韓馥。所以一些人知道可能有問題也裝傻,裝作不知道然後打開城門向方牧投降。
至此方牧大軍長驅直入徹底攻占冀州。
此時鄴城城內,劉虞兵敗後就居於鄴城,在韓馥被囚時他也一同被捉。
劉虞和韓馥被軟禁在同一間宅院裡。
韓馥膽子不大,可以說他的膽子很小。
曆史上韓馥是自殺的。
自殺的原因很可笑。
兵敗後的韓馥逃到張邈那裡避難,然後袁紹派使者去見張邈,韓馥卻以為是來找自己的,害怕的他躲在廁所裡用刮削簡牘的書刀偷偷自殺了。
說他膽大吧,竟被一個使者給嚇得自殺。
說他不膽大吧,居然還有勇氣自殺。
袁紹兵敗之後逃竄不知所蹤,方牧親自領兵南下巡視冀州,鞏固基業。
冀州和幽州不同,幽州的世家比較弱,但冀州的世家在整個中漢都是屬於繁盛的。
而且自己的老丈人家就在冀州中山郡。
韓馥此人還算講規矩,沒有因為甄家和方牧的關係就對甄家“額外照顧”,隻是免了甄逸的官讓其閒賦在家。
當方牧掌控冀州後第一時間就任命甄逸為中山郡郡守。
隨後方牧親自前往鄴城準備見一見韓馥和劉虞。
身為勝利者,見一見戰敗的弱者,總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韓馥得知方牧要來,心神很是不寧。
“伯安兄,你說我們能逃過這一劫嗎。”韓馥對劉虞說道。
劉虞早就經曆了慘敗,如今過去了不少時間心態早已放緩。
“不好說,不過方牧此人向來心狠手辣。”劉虞搖頭。
“這......”韓馥惶恐不安。
越想越害怕。
這時聽見了方牧已經到了鄴城的消息。
韓馥乾脆躲到了茅坑裡。
自己和方牧作對這麼久,如果自己是方牧的話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吧。
韓馥心底想道。
越想越是恐懼,狠狠一咬牙,“我韓馥就算死也絕不會受方牧淩辱!”
正準備自殺,韓馥又突然想到了劉虞。
自己死後劉虞恐怕也會遭到淩辱吧,與其如此不如陪我一同。
說完找到劉虞將其喚至偏僻之地,此地離茅坑不遠,劉虞不自覺捂住鼻子,皺眉說道:“有何事要這麼隆重。”
韓馥說道:“伯安,這一劫我們已然無法逃過,你難道願意受到方牧淩辱而死?”
劉虞沉默。
韓馥從袖中取出一把小刀遞給劉虞。
劉虞懵了。
這是做什麼。
“你和我一同自儘吧,不受方牧的屈辱!還能保存你我忠義之名。”韓馥說道。
劉虞慌忙丟出小刀,“我不!”
韓馥見到劉虞的行為頓時很是生氣,覺得劉虞背叛了他。“你難道不敢?或者說想要祈求方牧活下去。”
劉虞臉色陰沉不定,事實上他還真有這個想法。
能活著為什麼要死去。
自己活著留有用之身說不定將來還能有機會東山再起。
雖然劉虞自己都不太相信會有這種可能。
韓馥失望的看向劉虞,然後忽然揮起小刀刺向劉虞。
劉虞措不及防被一刀中心口,不敢置信的望著韓馥居然會做這種行為。
劉虞踉蹌倒退兩步,扶住茅房旁的石壁,感覺頭暈眼花。
韓馥當著劉虞之麵用小刀對準手腕狠狠一抹。
劉虞嘴唇喏喏,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兩人倒在了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方牧想要麵見二人時才有人發現兩人冰涼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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