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正元的死，很突然，突然到，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思想準備，所以，整個現場，都顯得很混亂。

  我看著他們四個兄弟，抬著棺材朝著電梯裡麵去，一大批人都快速的下樓，爬樓梯，很快整個走廊裡的人都不見了。

  我沒有急著下樓，而是看著馬正元的病床，我覺得馬正元的死，有很大的問題。

  三貓跟我說：“大哥，走吧。”

  我搖了搖頭，我說：“把那個主治醫生周主任給我找來。”

  三貓說：“知道了大哥。”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櫃子，看著裡麵乾乾淨淨的衣服，又看了看外麵的走廊，上麵還掛著洗乾淨沒有曬乾的衣服。

  我伸手拿下來，我記得，這套衣服，是馬正元生前穿的那套，已經洗了。

  是馬龍貴洗的。

  “大哥，周主任來了。”

  我立馬回頭看了一眼，我看著臉色有點難看的周主任，我給三貓使了個眼色，他立馬把門給關上了，吳灰靠在門上，一臉地凶狠。

  周主任摘掉眼睛使勁的擦了擦，很緊張。

  我說：“事情，有多大，你知道嗎？”

  周主任立馬說：“知道，知道的。”

  這馬幫幾千號人都來了，整個醫院都給你圍滿了，馬正元的事，政商黑白兩道都會知道。

  馬幫在這裡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如果馬正元是被人殺死的，這件事，就大了。

  我說：“我摸馬鍋頭屍體的時候，是硬的，明顯的死之前，是掙紮的，我很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馬正元不可能屍檢，就算是凶殺，馬幫的人也不會同意屍檢，而且，現在都拉回去準備辦喪事了，所以，這件事，根本就不會被定義為凶殺。

  所以，我想搞清楚馬正元怎麼死的，隻能通過這個周主任了。

  他有點緊張地說：“下午六點的時候，我準備下班，我過來給馬先生做最後的檢查，但是，我剛要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你們馬幫文化公司的人急急忙忙的跑出來找我們醫護人員，我們立馬就趕過來了，一進病房，我們就看到馬先生呼吸困難，情緒憤怒，雙唇發黑，我們立馬進行急救，但是，很可惜，馬先生還是沒有挺過來，於一分鐘後去世，後來，我們又做了心肺複蘇等等一切搶救措施，但是，依舊沒有搶救過來。”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所以，不是人殺的？”

  周主任立馬驚慌失措地說：“不不不，絕對不是凶殺的，我們到的時候，馬先生還活著，雖然情況很危機，但是，他還有意思，還能斷斷續續說話，絕對不可能是凶殺。”

  我深吸一口氣，這就奇怪了，我立馬說：“馬鍋頭除了腸道的疾病外，還有什麼其他隱疾嗎？比如，心臟病之類的。”

  周主任搖了搖頭，他可惜地說：“馬先生除了腸道的問題，身體其他部分都很健康，今年七十八歲的他，沒有三高，沒有心臟病，如果不是早年飲酒造成的腸道問題，他應該是個很長壽的老人。”

  我點了點頭，闖江湖，喝酒是正常的。

  我說：“那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嗎？”

  周主任也嚴肅起來了，他說：“以科學的方式來驗證的話，解剖是證明死因的最好方式，但是，馬幫文化公司的人，都很傳統守舊，不允許醫院進行解剖，所以，我也沒有辦法給你一個具體的答案。”

  我說：“那你告訴我，以你多年的經驗，馬鍋頭，為什麼會突然暴斃？”

  周主任咬著嘴唇，我看著他的眼神，我知道他怕，馬正元的死，他要是亂說話，他可能全家都會死的。

  但是他還是小聲地跟我說：“以我多年行醫的經驗，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馬先生，應該是被氣死的。”

  “氣死的？”

  我深吸一口氣，這個結果，我有點意想不到。

  周主任說：“馬先生死之前，情緒很激動，很憤怒，雙眼都是血絲，而且嘴唇發紫缺氧，這是人暴怒或者是受到了極為不能接受的事情，而做出的應激反應，你也說了他渾身肌肉緊繃，就是死之前因為太憤怒，而造成的肌肉痙攣，所以……”

  我立馬打斷他的話，我問他：“誰去找你們的？”

  周主任跟我說：“是……一直照顧馬先生的馬龍貴。”

  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握緊了拳頭，這個王八蛋，一定是他。

  這個畜生，到底跟馬正元說了什麼？直接把馬正元給氣死了呢？

  這個時候，我手機響了，我看著是淩姐打來的電話。

  我趕緊接了電話。

  我說：“喂，啊姐。”

  淩姐說：“馬幫大鍋頭走了，乾爹一定要去拜祭，人家又沒給咱們帖子，咱們去合適嗎？”

  “沒給帖子又怎麼樣？他是我大哥，我怎麼不能去？一天是馬幫的人，一輩子都是馬幫的人，我老大死了，我都不去？我還算什麼兄弟？”

  我聽著龍叔在那邊叫的很厲害，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龍叔很想去，我說：“去吧，咱們一起去。”

  我說完就掛了電話，我立馬要走，周主任立馬說：“這件事，跟我關係不大，我希望林先生，能高抬貴手。”

  我說：“放心，不會為難你的。”

  我說完就離開了醫院，到了樓下，我直接上車，我看著之前被圍的水泄不通的醫院，已經人去樓空了，而太陽，也在淩晨四點的時候，出現了。

  三貓說：“大哥，你懷疑，馬龍貴殺老大？”

  我說：“噓，彆亂說，這件事，咱們放在心裡。”

  吳灰冷著臉問我：“這趟水，越來越渾了，大哥，你真的要繼續趟下去嗎？咱們還是像之前說的那樣，完成了這件事，咱們撤吧。”

  我什麼都沒說，閉上眼睛，如果馬正元沒有死，那麼我還真的完成了事，直接就走人了。

  但是，馬正元死了，而且是被氣死的，我心裡無法接受。

  因為，我答應了馬正元，要在他死之前讓他看到馬幫安全過渡。

  但是，他還沒有看到，就被人害死了。

  這讓我林峰食言了。

  那既然如此。

  我林峰也隻有跟你硬鋼到底了。

  馬龍貴，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