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凡來說,弄死這幾個人簡直輕而易舉,不過他現在也是懶得動手,對他來說確實沒必要。
不過他的話卻讓周圍的惹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這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看看在和誰說話。”
“這樣的愣頭青,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不得不說這小子膽子確實大的沒邊了。”
“沒必要再多說了,斷刀虎你要是不打算動手,我們幫你了。”
“是啊,到時候可彆怪我們不分你銀子了。”
“……”
聽到這話,斷刀虎也是眉頭一皺,冷哼道:“不識好歹,既然你找死,那就彆怪我們兄弟幾個了。”
說著,斷刀虎就直接探手過來,似乎打算要徹底弄死蘇凡。
不過蘇凡卻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反而是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相反的是一臉的笑意盯著這斷刀虎。
就在斷刀虎的手碰到蘇凡的那一刻,慘叫聲也緊隨其後響起。
斷刀虎整個人噴出一口血來,隨即便朝著後麵倒飛了出去,連同身後的山羊胡老人和光頭漢子一起被撞飛。
三人好似是斷了線的風箏,往後甩出去很遠,最後狠狠的撞進了一處房屋之中。
房屋內也是叫罵聲接連不斷的傳來,但相比較叫罵聲,在場的人更在意的是斷刀虎的情況。
特彆是剛才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所有人都盯著這裡,就等著斷刀虎殺了這小子呢,怎麼突然就是斷刀虎飛了出去?
蘇凡微微轉頭,盯著站在後麵的一個錦衣華服青年,正是之前和寒刀門做了交易的那個耶律慶榮。
此刻,耶律慶榮一臉笑意的站在後麵,身邊還站著一個麵容慘白,呈現出一股病態樣子的小女孩。
他拉著那個小女孩的手沉默不語,似乎那個小女孩就是他的一切。
片刻後,耶律慶榮這才開口道:“朋友,看來你遇上了麻煩?”
蘇凡咬了口手中的冰糖葫蘆,撇嘴道:“在這裡殺了人還得處理屍體的。”
這是清風城的規矩,蘇凡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用你們中原的話來將,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耶律慶榮拉著小女孩的手上前,周圍的人似乎受到了無形氣浪的衝擊,紛紛嘴角流血,內臟移位,神色驚恐的往後麵退出好幾步。
他們並不認識耶律慶榮,甚至可以說是頭一次見到的陌生麵孔,但眼下的情況很明顯,他們都不是對手!
“撤,這小子紮手!”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隨即這群人便紛紛逃離了這邊。
耶律慶榮站在蘇凡麵前打量著這個讓他生出一生之敵念頭的黑麵青年,而後者的眼神則是是落在了他手中拉著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此刻,小女孩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凡手裡的冰糖葫蘆,雖然還有兩顆了,但是她還是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蘇凡猶豫了一下,將手中的冰糖葫蘆遞了過來,似乎把剩下的兩個送了出去。
小女孩麻布衣服袖子中的手抬了一下,但又很快就收了過來,眼神十分的希望能得到這剩下的兩顆包裹糖汁的山楂,可是她有不敢去接過麵前的冰糖葫蘆,反而還是抬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耶律慶榮。
“吃吧,沒事。”
耶律慶榮含笑說道:“他就是保護你回來的人之一,可以相信。”
“嗯!”
小女孩用這鼻音回應,手已經從蘇凡手中接過來了冰糖葫蘆,然後張開泛白的嘴唇,輕輕的咬了一顆。
似乎是有些酸,她的眉頭很明顯的皺了皺,然後五官都皺到了一起。
“你打算去大元國那邊?”耶律慶榮盯著蘇凡問了聲。
“她就是箱子裡藏著的人?那麼多天不吃不喝怎麼辦到的?”蘇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神色平靜的反問了一聲。
耶律慶榮倒也沒有生氣,十分坦然的回答道:“你們中原的龍虎山有一種丹藥叫做辟穀丹,吃下後可以七天時間不吃東西,箱子裡有備用的水袋。”
他說完就繼續盯著蘇凡,似乎等著蘇凡回答自己的先前的問題。
可蘇凡蹲下身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小女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小女孩對蘇菲娜也放下警惕,反而還是很坦然的吃著僅剩的一顆包裹糖汁的山楂。
“你該帶她吃點東西了。”
蘇凡平靜道:“小孩子長身體呢!”
“你很喜歡孩子?”耶律慶榮笑問一聲。
“不喜歡!”蘇凡搖頭。
“那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耶律慶榮問道:“她似乎和你是第一次見麵。”
“我不能關心嗎?”蘇凡自言自語。
耶律慶榮愣了愣,然後悵然一笑,拉著小女孩打算離開這邊。
蘇凡也站起了身,什麼話也沒有說,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剛走出幾步的耶律慶榮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轉頭提醒道:“天氣冷了,你要是想去大元國,最好提前備好棉衣,大元那邊的雪來的要比大明早很多。”
蘇凡沒有回應,隻是盯著那個小女孩看著。
至於為什麼,他也是沒有直接和耶律慶榮說出來。
當初他問過那個暗中保護的黑衣人,對方說這女孩參與了祭祀之後就是耶律家的人了,也就是說她並非是大元人。
而且根據那人的說法,似乎整個大元國的高貴部族,都在找這個小女孩。
這才是他盯著小女孩的主要原因!
這小女孩並沒有什麼好值得注意的,但是就偏偏能被那些部族看重,所以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猶豫了一下,蘇凡嘴角揚起了一道不怎麼好看的笑容。
“這一切關我屁事?”
隨即,他便轉身朝著熱鬨點走去,方才的打鬥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邊的熱鬨。
耶律慶榮帶著小女孩往一處客棧走去,那邊有他們的馬車,整理一番後便能自己出城。
這次離開,恐怕就再也見不到那位老前輩了,一生的遺憾啊。
不過人生總是要有些遺憾的,這樣人生才能完整不是嗎?
“他不是好人!”
小女孩咽下口中的山楂,抬頭等著天真無邪的眼睛說道:“我看得出來,他很壞很壞,你要小心他。”
耶律慶榮停下哦腳步很明顯的頓了一下,隨即低頭笑著看了眼小女孩。
“你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麼找你?”耶律慶榮輕聲問道。
小女孩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不好奇。”
“因為我知道你們找我的原因。”
耶律慶榮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了起來,甚至整個人的氣質也是突然變化。
方才還是溫文爾雅的樣子,這一刻卻如同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但小女孩卻沒有絲毫畏懼的反應,隻是抬頭靜靜的看著對方,眼神平靜的讓人心中發寒。
那樣的平靜的眼神,是耶律慶榮第二次見到了!
第一次還是因為去宮裡拜會大可汗,為他們領路的那位宗師境界的白發衛司官。
那是他第一次進入大元皇宮,也是他發誓最後一次進入。
那位白發衛司官如今已經是成了他的噩夢,或者說是他這輩子都不想在見到的人。
如今這小女孩的眼神,那當時那位白發衛司官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
“你害怕了?”
小女孩突然鬆開了拉著耶律慶榮的手,緩緩往後退了一步,眼神裡的那股平靜轉而變成了憤怒!
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但耶律慶榮很清楚,這個小女孩必須回耶律部族。
這也是為什麼部族會會讓他出來接人的原因!
“走吧!”
耶律慶榮重新恢複了溫文爾雅的樣子,輕聲道:“走吧,我先帶你去買衣服,回去的路上可能有些冷。”
他伸手想要拉起小女孩的手,但對方卻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背在身後,手中死死的攥著一根木簽子。
木簽子上的冰糖葫蘆已經被吃完了,但是現在卻像是一件護身的利器,像是小女孩最後的精神支柱。
耶律慶榮也沒有強求,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歎了口氣說道:“我害怕的不是境界,而是那個人。”
不!
或許他已經不是人了!
耶律慶榮在心中補充道。
他心裡的事情沒人會知道,他也不會和彆人輕易去說。
這樣的心魔他無法破除,在那位白發衛司官的麵前,他就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狼崽,除了任人宰割之外毫無他法。
小女孩抬頭看著他,沉默片刻後說道:“我說錯了!”
耶律慶榮從回憶中緩緩抬頭,眼睛裡已經充滿了肉眼可見的血絲。
“他不壞,至少比你好很多。”
小女孩說完,伸出左手主動拉住了耶律慶榮冰冷的手,右手也就死死的攥著那根木簽子。
“走吧,帶你去衣服。”
耶律慶榮拉著小女孩,平靜道:“然後再去吃飯,一個時辰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他們之間的對話沒有第三個人聽到,哪怕是聽到了,也不會聽懂是什麼意思。
不過在耶律慶榮的心裡,確實隱藏著一個恐怖的心魔。
他也很清楚自己這趟離開的結果。
何嘗不是永久的離開?
青樓的那位老前輩對他來說是一彆永久,但同樣自己這次回去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