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凡來說,他隻需要混入大元國境內即可,而且還得有個有據可查的身份。
至於說把人送去清風城,這一點蘇凡就管不著了,畢竟他隻是跟著寒刀門的人,至於李老門主還有沒有打算要送就不好確定了。
這一次寒刀門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除了李老門主之外也就剩下他女兒李蓉蓉,二胖三個人,十幾個人的小勢力,如今就剩下了三個人,也是可以宣布解散了。
李老門主調息了片刻,在二胖的幫助下處理好傷口,這才轉頭看向了黑衣人這邊。
他很清楚眼下的情況,黑衣人的出現是因為蘇凡的緣故。
而他們幾個人能活下來也是因為蘇凡。
現在他們完全可以拒絕繼續護送,甚至可以討要一比豐厚的資金出來。
可是他開口的話對方會輕易的給嗎?
或者說他們這幾個認拿了錢之後該怎麼辦?
大元國那邊的幾大勢力肯定都知道他們的存在,一定會想辦法打問他們的消息,然後殺人滅口。
如此一來,他們遲早都得死!
但繼續護送下去,到時候在清風城內隱姓埋名,或許還能躲過一劫,畢竟清風城可是有不成文的規矩,進入這裡的人都將受到城內所有人的保護。
大明和大元的人都不能繼續追殺下去!
當然,清風城內的人是可以動手的,畢竟這裡可是混亂之城。
可是想要活下去就得有這樣的風險不是嗎?
在清風城換一個身份離開,然後徹底消失在江湖上不正是他們最需要的嗎?
“閣下放心,護送我們會繼續下去!”
李老門主沉聲道:“但箱子裡的人不知道能否放出來?這麼久的時間過去,我擔心……”
“李老門主儘管放心,人不會有事的,至少在七天內不會影響到你們。”
黑衣人說了一聲,隨即便看向了蘇凡。
在他的眼裡,蘇凡才是真正有實力護送的存在,寒刀門的人本該在白天的時候就已經死光了的。
他之所以對李老門主如此客氣,也是因為蘇凡在這裡。
“蕭少俠,我們明天清晨出發?”李老門主試探性的問了聲。
“隨你們。”
蘇凡笑了笑,道:“不過有件事情你們必須得清楚,胡娃兒死了,他的那幾個兄弟可能是個大麻煩。”
“隻要屍體處理好就沒問題!”
李牧起身皺眉道:“用洛貝陀的屍體來隱瞞這裡的一切,就算是黑龍寨的人來了,他們也隻能當做是洛貝陀出的手。”
的確,洛貝陀的屍體確實能有大用處。
但現在洛貝陀的屍體是林白玉控製的,這兄弟裝樣子的本事太強,不得不讓人佩服。
蘇凡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李牧的這個辦法也是可行的。
眾人處理了一番傷勢後,便開始休息了起來,黑衣人則是離開了這邊,打算掉頭去幫其他的人,從而達到蒙蔽視線的效果。
這邊有蘇凡跟著,他也是放心不少,隻要到了清風城之後,他們這一切事情都將安穩下來。
翌日。
天際邊泛起魚白之色,李老門主他們也是匆匆上路,徹底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想要達到清風城還需要幾天的時間,這期間有黑衣人幫忙拖著,他們也能順利不少,唯一的麻煩就是黑龍寨的人。
隻要黑龍寨的人不會發現胡娃兒是他們殺的,那就不會有什麼事情。
黑龍寨這邊也沒有什麼發現,畢竟胡娃兒的性子他們都清楚,外出找娘們沒有個幾天,也不會輕易地回來。
而這個時間正好給了李老門主他們護送喘息的機會。
清風城。
大元和大明交界商道上最後的一座城,也是最大的一座城池,這裡沒有所謂的城主,也沒有什麼官兵之類的。
能在這裡的,幾乎每個人手上都沾過血。
彆看周圍都是一些什麼行腳商人,這些人手上的血,不比江湖人的少!
以往走商的人,也都是從龍門或者嘉峪關這種關口走,畢竟有官兵來往,他們也能安全不少。
敢走這明元商道的人,那都是虎狼之心的人。
還沒有進入城池,城池門口就已經有不少的商人的吆喝,不過他們叫賣的都是上好的金瘡藥!
行走江湖的人,一般情況下可是都會帶上一點金瘡藥,以備不時之需。
但在這裡!
那可是真正的救命良藥!
外麵一瓶幾錢的金瘡藥,在這裡可是價值十兩,這還是最低的!
這從門口開始一直到半條街,都是買藥的,從金瘡藥到一些罕見的奇珍藥品,幾乎可以說是應有儘有,但價格也是高的可怕。
不過在一處換做明元樓的青樓樓頂,一老一少兩人席地而坐。
老人身著麻衣,低頭自顧自的寫著字,一手狂草也是十分的霸氣,頗有一番術法大家的意思。
另一邊的青年身著金絲錦服,手執金盞,笑道:“老前輩,你說親王他們知道我們做的事情,會不會直接調轉衝清風城來?”
老人沒有接他的話,一邊寫一邊喃喃道:“蘇凡失蹤這麼久,老夫猜他會來大元。”
嗯?
青年楞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相信,但又有些相信,眼神變得古怪的時候又多了一絲的躍躍欲試。
對於年輕一輩來說,蘇凡的存在無疑是他們崛起的最佳墊腳石!
如果能敗了蘇凡,那他們揚名天下豈不是輕而易舉?
若是殺了蘇凡,那青年一輩第一人的名頭不就是自己的?
“彆想了,雖然老夫沒見過蘇凡此人,但傳聞未必有假,就衝他敢在大明皇宮拔刀鬨事這一點,老夫是打心底佩服他!”
老人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筆,吹了吹未乾的墨子,嘖吧了下嘴道:“他若是真的要去大元國,老夫必將會阻攔他,去鬨事倒是可以,但是若他轉投大元,老夫哪怕是拚命也會攔下他!”
說著話的時候,老人的眼裡閃過一抹狠厲,一股油儘燈枯感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
一旁的青年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老前輩,你想和他拚命?值得嗎?”青年沉聲問道。
“大明很久沒出過這樣獨領風騷的人了,哪怕朝廷不值得,但他也不該投敵!”
老人謔謔笑道:“老夫也活不了多久了,若是真的能在這裡時間見到他,值得了!”
青年深深的看了眼老人,最後端起酒杯恭敬行禮。
“耶律慶榮敬前輩一杯!”
青年說著便仰頭喝下了手中金樽中的酒水,然後欽佩道:“若是他真的出現在大元境內,在下必將出手,還望前輩莫怪。”
“隨你吧,在這清風城內你不出手,老夫已經是很感謝你了,蘇千戶真的出現在大元國,你們有本事就打死他便是。”
老人輕笑道:“可彆到時候被他反殺了,這小子膽量比你都大,如今敢大鬨皇宮的人可就他一個了啊。”
“等他出現在大元再說!”
這耶律部族的青年高手也是一臉的不在乎。
老人瞥了眼他,隨即長歎一聲,這人明明是大元耶律部族的人,可是卻對他這個大明的老卒很恭敬。
這清風城外人都說是沒人看管,可是在某些人的心裡,清風城那可是有人管的,而且還是獨數大明國,並非是二朝共治!
時間一久,清風城也就變成了混亂城,當年被派來的老卒,因為一個早就被忘記的命令,獨自一人鎮守在這裡幾十年!
“小子,這幅字就送給你了,至於這清風城……”
老人不舍的看了眼外麵吆喝和來往的商人,感慨萬千:“我沒辦法交給你,也不能交給你,你辦完自己的事情就離開吧,老夫也該為大明做最後一件事情了。”
聽到這話,青年端著金樽的手微微一顫,酒水輕灑了出來,地落在桃木地板上炸裂成酒花,煞是迷人。
人活著,有各種的活法。
但也就是逃不過兩種!
一種是為自己活著的,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瀟灑自由江湖路。
第二種就是為彆人活著,就像是這老人一般,為了一個大明皇帝早就忘記的命令,在這清風城內一待就是幾十年,半輩子留在了這裡。
值得嗎?
在耶律慶榮的眼裡,那是十萬個不值得啊!
可是在老卒的心裡卻是十萬個值得!
何謂兵將臣宦,彆人或許說不出個三四五六,但是對於大明的某些老卒來說,隻有四個字:
軍令如山!
這也是為什麼大明軍將遠勝大明文官之所在。
這時,一隻信鴿從遠處飛來,潔白羽翼飛快扇動,很快就落在了耶律慶榮的手中。
一卷紙條被他從信鴿血紅爪子上取下,打開看了眼後他才緩緩起身。
“老前輩,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下次再見希望還有機會共飲酒!”
耶律慶榮起身整理衣服,恭敬對著老卒拱手行禮一拜。
沒人知道他們二人怎麼認識的,也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忘年情誼,更沒人會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一彆,耶律慶榮很清楚是永彆了。
可是他還是心裡抱著那一個僥幸,希望以後還能在見到這位大明最值得也是唯一值得他行禮的老前輩。
老卒擺了擺手,哈哈大笑道:“老夫這一輩子,最值得的就是認識你這小子啊,值得值得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