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萬裡迢迢來到東京的目的有二,一是扶持黃傑登上地下皇帝之位,一是鏟除禍害我國不輕的櫻花組織。如今將近半年時間過去,兩方麵的進展都還不錯,黃傑成了青族的族長,而我們也終於摸到了櫻花的一點痕跡。
雖說距離徹底鏟除櫻花還有一點距離,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能接觸到櫻花的總部,探取到更多的秘密,還是挺興奮的。我們這幾個人裡,能最先接觸到櫻花的也就是我了,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然危險性也是最大的。
三天後,櫻花、山口組、住吉會、稻川會的四方會談即將要在櫻花總部展開,我立刻把這個消息告知給了猴子。猴子聽了也挺激動,對於他這個絕對的愛國主義者來說,鏟除櫻花恐怕是他近幾年來最大的夢想了,而且不光是他自己一個人的願望,他身上還承載著蕭落雨和趙春風的希望——蕭落雨之所以願意把龍頭之位傳給猴子,就是希望猴子能夠利用洪門的力量對付櫻花;蕭落雨臨死之前托付給趙春風的,也是這件事情。
猴子說,如果是在櫻花總部集會,那麼很有可能見到櫻花神和他麾下的四大王座,讓我要想辦法多套取一些信息。還說隻要掌握櫻花總部的位置,無論總部的防守有多嚴密,馬傑總能摸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總之,猴子非常興奮,說這就好像行走在茫茫黑暗之中,終於看到了一點曙光一樣,迎接我們的畢竟是更加宏偉的光明。猴子就是這樣,天生的樂觀主義者,現在隻不過摸到一點櫻花的蹤跡,就好像已經把櫻花乾掉了一樣。
看得出來猴子對我希望挺大,也自然讓我感到許多壓力。
這次四方會談,所到的必定都是各方麵高層,一想到我是其中唯一的華人,能不壓力山大嗎?到了那種地方,能護得我周全的隻有千夏和清田次郎,所以在這三天時間裡,我加倍地對千夏好,沒完沒了地陪她逛街,還破天荒地第一次刷了自己的卡給她買衣服,把千夏給激動的啊,摟著我的胳膊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男朋友。
有時候人的期待值就是這樣,你對一個人本來沒抱什麼希望,他突然對你好了一點點,你就感動的涕淚交加,恨不得跪舔;而有的人天天對你好,你卻視而不見。
千夏就處於這樣的狀態。
——否則你說,我不過給她買一個衣服,算得了什麼最好的男朋友,這難道不是身為男朋友的本分嗎?
我看得很清楚,所以千夏越這麼說,我就越愧疚、越不安,也就越發地對她好,帶她吃飯、遊玩、看電影,除了肢體上的親密接觸以外,幾乎把情侶間能做的事都做了。
三天時間,終於過去,今天就要到櫻花總部去了。
一大早,我和千夏就到清田次郎的書房報道,接著清田次郎又帶我們到餐廳吃飯。吃過飯後,便出了門、坐了車,出發。車上隻有我和千夏、清田次郎三人,外帶一個司機,我挺奇怪,說沒有櫻花的人來接咱們嗎?
這次輪到清田次郎奇怪了,說為什麼要來接咱們,咱們沒有腿,還是沒有車?
我說不是,櫻花總部應該是很隱蔽的地方才對,我以為要有專人來接。
清田次郎哈哈笑了起來,說櫻花總部確實隱蔽,不過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不是秘密,一年之中總要過去開幾次會,所以也就知道具體地址了。
原來如此。
之前我還以為有多神秘,想著是不是要像11號訓練營那樣被人蒙上眼睛,然後故意多兜幾個圈子,多折騰我們幾次。我都做好準備在心裡默記前往櫻花總部的路線了,比如車子是以多少邁速度走的、走了多久、什麼時候拐彎、往哪個方向拐等等;這三天裡,我為了提升自己的腦力(畢竟沒有猴子的八核腦袋厲害),可是專程吃了不少核桃。
結果就是清田次郎輕飄飄地告訴我,櫻花總部對他來說不是秘密,直接自己開車過去就好?
也太逗了一點,實在浪費我的感情,害我白吃了好幾天核桃。
不過也好,這樣也更方便我的記憶。
卻聽清田次郎接著說道:“不過左飛,我提前知會你下,那個地方對你來說可能會不太舒服,你做個心理準備。”
清田次郎這話把我給說懵了,這地方對我來說不太舒服?
什麼意思?
但清田次郎說完以後就閉上了嘴巴,似乎不願意再談。我就更加莫名其妙,回頭去看千夏,輕聲問她知不知道是哪裡?千夏卻也搖頭,說她也是第一次跟她爸去那種地方。
也是,就千夏以前那浪蕩模樣,清田次郎也不可能帶她去。
咀嚼著清田次郎的話,我的心裡愈發忐忑起來。車子在繁華的東京都大街上行駛,漸漸來到一個叫千代田區的地方,而且朝著郊區的方向駛去。想來這櫻花總部設在郊區,倒和國內的星火總部不太一樣。
漸漸的,四周越來越偏僻,路的兩邊都是樹木和野草;東洋的綠化程度本來就好,現在更像是進了山裡一樣,此時夏天還未完全過去,處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景象。
櫻花總部確實隱蔽,設立在這種地方,鬼才找得到哦?也得虧有清田次郎這個導航。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道路平穩、四周靜謐,連車都很少。行至一個路口,車子停了下來,我還以為到了,立刻把頭伸出去看,說在哪?
清田次郎笑了,說還沒到,要在這裡等等山口組和住吉會的人,然後一起到總部去。
原來如此。
等了一會兒,千夏覺得在車上無聊,便拉著我下車去玩。這邊都是樹、草和野花,說實話也沒什麼好玩的,不過對熱戀中的情侶來說就好玩了,千夏用野花編了個兩個花環給我倆戴上,然後拿出手機各種自拍。
正玩得樂嗬,一輛龐大的福特黑色裝甲車沿著道路開了過來,那車真的超級大,比咱們國內的特警專用防暴車劍齒虎還大,第一感覺就是太霸道了、太硬氣了。
我還在想是誰開了這麼大的一個車子,那車就已經停在了我們的車後麵,接著車門拉開,娜娜走了下來。
“娜娜!”
千夏興奮地就要跑過去抱她,我趕緊拉住了她,千夏還納悶地問我乾嘛,我說你看娜娜穿著一身黑衣,她還在守喪期間,而且神色也不太好,你也彆對她太熱情了,否則她不知該怎麼回應你。
千夏一看,果然如此,說師父,還是你眼睛尖,否則多尷尬啊。
娜娜下來以後,緊接著車身便晃了晃,一個龐大的身軀也跟著走了下來,身上照例還是油乎乎的,懷裡還捧著個肯德基的大號全家桶,嘴巴裡則在不停地吃啊吃啊吃——除了神穀一郎,還能有誰?
我突然明白娜娜為什麼要搞這麼大的一輛車了,要想裝下神穀一郎,還非得這種車不了。
娜娜到了,清田次郎也下了車,和娜娜問了聲好,畢竟二人現在算是平級了。不過娜娜還是持著晚輩的態度像清田次郎行禮,娜娜在為人上麵確實讓人挑不出理。
我和千夏也過去跟娜娜打了個招呼,娜娜衝我們點了點頭,說道:“筱田先生還沒來麼?”
筱田先生就是筱田建市,山口組的組長,現在清田次郎和娜娜都到了,就差他了。清田次郎說是的,再等等吧。接著,清田次郎又問:“今天會上,櫻花肯定要公布‘滅洪屠青’的計劃,那咱們就按之前講好的說?”
娜娜點頭,說那幾個華人說得沒錯,咱們要想辦法否決這個計劃,如果真的打起來,整個東洋都會淪為人間地獄。
清田次郎點頭,說好。
正事說完,千夏才上去拉著娜娜的手和她說話。千夏問她這些天過得怎麼樣,娜娜說沒事啊,挺好。千夏又問:“那個,你師父有回來找你嗎?”
娜娜還是搖頭,說沒有。
神穀一郎在旁邊冷冷地說:“他敢出來,我就殺了他!”
就在這時,又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開了過來,不過沒有停在娜娜的車子後麵,而是直接開到了清田次郎的車子前麵。緊接著,車門同樣打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正是山口組的組長筱田建市,在蕭落雨的葬禮我已經見過他了。身為東洋第一大暴力團的大佬,這人著實清高自傲、眼高於頂。
和筱田建市一起下來的,還有一個身材消瘦、模樣平平的青年。
然而他一下來,就立刻和神穀一郎對上了眼。
神穀一郎本來在大嚼著雞塊,現在也不嚼了,抬起頭來看著這個青年,兩人的眼神之中隱隱有著火花。我從未見過這個青年,卻能感受到他身上強烈的殺意,不知是誰?
我正仔細觀察著他,就聽筱田建市的聲音響起:“次郎,這就是你那個華人女婿啊?聽說還挺能打,不知和我手下這東洋第一劍客相比如何?”
我的心裡一驚,原來是他!
山口組中第一高手,同時也號稱東洋第一劍客的,上原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