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的情緒變化太快,前一秒還對我愛搭不理,後一秒又乖的像隻狗狗,完完全全全的小女孩兒模樣。當然我也知道,一個女孩兒如果心甘情願地被你哄、被你騙,不是因為她的智商低,而是因為她愛你。
處理好了傷口,我說早點睡吧,明天我還找你爸去。
結果躺在床上,千夏興奮的情緒還沒消退,還拉著我不停聊天,問我怎麼想到如何對付娜娜的。我說很簡單啊,娜娜那套櫻花刀並沒什麼稀奇,翻來覆去也就十八式而已,隻要掌握了一定的規律,就能知道她即將會出什麼招;而且她出招之前都會大喊一聲,提前把招式名稱暴露,這樣雙重保險,想不贏她也難啊。
對我這種級彆的高手來說,要看穿娜娜的一舉一動實在簡單的很。而對千夏來說,似乎卻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對我的崇拜又上升了一次層次,像隻小貓一樣拱在我的懷裡,說師父,你好厲害,你是不是天下第一?
我也抱著她,說不是,你永遠記住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比我厲害的高手還有很多。
“我才不信。”
我們明明已經貼得很緊,但千夏又使勁往我懷裡拱了拱,就好像要進入我身體裡似的。黑暗中,娜娜輕聲說道:“師父,我香麼。”
我抱著千夏,鼻子伏在她的發間深深吸了一口,說香。
這一夜,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大早,娜娜先起了床,並且給我做好早餐。不做中餐的話,她的手藝其實還行,反正現在什麼都是自動的。像千夏這種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能主動給我洗、熨衣服,還給我做東西吃,真的挺不容易了。
吃過早飯,我便從保險箱裡取出裝有田正腦袋的提包,準備去找清田次郎複命。
轉眼間,這都出來半個多月了,算是我在稻川會完成任務最慢的一次。期間清田次郎給我打過好幾個電話,言語之間顯然已經有些不滿,必須要儘快回去了。
千夏要和我一起去,所以我倆便一同出了門。早晨的北海道空氣清新,天空很藍、陽光很好,處處繁花似錦。我從車庫裡把清田次郎送我的那輛保時捷跑車開出來,還打開了頂篷,載著千夏出了院子。
結果剛一出來,便被兩個人堵住了去路。
一男一女,兩人都身穿黑衣,一個是娜娜,另一個……不知道是誰,因為他臉上遮著麵罩,不過身材倒是高大,渾身的肌肉緊繃,一看就是高手。因為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也看不出他的年齡,隻覺得十分神秘。
但是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道人。
“娜娜姐,你怎麼又來了?”千夏驚訝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是我要來,是我師父要來。”娜娜說:“因為昨天晚上我本來能贏,結果你在你師父的指點下又打敗了我……所以我師父過來看看你師父到底是何方神聖,可以的話還想和你師父切磋一下。”
娜娜頓了一下,說這就是我師父,一無道人。
千夏現在也是高手了,當然也能看出娜娜旁邊那個男人的不凡,又想起我昨天晚上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禁有些緊張地看向了我。我沒下車,說不好意思,我們現在有事,要打架的話改天再約。
娜娜說:“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請下來吧。”
……又來了,這個娜娜永遠我行我素,從不考慮彆人的感受。
我還想再說話,一無道人已經冷冷說道:“怎麼,你不敢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最好乖乖滾下車來,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我就放過你!”
千夏一下就怒了,說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這樣和我師父說話?
我也樂了,真是好久沒有碰過這麼張狂的人了。也好,大早晨的,鬆鬆筋骨也行,於是我一拍方向盤,身子已經騰飛而起,接著腳尖一點前麵的擋風玻璃,硬如磐石的纏龍手已經朝著一無道人飛了過去。
“讓開!”一無道人推了娜娜一把,一拳朝我砸來,和我的纏龍手硬碰硬。
砰!
爪對拳,他感到我的堅韌,我感到他的厚重,兩人同時彈開幾步。就這麼一招,我就知道一無道人的實力不在我之下,看來娜娜確實找了一個不錯的師父。
我們二人再度交手。
一無道人的拳頭力量很大,每一拳使出來似乎都有開山裂石之威,不過他的拳法卻是平平,招式極為樸實、普通,沒有什麼特彆之處。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刻意隱藏了自己真實的拳路。
我們兩個一鬥起來,真是將遇良才、棋逢對手,在彆墅門口砰砰啪啪地打著,時不時地還上下翻飛,打得就跟功夫片裡一樣好看。千夏大聲呼喊著為我加油,一向嚴肅的娜娜竟然也當仁不讓,兩個美女大呼小叫,再加上我和一無道人的精彩打鬥,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能在這片彆墅區住的都是非官即貴,過往的車輛也沒有百萬以下的,不一會兒就把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還有人掏出手機來錄像。
我不是個喜歡高調的人,便刻意把一無道人往院子裡引。因為一來,一無道人刻意隱藏自己的拳路,沒辦法發揮自己的真正實力;二來,近身之戰本來就是我的專長,所以一無道人隻能跟著我的節奏行動。
我引著他進了院子,娜娜和千夏也跟著進了院子,這樣總算把外麵的人隔離開來。但是這還不夠,於是我又朝著彆墅跑過去,奔到牆下、腳尖點地,身子跟著騰空而起,雙手已經抓住二樓的窗簷;一無道人緊追不舍,同樣飛奔而上,抓住另外一邊窗簷,和我在牆壁之上再次展開交鋒。
我倆就像蜘蛛俠一樣在牆上吊來吊去,一會兒從二樓竄到三樓,一會兒又從三樓竄到二樓,看著極其驚險。娜娜和千夏也不喊了,緊張地在樓下仰頭看著我們。
我和一無道人打了一會兒,再次引著節奏往上攀登,一無道人也跟了上來。片刻之後,我的雙手抓住彆墅頂沿,身子輕輕一躍,便如燕子一般落在房頂之上,一無道人同樣如此,緊隨我後踩上房頂。
因為視線的緣故,這樣一來,娜娜和千夏就看不到我們了。
一無道人再次狠狠一拳砸出,我不慌不忙,用纏龍手卡住他的手腕,說鄭午,你搞什麼鬼,怎麼成娜娜的師父了?
一無道人愣了一下,說誰是鄭午?
“你再給我裝。”我一伸手,便把一無道人的麵罩扯了下來,不是鄭午,還能是誰?
鄭午沉默了一下,說:“我不知道鄭午是誰,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所以你認錯了?”
鄭午的嘴巴真硬,我也算是服了,隻好說那行,如果你不是鄭午,你說一句蘇憶是個壞女人,我就信你。鄭午果然急了,伸手就掐我的脖子,說你敢罵我老婆,我跟你拚了……
我倆在房頂上滾了一圈,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踹開,又說了至少十遍蘇憶是個好女人、天下第一的好女人,鄭午才放過了我。我倆各自鼻青臉腫、氣喘籲籲,我說行了吧,現在能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了吧?
鄭午不說這個,倒先問我怎麼認出他來的。我說午哥,這個還用認嗎,你往那一站,就算化成灰我也認識啊;而且你就是不站在那,我也知道一無道人是你。
鄭午非常驚訝,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我則坦白地告訴他,說昨天晚上娜娜和千夏切磋的時候,發招的時候要先把招式的名字喊出來,我就懷疑她口中的華人師父是鄭午了;再到後來,娜娜又說她的師父叫一無道人,我馬上就明白過來“一無”就是“憶午”,蘇憶的憶,鄭午的午,這就更加肯定了。
鄭午聽完歎了口氣,又一拍大腿,說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我說毛,你那叫百密一疏嗎,你全是疏,就沒密過。
接著我又問鄭午是怎麼回事,怎麼就成娜娜的師父了。
鄭午便驕傲地講起來,說他看猴子混進了洪門,黃傑混進了青族,而我混進了稻川會,他也不甘落後,所以借助娜娜,混進了住吉會。
“怎麼樣,我牛不牛逼?”鄭午一臉驕傲:“我不比你們差吧?”
我才不相信他說的鬼話,便又細細詢問他到底怎麼回事,三言兩語就把他的真話套出來了。原來自從娜娜上個月敗在千夏手上以後,一直很不服氣,也想去找一位華人師父;聽說千夏是在北海道找到我的,於是也去北海道“尋寶”。
要找華人師父,就要去華人聚集的區域,並且是武館、拳館一類的地方;娜娜連續走了幾家都不滿意,那些華人拳師甚至連她都打不過,直到她走進天鷹的地下拳館……
順理成章,認識了蟄伏在那裡已久的鄭午。
你說巧,還是不巧?
鄭午一開始沒打算教她,後來看她出手大方、氣質不凡,便托人打聽了一下,才知她是住吉會的接班人。因為我、猴子、黃傑、馬傑都在忙,就他一個人閒著,真是閒出屁來了,所以決定收下這個住吉會的接班人為徒弟。
“我決定了,從她入手,拿下住吉會。”鄭午一臉自信。
而我聽了鄭午的計劃,卻為此憂心忡忡,認真地說:“鄭午,我勸你還是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