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大又翻出一摞紙來,這紙的質地、形狀、內容都和之前的洪門通緝令差不多,隻是排頭的名稱改了,叫做“青族追殺令”,懸賞金額同樣是一百萬日元。
這兩個幫派還真是相愛相殺,做事情都這麼如出一轍,也不知一天到晚鬥個什麼勁?
小老大苦笑:“同時被洪門和青族追殺,不敢說後無來者,起碼是前無古人了。我追上來,一是想提醒你們,二是想問問你們準備怎麼辦,要不偷渡回內地去?”
猴子笑了,說我們就是從內地偷渡來的。
小老大挺吃驚,說內地現在不是挺有錢嗎,怎麼還偷渡來這?楊東風給他解釋,說我們幾個偷渡過來不是為錢,而是因為在內地犯了事。小老大這才明白,於是又給我們推薦其他路線,說去泰國或是越南。
猴子說我們哪兒都不去,就在東洋。
小老大搖頭,說洪門和青族加起來都好幾萬人了,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們,又問楊東風準備怎麼辦。楊東風這才將他一開始就打算好的主意說給小老大聽,即讓他隨自己一起到東洋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楊東風說的時候很沒底氣,好像覺得小老大不會答應他的。結果小老大聽完立刻反問:“如果解釋清楚,你們龍頭會原諒你麼?”
楊東風說不知道,就是想試一試。
小老大說好,你想試,我就陪你去試。
楊東風一臉驚喜,說真的?
小老大點頭,說反正我也活不了了,能在臨死前救了你也好。
楊東風握住小老大的手,說咱倆誰都彆死,一定有辦法不死,隻要活著就有希望!
這句話是猴子說給楊東風的,沒想到楊東風活學活用,又說給小老大聽。
於是,我們又踏上了東京之行。
從北海道到東京,旅途時間很長,我們並不認為路上能夠躲開洪門和青族的眼線,所以一開始大家就十分謹慎,不斷觀察著四周的動向。但是觀察久了也累,馬傑就讓我們休息,說他一個人盯著就夠了。
有馬傑盯著,我們就放心很多,所以就打牌、聊天、吃東西,真的成了旅遊。楊東風和小老大也聊天,不過他倆的話題我們插不進去,可能是年紀差的太大,有代溝的原因,但是他倆聊得卻很痛快,能感覺出來他倆都很享受和對方交流的過程,是真真正正精神上的摯友,一輩子能找到這樣一個朋友真的值了。
很快入夜,旅客們大多昏昏入睡,車廂裡也漸漸安靜下來。因為我們是半路上買的票,所以隻有座位、沒有臥鋪,剛開始坐得還行,後來實在難受到不行了,尤其是中間轉過站後,簡直要人命啊。
馬傑就主動起身,說去問問有沒有人願意和我們換座位,加錢也行。我們都說好好好,讓馬傑趕緊去,加兩倍、三倍的錢都行。馬傑這一走,就走了二十多分鐘還沒回來,剛開始還沒在意,後來時間久了,也不禁有點奇怪起來,猴子還開玩笑,說這小子不會是被人抓走了吧。
玩笑歸玩笑,趕緊找人才是真的,猴子打了個電話出去,打了兩遍都沒人接。這時,猴子才緊張起來,說看來情況確實不妙,大家趕緊找一找吧。
我們幾個立刻起身,分彆沿著車廂兩邊去找,但是從頭找到尾,甚至每一個廁所都找過了,就是沒有馬傑的身影。我們縱然見過大風大浪,這時候也忍不住有點慌了,琢磨著這列車途中停過幾次,不會是馬傑已經被抓下車了吧,可對方乾嘛單單抓馬傑一個人呢?
“應該是知道咱們很強,所以才選弱些的馬傑下手,以此來威脅咱們!”猴子咬牙推測。
馬傑精通跟蹤、情報和脫逃,一般很難有人能抓到他,可是馬傑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是洪門乾的,還是青族乾的?就在我們琢磨著要不要返回之前停靠過的站點找找的時候,猴子的手機突然接到一條短信,是馬傑發來的:東京見。
當時我們都懵了,不知馬傑是在搞什麼鬼,猴子又給他回撥電話,但是馬傑依舊不接。但是馬傑發了這條短信,也讓我們稍稍安心,心想他或許還有其他事做,隨後見麵的時候再問清楚吧。
馬傑不見了,沒人再替我們盯著,所以我們隻好輪流值班,一人盯一個小時。幸運的是,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到達東京也沒出什麼事。而且一下車,馬傑就發來短信,約我們晚上在東京新宿區的歌舞伎町見麵,當時我們再次懵逼,心想馬傑這是什麼意思,要請我們做大保健嗎?說起來,我們來東洋這麼久,確實還沒嘗過東洋女孩子的滋味,馬傑要是真有這個想法,就算他很有孝心。
眾所周知,新宿的歌舞伎町是東洋最大的紅燈區,一平方多公裡點的地方聚集著數千家店鋪,白天還比較正常一些,賣什麼的都有,到了晚上就成了男人的極樂天堂,各種美女、流鶯出沒,隻需花很少的一點錢,就能享受國王一般的待遇。這地方在東洋的地位,相當於國內以前的東莞。
有機會來東京的男人,大多都要到歌舞伎町去轉一轉,哪怕什麼都不乾,感受一下這裡的氣氛都是好的。雖然裡麵的勢力錯綜複雜,但是隻要不刻意鬨事,就一定能享受到極致的待遇。
我們對晚上之行都很是期待,而鄭午弄明白這地方是乾什麼的之後,堅決表示不去,然後還譴責我們,說我們對不起國內的老婆。我們讓他一個人留在新宿,他又不願意,說要監督我們。
除此之外,洪門的總部也在新宿設立,楊東風身為藍旗的副旗主,當然知道具體位置在哪,但是擔心連進都進不去,就更彆說見洪門龍頭蕭落雨了。所以楊東風決定從長計議,先安頓下來再說,看有什麼機會去見蕭落雨。
等我們到達新宿,已經差不多中午了,先是草草吃了頓飯,又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安頓下來之後,楊東風和重傷的小老大留在房內,我們則收拾了一下行裝,趁著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到歌舞伎町去。
等到歌舞伎町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這裡果然如傳說中一樣繁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在燈光的照耀下,感覺隨隨便便走過的女孩子都異常美麗,不愧是號稱男人聖地的地方。
我們無意流連,抓緊時間到馬傑約我們見麵的酒吧去。我們當然不會真的以為馬傑是要請我們大保健,他在列車上莫名其妙地失蹤,又莫名其妙地約我們在歌舞伎町見麵,這其中肯定有著什麼玄機。
馬傑到底在玩什麼花樣?
歌舞伎町裡麵,除了女人多之外,男人也多;除去正常尋歡作樂的客人,還有隨處可見的暴力團份子,幾乎每一處的街角都有,三三兩兩為伴。我們走過的時候,他們還會很凶地瞪著我們。
這地方不大,路卻難找,馬傑說的那個酒吧,我們轉了二十來分鐘,來終於找到了。這酒吧不大——起碼在繁華的歌舞伎町裡不顯得大,不過生意倒是滿好,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馬傑就約我們在這地方見麵,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總之進去之後就全明白了。
我們剛走到門口,猴子突然停下了腳步,一張臉也變得凝重起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約咱們的人,不是馬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