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跳下來了,宋秋雨和賽貂蟬、野豬三人立刻做好準備。華東六聖雖然已去其三,可是剩下的三人依舊默契十足,看上去極有信心合力將我當場斬殺。
這瞭望塔有幾十米高,等我躍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什麼事情,伸手“哢”的在塔壁上一插,身子便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宋秋雨大叫:“你下來啊,你這個縮頭烏龜!”
我吊著一隻胳膊往下麵看,說道:“你當我傻啊,你剛才說‘給你爺爺下來’,如果我真下去了,那不成你孫子了嗎?這樣,你說‘爺爺,你下來吧’,我就下去,怎麼樣?”
眼見金水園突然遭到大麵積的伏擊,多年來的沉積就要毀於一旦,宋秋雨本就氣得不行,現在我又跟他在這耍嘴皮子,他自然更加生氣,揮舞著扁擔大罵:“給我下來,滾下來!”
賽貂蟬和野豬也是如此,配合著宋秋雨衝我破口大罵,而我壓根不搭理他們,就這麼在瞭望塔的中間吊著,不上也不下,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你叫我一聲爺爺,我就下去。”
宋秋雨氣得麵色發青,野豬則勸他:“宋大哥,看樣子他是不敢下來了,華北的人也就這點膽子,隻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吊在上麵……”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野豬的身子突然就飛了出去,然後重重一頭撞在塔壁之上。野豬本就膀大腰圓,據說以前是個殺豬的,體重那可真是了不得,至少也有兩百多斤,這一撞,連瞭望塔都跟著抖了一下。
砰!
鮮血四濺,野豬的身子慢慢軟倒下來,也不知是死了沒有。
宋秋雨和賽貂蟬驚愕地回頭,一身黑色戰袍的鄭午還沒有把拳頭收回去。“敢說我們華北的人就這點膽子?”鄭午笑嘻嘻的,接著仰頭衝我說道:“好了007邦德,你可以下來了!”
我大叫:“施瓦辛格,你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
接著,我便繼續往下躍去,單手在塔壁上劃拉出好長一條痕跡。剛才我吊在半空,當然是為了故意拖延時間,好能等到鄭午過來。讓我一個人單挑宋秋雨他們三個——當我傻啊?
宋秋雨和賽貂蟬已經一扁擔、一柄刀,齊刷刷朝著鄭午劈去。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有兵器的更是強過沒兵器的,二人聯手更是逼得鄭午節節敗退。鄭午大叫:“007邦德,你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些!”
我說:“我到了!”
與此同時,我的雙腳落地。
鄭午興奮地大叫:“出場方式真是酷斃了!”
宋秋雨聽到聲音,猛地回過頭來,和我來了個四目對視。我還想霸氣地衝上去,但是奈何雙膝的傷還沒好,又對自己估計過高,所以跳得過猛,導致我雙膝一彎,身子便“砰”的一聲摔倒在地。
鄭午:“……007邦德,你到底還能不能行了?”
宋秋雨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狠狠一扁擔便朝我抽了過來,就聽“嗡”的一聲,似乎四周的空氣都跟著震蕩起來。我根本來不及翻身,隻好伸手抓住宋秋雨的扁擔,而宋秋雨立刻提著扁擔往旁邊猛甩,試圖將我給甩出去,而我是玩纏龍手的,當然抓得很緊。
見甩不脫我,宋秋雨又提著扁擔,狠狠朝後麵的塔壁戳去,我的脊背也跟著撞到塔壁之上,這一下可真把我撞得七葷八素,之前喝得那碗白米粥也差點吐出來。
其實已經到喉嚨眼了,我趕緊咽了一下,不然吐出來可太丟人了。
“啊……”
宋秋雨大叫,又把扁擔高高舉起,接著狠狠朝著地上猛砸,而我在半空之中已經朝下滑去。不等他的扁擔落地,已經順著扁擔滑到宋秋雨的身前,然後使出混元歸一朝著宋秋雨的喉嚨抓去。
宋秋雨的另外一隻手肘狠狠撞向我的脖頸,而我立刻側了一下身子,轉而去抓宋秋雨的手腕,跟著一招旋轉乾坤使出,宋秋雨的胳膊被我卸掉,扁擔也啪嗒一聲摔落在地。
宋秋雨又是一聲怒吼,右腿膝蓋狠狠撞向我的小腹,我的雙手又朝下伸去,“哢嚓”一聲卸了他腿上的關節。纏龍手是近戰之王,跟我玩近身之戰,純屬宋秋雨自己找死!
宋秋雨的一條腿被我卸了,重心立刻不穩,一半身子跟著歪倒下去。當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的時候,卻看見宋秋雨在貼地的一瞬間,已經撈起了地上那根扁擔,狠狠朝我的腦袋抽來!
而更關鍵的是,因為我剛卸了宋秋雨的腿,身子也是呈下墜之勢的,同時因為我的雙腿吃不上力氣,根本就彈不起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根扁擔抽了過來。
“八極拳?燒!”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沉的聲音響起,鄭午的身子已經出現在宋秋雨的身後,接著狠狠一拳砸向宋秋雨的後背。宋秋雨的身子在空中打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滾,然後重重地撞在塔壁之上。
“哇!”
宋秋雨狠狠吐了口血出來,接著重重跌在地上。
與此同時,我也跌在地上,鄭午趕緊將我扶起,說007邦德,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說施瓦辛格,謝謝你的關心。
一陣咳嗽之聲傳來,宋秋雨已經給自己上好了胳膊和腿,且扶著塔壁慢慢站了起來。鄭午剛才那一拳,至少打斷他三根骨頭,所以他現在連站都站不穩了。
他站起來之後,並未第一時間來看我們,而是看向另一個方向。
我也看了過去,是賽貂蟬。
賽貂蟬已經死了,她實在不是鄭午的對手。她躺在地上,刀也掉在一邊。宋秋雨又回頭,塔壁之下還躺著一個人,野豬。野豬的腦漿迸裂,顯然已經死了。
華東六聖,如今隻剩宋秋雨一人。
“這個大媽人不錯。”鄭午指著賽貂蟬說道:“她在臨死之前,央求我能饒你一命,說你一步步走來不容易。但是這不可能,你敢謀反國家,就已經定了死罪,死的不能再死。”
後麵這句話,顯然也不是鄭午能說出來的,而是猴子教給他的。
看著賽貂蟬和野豬的屍體,宋秋雨背靠塔壁,渾身發抖,也不知是在憤怒,還是在害怕,或許兩者都有?我攤開纏龍手,慢慢朝著宋秋雨走去,說宋秋雨,你能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安安心心地當個地下世界的王者不好麼?偏偏你野心大過天,竟然連鬼笑都敢殺,國家都敢反……
“你懂什麼!”
宋秋雨打斷我的話,仰起頭來咆哮:“你以為我願意走到今天這一步嗎?!你以為我不想安安心心地統治華東的地下世界嗎?是鬼笑逼我到今天這一步的!我已經是華東的地下皇帝,手下統治著上萬人,可鬼笑是怎麼對我的?
動不動就又打又罵,完全不把我們哥幾個當人看,打完了、罵完了,還威脅我們,說能把我們捧起來,就能把我們給摔下去!我們好歹是華東地下世界的統治者,卻還過著這種擔驚受怕、戰戰兢兢的日子!告訴你吧,我們實在是受夠了,所以才做出這種事情,但是現在一點都不後悔!”
我站住了腳步,回想起鬼笑暴打宋秋雨的數次場麵來,那還是我們在一起僅僅幾天而已,可想而知他們平時遭受的是怎樣的生活。我搖搖頭道:“這並不是你們鋌而走險、背叛國家的理由。你們受不了鬼笑,可以和他一拍兩散,說到底,你們還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力罷了。”
宋秋雨冷笑起來:“你倒說得輕巧,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吧?你們拿下華北世界,也花了有四五年的時間吧?死了多少兄弟、受了多少苦難,才一步步拿下華北,突然讓你們放棄,你們能做到麼?”
“能。”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宋秋雨一愣,接著狐疑地朝我看來。
我並沒有吹牛,實際上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現在魏老對我說,國家不需要你了,你走吧,我可以馬上卸甲歸田,放下手中所有的權勢,回去繼續上學也好,開個小賣店也好,都無所謂。
對手中的這份權力,我並沒有太過迷戀。
不光是我,猴子也是這樣,其實他本來就很討厭這樣的生活,最希望能夠隱居田園。至於鄭午,他是隨我們的,怎麼樣都行。唯一有些意見的可能會是黃傑,但有我們幾個相勸,他也可以放下一切。
“這就是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的地方。”我說:“你們把權力看得太重,所以到頭來就會被權力所傷。而我們隻是為國家做事,國家需要我們,我們迎頭而上;國家不需要我們,我們卸甲歸田。”
宋秋雨搖頭冷笑:“怕隻怕,國家隻當你們是狗,需要你們的時候便放了繩索;不需要你們的時候,便把你們宰了吃肉!現在你們是這麼想的,等有一天厄運降臨到你們頭上,看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麼輕鬆!我隻希望你們到時能像我現在一樣,不後悔!”
說完這句話,宋秋雨突然仰天長吼,他的聲音之中夾雜著無數的憤怒和不甘,他的頭發都跟著散亂起來,仿佛整個天地都為之變色。緊接著,宋秋雨便手持扁擔,瘋狂地朝著我和鄭午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