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祈福的場景,我不僅在張波的身上見到過,還在好多摩耶教教眾的身上見到過。聽上官婷講課那次,身邊的人時不時就要為老佛爺祈福一下,所以我對這個場景並不陌生。
我當時差點沒樂出來,原來這個梁局長也是摩耶教的忠實教眾啊!我要是亮出我摩耶教教主的身份,梁局長還不分分鐘對我跪舔?
不過與此同時,我也想到了已經死去的張波,心中不僅彌漫出一股悲傷。當著宋秋雨的麵,我肯定不會對梁局長說什麼,在梁局長祈福的時候,宋秋雨就在旁邊冷眼看著他。
——和在11號訓練營的時候一樣,宋秋雨很看不起摩耶教,卻又想利用摩耶教。
待梁局長祈福完了,宋秋雨才說:“梁局長,這人是個高手,隨時都能越獄,你可得看好了他。”
梁局長笑了兩聲,摸出手槍,說:“他要敢跑,我就斃了他!”
宋秋雨冷下臉來,說他可不怕子彈!
梁局長說那怎麼辦?
宋秋雨說你多調些持槍的警察過來看著他,無論怎樣,一定要守他一天,一天之後,由我來親自解決他!
梁局長滿口答應。
而我卻心生疑竇,宋秋雨如果想殺我,完全現在就可以殺了我,為什麼一定要等上一天呢?不過,宋秋雨肯定是不會和我說的,他交代完梁局長之後便匆匆地離開了。
梁局長也恪儘職守,不僅將我調到單間,還調來一大批槍手看住我。我有心向他闡明我的身份,奈何他的身邊始終有人,始終沒有機會。眼看著梁局長就要離開,我自知不能再等下去,便高呼道:“梁局長,我還有犯罪事實要交代!”
梁局長來了興趣,立刻返了回來讓我交代,我說這件事必須要和你一個人說,其他人不能在場。
梁局長卻不信我,說你是個高手,拿我當人質怎麼辦?
我便說梁局長,如果我真要動手,之前在局子裡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就信我一次,我要說的事情,不會讓你失望!
梁局長思忖再三,這才支開眾人,走進我的號中。不過他依舊小心翼翼,手中握著手槍。號中隻有我們二人,我才將摩耶手鐲亮了出來,梁局長的眼睛登時瞪大,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口呼:“老佛爺!”
我已不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麵,所以並未覺得奇怪,而是上前將梁局長扶了起來。梁局長依舊驚魂未定,他雖然相信手持摩耶手鐲者就是執掌摩耶教的老佛爺,可還是想不通為什麼我會是老佛爺。
我說你要是有所懷疑,不妨給鬼武或是四方長老打個電話,求證一下我的身份!
梁局長趕緊說不敢不敢,您老人家手持摩耶手鐲,就一定是老佛爺。可是老佛爺,您怎麼和宋大……宋秋雨鬥上的?
我說這個說來話長,我隻告訴你一句話,宋秋雨現在是叛國者,你最好不要和他攪到一起,否則神仙老子也救不了你!
一般來說,“叛國者”這三個字和普通老百姓相差太遠,即便是梁局長的身份,也聽得目瞪口呆。不過我是老佛爺,他自然沒有不信我的道理,當即保證一定會和宋秋雨保持距離。
而我則問他,宋秋雨說要一天之後再解決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梁局長搖頭,說不知道,我也覺得奇怪。
以梁局長對摩耶教的忠心程度,自然不可能騙我,所以我也沒有再為難他。既然我是老佛爺,梁局長自然沒有再關押我的道理,當即就將我放了出來,如此折騰一番,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也是我來尚海的第四天。
就在昨天晚上,我和華東六聖方麵徹底撕破臉皮,他們已經知道了國家的態度,所以選擇了破釜沉舟,不僅血洗了金水園,接下來更不知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必須要阻止他們!
我迅速和上官婷、鬼武等人聯係,並來到他們所聚集的摩耶教堂之內。鬼武告訴我,他已經調集了駐守在各地的摩耶站隊,因為距離各有不同,大概中午時分就能儘數趕到,約有千人左右。
同時鬼武也問我,要不要把其他教眾也組織起來?那就是一筆龐大的勢力了,隨隨便便來幾萬人不成問題!
我思考一番,便拒絕了這個提議,其他教眾到底隻是普通人,我不想讓一般百姓卷入這場紛爭之中。我們如此努力地在各地奔波,不就是為了讓普通百姓能夠安穩生活麼?
不過,我正式向上官婷提出請求,希望他的父親能夠出手,撥一些位於華東地區的援兵過來。撥通電話之後,由我親自向上官棠說明情況,說這是為國為民的事,希望他能仗義相助。
上官棠卻說道:“什麼為國為民,咱們先放到一邊,我也不是當兵的,還輪不到我犧牲流血。我隻想問的是,我能在其中得到什麼好處?你要知道,蟻王可是個生意人,賠本的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我沉默一番,覺得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給上官棠的,隻好說道:“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我定會出手相助!”
上官棠哈哈哈笑了起來,說成交!
上官棠告訴我,他們在華東區並沒有多少人,但是調來一千人還是沒問題的,晚上就能到位。
蟻王的手下我是親眼見過的,基本都是部隊上退役下來的,戰鬥力十分彪悍。他們能來一千人,我覺得十分欣慰,除去謝過上官棠外,我還著重謝了一下上官婷。
上官婷卻有點不高興了,說左飛,你怎麼跟我還客氣呢,你都救過我多少回了!
我也隻好笑了起來,說好,我不和你客氣了。
按照我的想法,華東六聖在華東地區深耕多年,手下的兄弟數量幾乎過萬(和我們那邊差不多),真的和他硬拚起來肯定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必須要趕在他集結自己的力量之前,以閃電般的速度將他乾掉!
摩耶戰隊在中午能夠儘數趕到,而蟻王的人則要到晚上,那麼晚上就是進攻的最佳時機。而根據摩耶教教眾的彙報,華東六聖也在召集各處的兄弟齊聚尚海,看來他們是真的準備要大乾一場了。
我們在人數上本來就吃虧,那麼就必須要在時間上占據優勢。
現在,需要爭分奪秒!
上官婷和四方長老分彆去迎接各自的人了,房間中隻剩我和鬼武二人。不知怎麼,一個問題始終在我的腦海中縈繞不絕,那就是宋秋雨之前為何要留我一天?
我總覺得,這個問題的背後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弄清楚才行!
倘若馬傑在這,肯定不用我親自動身,但是現在隻有我一個人,事事都要親力親為。
這件事,我隻和鬼武一個人說了,鬼武表現出強烈的反對,說這太危險了,隨便派個兄弟去查探情況就行。我說罷了,現在的金水園猶如龍潭虎穴,誰去我都不放心,還是我親自去吧。
同時我關照他,倘若我有什麼意外,希望他能統領大局,繼續完成這件事情,鏟除華東六聖!
“老佛爺……”鬼武老淚縱橫。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你們在宣傳冊子上不是老說我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麼?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如此,我便給自己喬裝改扮了一下,打了輛出租車朝著金水園而去。
雖然兩邊都在集結大量人馬,但是尚海的街道上依舊熱熱鬨鬨、熙熙攘攘,看不出有什麼異樣情況。畢竟這座城市實在太大了,彆說多個幾千人,就是多了幾萬人也看不出什麼來。
市民們該逛街逛街,白領們該上班上班,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誰也不知道一場惡戰即將會在這塊土地上展開……
到了金水園附近,明顯能感覺到周圍的地痞流氓多了起來,來自各地的道上成員正往金水園集結之中,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不過我就是道上的人,反而很享受這種氣息。
華東六聖鳩占鵲巢,血洗了金水園不說,還將金水園當成了他們的大本營。想到昨天晚上張波的死,我的心中忍不住又難過起來,而更悲傷的是,我連他的屍體都沒有搬出來。
不過很快,我便將這股悲傷化為力量,我一定會為張波報仇!
原先,我以為惡戰當前,金水園會很難進入,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因為華東各地道上的人都過來了,齊齊聚於金水園中,門口的守衛反而鬆了——這麼多的人,怎麼查得過來?
於是,我輕輕鬆鬆地就混到了裡麵。
進來之後,我才發現昨天那場惡戰之後的戰場竟然沒有清理,金水園內四處都躺著死屍,滿園子的人就這樣走來走去,場麵著實讓人心驚。我按著昨天的記憶,來到了張波身死的地方,果然看到了張波的屍體還在地上。
這一瞬間,我的眼淚差點又出來了。
我把張波的屍體轉移到草叢後麵,又往他身上蓋了兩把草,以防被人發現,想著一會兒再過來提走張波的屍體。如此,我便在園內行走起來,通過和人打聽,得知華東六聖此刻就在鬼笑的那間屋子之中。
我趕過去之後,看到屋子四周已經布滿了人,不過眾人或坐或站,防守比較鬆懈。我繞著屋子轉了一圈,趁人不注意便順著牆根爬到了屋頂上,翻了幾片瓦之後(老房子),終於在某臥室中見到了華東六聖。
不過隻有四人,瘦猴死了,宋秋雨也不在。四人圍坐在一張床前,均是愁眉苦臉的模樣,一人說道:“宋大哥怎麼還不回來?”
賽貂蟬道:“他到鄭州,再談談事情,哪有那麼快的?應該晚上就回來了。”
我琢磨著,鄭州是河南的啊,宋秋雨到河南去乾什麼了?
就在這時,賽貂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突然猛地抬頭,朝我的方向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