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不得不說,猴子這人挺能咋呼的。
以前在東城一中打架的時候就這樣,一群人打架,第一個先叫出來的永遠是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受了多大委屈,湊近了一看才知道隻是被人踹了一腳。
“真的很疼啊。”猴子揉著屁股淚眼婆娑。
和甭管受多大苦難都一聲不吭的黃傑不同,猴子怕疼,非常怕疼,去醫院打個針都要嚎得整條走廊都能聽見,毫無英雄氣概,一點都不像個華北地下世界的老大。
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們麵對猴子的嚎叫並無太大反應。
但是這次不同,猴子好像是真的很疼,慘叫是從喉嚨眼裡麵發出來的。我們齊齊朝他看去,隻見他的脖子已經被楚江淮的頭發纏住,然後一瞬間就被楚江淮拉了過去。
猴子試圖用金鑾刀去割楚江淮的頭發,但是那些頭發竟然紋絲不動,猴子不知是被嚇得還是被勒得脖子疼,所以才嗷嗷地慘叫起來。
“大王!”
楚江淮幽幽地叫了一聲,颼的一下就把猴子拽到了他的懷中,然後那些細長柔軟的頭發便將猴子給蓋住了,猴子的聲音也戛然而止,看上去就像是猴子突然消失不見。
“啊啊啊啊啊!”
鄭午大叫起來:“猴子被他吃啦!我就說他是鬼吧!”
可我們知道猴子沒有被吃,猴子隻是被他困在了頭發下麵,猴子一點聲音都沒有,恐怕是因為口鼻都被頭發塞住,這樣下去定會窒息不可!
我們不知道楚江淮的頭發到底有什麼玄機,但我們肯定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猴子被他困住,於是所有人一窩蜂地朝著楚江淮攻了過去。刀、劍、棍、錘、拳、掌……從四麵八方,各個角度一哄而上。
鄭午雖然嚇得要死,可也跟著狠狠一拳砸了過去。八極拳中沒有對付頭發的招式,所以他隻好胡亂喊了一個“八極拳?發”,拳勢則模仿“八極拳?崩”的招式。
我們彆無所求,隻希望快點救猴子出來。
然而就在此時,楚江淮的頭發突然四麵散了開來,如同海底中的水藻,分彆纏向我們的刀、劍、錘、棍、拳、掌……那些頭發散亂、濃密、韌性十足,看上去恐怖的很,黃傑狠狠一刀劈下,竟然還彈了回來,根本無可奈何。
同樣的,無論是劍,還是棍,亦或是錘,對這些頭發都沒辦法,大家拚了命的去削、去砸,這些頭發依舊紋絲不動,反而還被這些頭發給纏住了。
我的纏龍手也是如此,我的手可以折斷鐵塊、掰彎銅棍,對這些頭發卻無計可施,反而手指、手腕都被這些頭發給纏住了、完全動彈不得。
“他把真氣附著在了頭發上!”南宮烈突然喊道。
其實不用他說,我們也都看出來了。
真氣既然能夠外放,被眾多練武之人運用在武器之上,那麼自然也能附著在頭發上,這就是楚江淮留這麼長頭發的原因。隻是要把這一頭頭發練好可不容易,不知花了多少年的功夫?
根據資料記載,頭發是人身上最頑強的東西,有時候人死了,頭發還在長,你說有多恐怖?
一根頭發並不可怕,十根頭發也不可怕,可是一旦並成千根、萬根,也就可怕了起來,更何況上麵還附著了真氣,既有真氣所帶來的攻擊性,也有毛發本身所蘊含的防禦性。
天,楚江淮是怎麼想到將頭發來當作武器的,簡直就是天才啊!而且能把頭發控製到如此細微的境界,說明楚江淮對於真氣的掌控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這世上果然千奇百怪、人才輩出,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彆人做不到。
當然,現在並不是感歎楚江淮有多厲害的時候,我們所有人的武器都被他的頭發給困住了,而且還有部分頭發纏住了我們的雙手和雙腳,使得我們根本動彈不得。
因為楚江淮的頭發分散開來,所以最先被他攬在懷中的猴子也顯現出來,他的口鼻、脖子,以及渾身上下都被頭發纏住,包裹得像個粽子。
如果是平時,我們肯定要大笑起來,可是現在誰還有笑的心情?
“哈哈哈哈哈……”
竟然還真的有人笑了,我們吃驚地望向笑聲來源,隻見也被頭發纏住雙手和雙腳的鄭午正哈哈大笑:“猴子,你也太搞笑了點,好想給你照一張相啊哈哈哈……”
我們吃驚地望著他,鄭午察覺到我們眼神的異樣,笑聲隨即戛然而止:“呃,現在是不是不適合笑?”
……有時候我們還真把握不住鄭午的笑點。
猴子一點聲音都沒有,也不知情況怎麼樣了。我們更加著急,拚命想擺脫楚江淮的束縛,可他的頭發卻將我們越纏越緊,無論我們有多強的實力、多妙的招式都使不出來。
現在我們終於知道,楚江淮是如何在一夜之間殺光夜、趙兩家人的了!
常人根本想像不到楚江淮這樣的手段,因為他走的根本就不是尋常路。我們走遍大江南北,也沒見過有人練這種頭發功的,乍一看就要嚇一跳,再打起來更是手忙腳亂,比他實力強的都要被他製服,這就是楚江淮的殺手鐧!
就如我的毒龍手,不知道的就會莫名其妙地中我的招,比我實力強的也會栽到我的手上。隻是現在,我的雙手被困,就是毒龍手也使不出來——就算使出來又怎樣,難道把毒液抹到人家頭發上?
我們使勁掙紮,楚江淮的頭發卻將我們纏得越來越緊。楚江淮又幽幽地笑了起來:“你說說你們,在訓練營裡呆得好好的,乾嘛要來找這個不痛快呢?”
又有十數縷頭發蔓延過來,就好像美杜莎頭上的蛇一樣靈活,接著又形成錐子樣的形狀,分彆擊向了我們的胸膛。
砰砰砰砰砰!
這些本來應該十分柔軟的頭發,此刻又形成了無堅不摧的武器,直接在大家的胸膛上穿出一個洞來——除了我,我穿著烏金蟬衣,可謂刀槍不入,楚江淮的頭發也穿不進來,可還是戳得我生疼。
而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的胸膛都被穿了一個洞,鮮血從中淙淙流下。楚江淮似乎並不急於殺掉我們,他用頭發綁住我們的身體,還將我們的身體甩來甩去,並不時爆發出滲人的大笑。
我們的身子在空中忽起忽落,不時地彈在籠子上、地板上,撞得我們頭昏眼花。那些頭發時而柔軟、時而堅硬,掃過我們的身體時,總會劃拉出一些傷口出來。
而我卻始終著急地看著猴子,被裹成粽子的猴子貼在楚江淮的身前一動不動已久,不知現在怎麼樣了?
砰砰砰砰砰!
楚江淮又將我們摔了個半死不活,他的大笑聲也彌漫在整個整間牢房之中。終於,他似乎玩膩了,用頭發將我們分彆按在地上,然後十數縷頭發又悄然纏向我們的脖子。
“去死吧……”楚江淮陰沉沉地說著。
在楚江淮這頭詭異的頭發麵前,我們根本毫無還手之力,怪不得之前洪衛國強烈反對我們過來,他知道我們根本不是楚江淮的對手!
我們在地上扭曲著、掙紮著,可怎麼都擺脫不了楚江淮的束縛。我們的喉嚨被纏得越來越緊,氣息也開始隻出不進,躺在地上,我們絕望地互相看著,誰都沒有想到竟會栽到這裡……
“哈哈哈哈……”楚江淮得意地大笑著。
轟!
然而就在此時,一團火光突然照亮整個牢房,緊接著便響起了楚江淮的慘叫聲。
“你燒了我的頭發,你竟然燒了我的頭發!”
與此同時,我們的脖子上也一鬆,雙手雙腳也跟著恢複了自由。我們坐起來一看,隻見猴子已經從楚江淮的束縛中逃了出來,而且一大把火苗正在楚江淮的萬千頭發之中燃起。
猴子站在楚江淮身前四五米處,正摘著身上零碎的頭發,笑嘻嘻道:“有什麼不可能的?”
“不可能有人燒得了我們的頭發,不可能!”
楚江淮大叫著,其他所有完好的頭發便如濃密的海藻一般齊齊朝著猴子而去。楚江淮這話說得沒錯,他的頭發上既然附了真氣,那就多了一層保護,怎麼會怕普通的火呢?
然而偏偏,當這些頭發快要包圍猴子的時候,猴子突然再次噴出一口的火來——是的,你沒有看錯,就是從嘴巴裡噴出了火,這些火苗一瞬間就燎了楚江淮的頭發。
靠,猴子什麼時候學會了第一枝的拿手絕活?
不管楚江淮的頭發有多濃密、有多滲人,在猴子的烈火之前完全失去了效果,來多少燒多少,轟轟的十分震撼,整個牢房之中也彌漫著頭發燒焦的氣味,幾乎令人作嘔。
那些長長的、濃密的、大概是被楚江淮養了一輩子、剛才還在我們麵前耀武揚威,製得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頭發,就這麼在我們眼皮子底下被猴子的怪火給燒了個乾乾淨淨。
楚江淮傻了、愣了,站在原地呆呆地不懂,四周四處彌漫著黑色的飛灰,久而不絕。
“我的秀發!”
楚江淮爆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