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伯說既然沒用,我們幾人自然一擁而上,準備和洪衛國說話。
誰知洪衛國理都不理我們幾個,徑直從我們幾人身前穿過,直奔風園門口而去,衝著風伯說道:“辛苦了!”
風伯搖頭,說沒事。
洪衛國摸出鑰匙,就要打開風園的門,我們幾人再次衝了上去,叫著洪營長、洪營長。
洪衛國卻並不想理我們,隻看了魏部長一眼,魏部長當即大喊:“乾什麼呢,誰讓他們過來的?!”
一幫警衛見狀,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要將我們趕走。猴子大叫:“洪營長,我們可以讓鄭午醒過來,不要把他關進風園去啊!”
洪衛國卻依舊不理我們,開了門便往裡麵走,風伯也扛著鄭午緊隨而入。我們急了,當即掙脫警衛的束縛,就要上前攔住洪衛國等人。洪衛國猛地扭頭,指著我們說道:“趕緊走,不要逼我出手!”
洪衛國發了火,一幫警衛也更加賣命,再次將我們團團包圍,長槍短槍指著我們的腦袋。我們知道不適合硬碰硬,那樣隻能把事情變得更糟,隻能一再重複我們的理論,說真的能喚醒鄭午。
洪衛國卻完全聽不進去,依舊走入園內。王麻子也急了,竄過去就咬住了洪衛國的褲腿,不讓他再前行半步。洪衛國可以不給我們麵子,卻不能不給王麻子麵子,隻得回身蹲下說道:“黑豺,我知道你和鄭午關係很好。可他現在入了魔,傷了很多人,還死了一個警衛,你說我能怎麼樣呢。”
什麼,死了一個警衛?!
當時局勢十分混亂,我們並不知道到底死了人沒有,但從洪衛國的口中說出,那應該是真的了。最讓我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鄭午入魔,傷了人還好,可一旦死人,這事情必然不會善終!
11號訓練營就是再包庇我們,可以容忍我們利用手段殺死周亮,可是怎麼容忍死了一個無辜的警衛?如果在這件事上都能姑息,那警衛部豈不是會發生暴動?
王麻子愣了一下,隨即鬆開了洪衛國的褲腿。
洪衛國沒有再看我們,和風伯一道走進了園內。魏部長留在門口把守,看了我們一眼說道:“你們回去吧,這事不是你們能處理的,不要引火燒身。”
王麻子也衝我們叫了一聲,顯然也是在說這事不好處理。
猴子說道:“魏部長,死了一個警衛?怎麼回事?”
一說到此事,魏部長更加惱怒,說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怎麼回事,還要我把當時的情況再講一講嗎?趕緊走,不然我讓人開槍了!
真死了人,這事情卻是大了。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用說話,單靠眼神交流已經完成。擺在我們麵前的有兩條路,一條路是闖入風園之內,將鄭午強行救出;一條路是暫且退下,再行商量此事如何解決。
顯而易見,前麵那條路是行不通的,風伯加洪衛國,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一瞬間裡,猴子便下了決定,低聲說道:“先走!”
我回頭看了一眼被眾多樹木遮擋、完全看不到邊的風園,想到鄭午會像其他入魔者一樣被關在裡麵,脊背上綁著一條大鐵鏈子,在叢林之間四竄,就覺得心裡難受。
可是沒有辦法,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還是回去再說。
因為鄭午的突然入魔,11號訓練營起了一些騷動,其他部的也跑出來看熱鬨,但是在警衛部的驅趕下,秩序已經恢複平靜。
我們回到宿舍,關好門窗,商量該怎麼辦。
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死了一個警衛,這是鄭午的大罪,怎麼繞都繞不過去。可我們幾個無論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鄭午曾經殺人,當時鄭午衝進警衛部的人群也就一瞬間的事,有個警衛雖然差點被鄭午咬了脖子,但是風伯及時出現,並沒釀成大禍,那是怎麼回事?
“現在要查清楚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猴子說道。
就在這時,宿舍突然有人敲門,竟然是趙采螢領著夜未央和趙默雪來了。原來,在得知鄭午出了事情之後,他們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看自己能幫上什麼忙。
我們覺得不好意思,不太想把夜未央和趙默雪拉下水,但是二人都說沒有關係,我們現在既然是一起的,當然要有難同當。既然如此,我們自然不再矜持,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番。
趙采螢自告奮勇地要去查查,便出門去了。
趁著這個機會,夜未央問我們是不是真的能讓鄭午清醒過來。我說是的,便說了一下我的獨特手法,夜未央聽了都嘖嘖稱奇,說他活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可以治療入魔之人。
風園裡的那些入魔者,有的關了幾十年,有的關了幾年,沒有一個能治愈的,隻能靠醫療部配的奇藥來遏製體內紊亂的真氣。
如此我才知道,原來周明教我的這一手治療入魔者的法子,在國內並未擴散開來,現在握有此法的,恐怕隻有我們二人。否則的話,以11號訓練營的財力和能力,不至於這麼多年還束手無策。
而周明雖然也在11號訓練營裡呆過,但是恐怕並沒有什麼機會接觸風園。
過了一會兒,趙采螢便回來了,說警衛部真的死了個人,不過並不是被鄭午殺死,而是在撤退、下樓的時候,突然心肌梗塞而死,也就是嚇死的。
——再是警校和公安局的精英,說到底也隻是普通人,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就包括號稱見多識廣的我們,難道就一定敢說什麼都見過了嗎?保不齊下次會被什麼玩意兒嚇尿褲子。
猴子一聽就怒了,說他突然心肌梗塞,憑什麼就一定是被鄭午給嚇死的?誰知道他是不是突然想到了自己老婆和隔壁老王上床的事,才氣死的?
說完這句,猴子也覺得不妥,畢竟人都死了,還這樣說話實在過分。猴子連連擺手,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急了才胡說八道……可是,就這樣怪到鄭午身上,難道就妥?
——這話讓警衛部的聽了去,保準會說妥,肯定認為就是鄭午嚇死的。
而我們,身為鄭午朋友的我們,在情感之上始終無法接受。
趙采螢繼續說道:“不管是不是鄭午嚇死的,這筆帳肯定要算在鄭午頭上。對11號訓練營來說,沒有將鄭午當場擊斃,而是將他送到風園之中,已經很寬容了。真的,警衛部眾多成員到現在還在跟洪衛國鬨,要求擊斃鄭午,是洪衛國強行壓下去的!”
我們聽了,更加心煩意亂,不知該怎麼辦。
“去找洪衛國,把事情講清楚!”猴子怒砸雙拳。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我們當即出門,夜未央和趙默雪也和我們同去。一路打聽,得知洪衛國已經回到住處,於是我們又直奔他的住處而去。誰知房子門口的警衛也比平時多了一倍數量,一個麵色嚴肅的警衛說道:“不好意思,洪營長親自點名你們幾個,說不準你們進去找他!”
無論我們怎麼說,都無法進去。
王麻子倒是進去了,過一會兒卻又垂頭喪氣地出來,看來也沒行通。
“回去。”猴子咬牙。
回去的路上,我們又到風園門口轉了一圈,這邊也有警衛把守。猴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顯然是在觀察四周環境。
看完之後,我們又回到宿舍,猴子直接開口說道:“夜哥、趙姐,對不起!”
二人都是一驚,說怎麼回事?
猴子呼了口氣,說道:“鄭午是我們的兄弟,所以不管他犯下多大的錯——哪怕就是他真的殺了人,我們也要救他!”
夜未央點頭,說就算殺人,也是鄭午無意之中殺的,應該救的。
猴子繼續說道:“我們準備強闖風園,今天晚上就行動,救出人就走,離開11號訓練營!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再履行約定,不能幫你們殺掉那個A級罪犯了,所以……對不起!”
夜未央皺緊眉頭,說先不說你們能否順利把人救出,就算真的救出了人,這茫茫大戈壁的,你們怎麼離開?
猴子說道:“現在考慮不了這麼多,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未央呼了口氣,說你想好了麼?
猴子點頭,說想好了。
夜未央又看向我和黃傑,我們二人同樣點頭,麵露堅定之色,猴子說的就是我們想的。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心念幾乎是想通的,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鄭午在那風園之內。
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呆的,我們要帶鄭午離開!
猴子繼續說道:“現在,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就是你們二位,當初說好的事情,現在……”
夜未央搖頭,說我和默雪之所以看中你們,不就是你們身上的這股義氣嗎?現在出了事情,當然以你們為主,我們再想其他法子就是,但是……
夜未央頓了頓,說道:“你們的行動計劃,麻煩加上我和默雪,我們願助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