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虎依舊在用皮鞭抽打著鄭午,四周也是一陣陣的歡呼,我跟著阿忠一直走到稍微外圍一些的地方,方才停下腳步。
阿忠扭過頭便問我:“你準備怎麼救鄭午?”
我有些疑惑,同時又抱有戒心地看著阿忠,在不清楚阿忠的身份和目的之前,我怎麼能隨便和他說話?
阿忠呼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現在務必相信我一次。你要乾掉沙虎是不是?我和阿修、阿釘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華夏為沙虎賣命,就是因為我們的家人都在他的手裡!他逼迫我們做出那種事情,我們不止一次地希望他能夠死掉!所以請問,我能幫到你什麼忙?”
阿忠提到阿修,我的心裡稍微軟了一下,因為我知道那個漢子真的不錯。可是,我仍舊不能相信阿忠,畢竟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不久之前他還準備乾掉我,而我也準備乾掉他!
“不要再猶豫了!”
阿忠著急叫道:“阿修既然肯放你走,就說明你值得他的信任,那我和阿釘也隻能信任你了!你就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配合你?要快一點,不然鄭午就要死掉了!”
與此同時,人群之中再次發出一陣歡呼。
我回過頭去,看到沙虎手中已經舉起一隻火把,正要點燃鄭午身下的那堆柴火。確實來不及了,現在已經由不得我選擇,無論能不能相信阿忠,現在都必須要相信他了。
我立刻交代了阿忠幾句,阿忠點了點頭,立刻回過身去,朝著營地邊緣的方向奔去……
而我,則立刻返回人群,藏在人群之中。
沙虎正舉著火把,在鄭午麵前晃來晃去,似乎在調戲他,而下麵的歡呼聲一陣比一陣熱烈。我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也猜得出他們在起哄沙虎趕緊燒死鄭午。
而紮圖,始終抱臂守在一邊,冷冷地盯著木樁上的鄭午。
鄭午則不斷開口罵著,完全不把沙虎手裡的火把當回事,似乎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索性過過嘴癮。在我們幾人之中,鄭午一向都是最爺們的,休想從他口中聽到半句求饒。
在晃動了一會兒火把之後,沙虎突然發出一聲怪笑,然後便把火把丟進了柴火之中,那一堆柴火頓時劈裡啪啦地燃燒起來,四周頓時響起更加劇烈的歡呼之聲。
我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時,就聽見四麵八方同時傳來威震天地的鳴嘯之聲,這聲音十分震撼人心,足以使得世間萬物不禁為之顫抖。
聽到這個聲音,四周的越南徒眾頓時大驚失色,而沙虎更是駭然變色,就連一向淡定的紮圖都微微皺起眉頭。
沙虎猛地大叫兩聲,四周眾人立刻持起手中長槍,井然有序地朝著四個方向而去,沙虎、沙豹、紮圖三人也頓時不是所蹤,剛才還熱鬨的現場,立時便走的乾乾淨淨。
此時,地上的柴堆剛剛燃起,暫時還沒燒到鄭午,我趕緊衝了上去,伸手便去抓鄭午身上的鐵鏈。
鄭午詫異地說你來了啊,他們怎麼回事,好端端地跑什麼?
我伸手去扒鄭午身上的鐵鏈,這鐵鏈似乎是精鋼所製,並不太好扒。我一邊鉚足了勁兒的扒,一邊說我讓雲南四怪在四周學老虎叫,越南叢林裡最怕碰見的就是這玩意兒,而且一來就來了四隻,他們當然要著急地去打老虎。
鄭午一臉興奮,說還是你啊左飛,要我就想不出這個辦法,這招調虎離山用的好!
與此同時,四周已經響起一片密密麻麻的槍聲,顯然是兩邊已經交上了火。越南徒眾衝向四周的時候,才發現敵人不是老虎,而是一陣陣的冷槍——那些都是訓練有素的華夏軍人,收拾他們簡直是分分鐘的事。
鄭午身上的鐵鏈密密麻麻,我吃力地扒開一條又一條,眼見著地上的柴火堆越來越旺,鄭午都開始叫:“哎呦燒著我鞋啦,你動作再快點啊,是不是故意的?”
我的頭上也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說你彆著急,這就馬上好了!
眼看著隻剩一根鐵鏈了,我正要伸手去扒,就聽見身後傳來“嗡”的一聲響動,一陣極其淩厲的刀鋒朝我的腦袋劈了過來。
我不敢怠慢,立刻側身避開,隻見一柄雪亮鋼刀從我身子側麵斜斜斬下,而手持鋼刀的人正是紮圖。
竟然這麼快就返回來了!
紮圖低聲罵了一句什麼,我也聽不太懂,隻見他唰唰唰地連續幾刀朝我砍來,招式精妙、速度驚人,而且每一刀都封死了我的全部去路,沙虎好歹是越南境內第一大毒梟,身邊守衛的身手怎麼可能差了!
紮圖這幾刀逼得我手忙腳亂,不得不連連往後退去,鄭午大叫:“你彆跑啊,幫我解開鏈子啊,這火都要燒著我腳了!”
我哪裡是不想救他,可紮圖的速度實在太快,我要是稍有一個疏忽,必然會死在他的刀下。在他連斬了我四五刀後,我終於調整好了重心,然後伸手便去抓他的鋼刀。
紮圖的實力深不可測,我也不知能不能抓到他的刀。
但是抓不抓的到都無所謂,抓到了,就叫他嘗嘗我的纏龍手;抓不到,就叫他嘗嘗我的毒龍手!
紮圖見我竟然用手去擋他的刀,表情顯得更加興奮,劈起來也更加起勁。在我的手和他的刀接觸的瞬間,我立刻感到一陣尖銳的疼痛自掌心之中擴散開來,泛著紫黑色的鮮血立刻洶湧而出。
果然是擋不住的。
世間處處有高手啊!
為了防止他將我的手當場斬斷,於是我立刻撤回手來,將手掌捂得緊緊的,使得毒血可以沾滿整隻手套。看到我受了傷,紮圖更加興奮起來,嘴巴一張一合:“垃圾!”
哎呦我去,雖然不太標準,可真的是漢語啊!
竟然還說臟話,竟然還侮辱我。
活膩歪了你是。
我正要衝上去給他一個教訓,就聽鄭午再次大叫起來:“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左飛快快快快來救我啊,我要要要要成烤乳豬了!”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鄭午在極端焦急之下會變成結巴,要不是他真的性命垂危,我真要當場笑出來了。與此同時,又有兩聲巨吼響起,竟是沙虎和沙豹各持一柄寬背大砍刀衝了上來。
——你看,應了那句真理,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不喜歡用槍。
我在紮圖麵前虛晃一招,讓他以為我要從左邊攻擊,待他撲向左邊的時候,我已經撲到了鄭午身前,將他身上最後一根鐵鏈給扯斷了。
雖說鄭午的兩隻鞋已經被燒的不像樣子,可是終於平穩落地。
而且是直接踩進了柴火堆中。
啊!!!!
一陣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鄭午的雙腳亂踢,將地上還在燃燒著的柴火棍子踢飛出去。那些帶著火星的、滋滋燃燒的柴火棍子,通通飛到了沙虎和沙豹的身上。
兩人急忙運起砍刀去擋,但還是有一些打到了他們的臉和身子。
“讓你們燒我,讓你們燒我!”鄭午一邊大叫,一邊把腳下的柴火棍子儘數踢飛出去。
我在旁邊為他鼓掌叫好,說太棒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嗡”的一聲,紮圖再次一刀朝我劈來,口中同時罵道:“垃圾!”
呃,翻來覆去就這倆字,他是不是就會這兩字啊?
好,我就讓你看看,到底誰是垃圾!
我迎麵直衝上去,不過在他刀身斬下的時候,我側身避開他這一刀,然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將我手上的血抹了上去。
紮圖已經通過我的身手,看出我是個使擒拿手的了,以為我要卸他胳膊,所以立刻反手一刀朝我砍來,而我則將他的手放開,同時往後一退,說好好好,我不卸你胳膊就是。
“垃圾!”
……得,還真就隻會這倆字啊?
紮圖不知是計,再次持刀朝我劈來。我既已在他手上抹了毒血,那我自然等著他毒素發作就是,所以連連去閃避他的動作。雖然“老龍王”說過我這毒血的毒素不是很強,最多使人頭昏眼花而已,並要不了人的命,但是於我來說已經夠用。
紮圖也並不比我強了多少,所以隻要他眼花一些,便足夠我翻盤了。
與此同時,鄭午也把腳下的柴火踢乾淨了,沙虎和沙豹則大罵著朝他攻了過來。鄭午剛要展開以一敵二的架勢,就聽旁邊呼啦啦一陣響動,有四個人似乎從天而降,攔住了沙豹的去路。
一人說道:“不要和他打了。”
一人說道:“你要和我們打。”
一人說道:“還不乖乖受死。”
一人說道:“傻愣著乾嘛呢?”
正是雲南四怪到了。
如此,所有的人員終於到位,鄭午對陣沙虎,雲南四怪對陣沙豹,而我和紮圖則纏鬥在一起。
四周的槍聲依舊綿密不絕,一場屬於兩國私底下的惡戰正在這漆黑的老林之中展開,而最後的勝利,必將屬於我們。
因為,我們身上肩負著祖國的榮耀。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