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誰讓你打他的?"林奕站起來,一把揪住寧決的領子,整個人氣的都快發狂了。
寧決依舊笑著。微微偏著頭說:"我調查了一下,目前龍城大學之中,對你有威脅的也隻有他了。而你,也很想揍他,對不對?"
林奕更加暴怒:"想揍是一回事,揍不揍是另外一回事,你懂不懂?"
寧決看著林奕。笑容裡帶著一絲疑惑,顯然不懂。既然想揍,當然就要揍,為什麼是另外一回事?這個寧決的腦細胞顯然相當單純,林奕也很難向他解釋清楚這其中是怎麼回事。
寧決不高,也就一米七二、七三的樣子,而且也沒有發達的肌肉,想到他竟然能把一米九的王沛林打一頓,卻覺得這家夥深不可測。
林奕本來就不弱,他父親卻又派寧決前來護衛,這寧決當然身手不弱。
林奕無法說服寧決,隻好將他放開,一巴掌拍自己腦門上,說完了完了。這下真成了個忘恩負義、以怨報德的小人了。然後又指著寧決,說你啊。你啊,害死我了!
寧決還是笑著,眼神卻越發迷茫起來,不知道自己怎麼害苦了林奕。
我說揍都揍了,你還能怎麼樣,不如想想怎麼補救――給人家道個歉去,再提點營養品看望一下?林奕坐直了身體,點頭說是的是的,做錯了事就要道歉。希望王沛林能諒解我。
寧決微微側身,恭謹地說:"林少,林家的人不能道歉,林家該有林家的驕傲。"
林奕指著寧決,說你快拉倒吧,我要做什麼不用你教,彆忘了你的身份!
看得出來,林奕是真的生氣了,都開始拿身份壓人了,而寧決也自覺地閉上了嘴。林奕敲著桌子,說你是怎麼打王沛林的,把王沛林打成什麼樣了,說來聽聽!
寧決看了我一眼,顯然有所顧忌。林奕說這是我結拜哥哥,不用瞞著他。你說吧!寧決再次微微側身,說也沒怎麼打,因為那王沛林不管走到哪裡,身邊都跟著十幾個人,始終不好下手
林奕冷笑著說,十幾個人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你可是家裡年輕一輩裡的頂級天才啊,父親常拿我和你比較,說我連你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寧決搖著頭,說將軍吩咐過我,在外麵一定要保持低調。
我心裡一個激靈,將軍?難道林奕不是富二代,而是個紅二代?
那可牛逼了啊!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又給猴子拉來一個強援?
林奕哼了一聲,說你繼續說吧。寧決便繼續說道,因為不好下手,所以他盯了王沛林很久的梢,終於逮著一次王沛林落單的機會――王沛林獨自去上廁所,而且因為小便的池子前站滿了人,所以他站在某個蹲位前麵撒尿。
寧決就趁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腳踹在王沛林屁股上,使得王沛林一頭紮進了那個啊什麼坑裡。踹完以後,為了防止生變,寧決立刻轉身就跑。
"踹的好!"寧決剛講完,林奕便興奮的拍桌而起,轉頭看到我驚愕的眼神,又趕緊改口怒罵:"去你的,誰讓你踹人家啦?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隨便打人知不知道?"
"知道。"
"――你踹的時候,有人看見你沒?"
寧決想了想,答:"沒有。"
"哦,沒有啊"林奕的臉上漸漸浮起一絲微笑,回頭看著我說:"飛哥,沒人看見他,況且王沛林隻是挨了一腳,他那麼大的個子,肯定也沒什麼事,就算是頭發臟了呃,也能洗洗嘛,反正沒人知道是寧決乾的,咱們也不用傻逼嗬嗬的自己承認吧?咱們就當不知道,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怎麼樣?"
我聳聳肩,說隨便你嘍。
看的出來,林奕雖然是個富二代?或者紅二代??,但其實並不怎麼自信,做什麼事情需要彆人的輿論支撐才行。
林奕嘿嘿一笑,想到王沛林一頭紮進那個坑,還不知道是誰乾的,心裡就有點小爽,臉上也跟著輕鬆起來,說寧決啊,今天這事你乾的不錯,但以後可不能這麼乾了,王沛林可對我們國術社有恩,你這不是陷我於不仁不義的地步嗎?以後你要再想做啥,一定得經過我的同意,知道沒?
"知道了。"寧決溫順的像隻小綿羊。
吃完飯,往宿舍走,寧決依舊跟在我們四五米後的地方。回到宿舍,他倒是沒跟進來,而是站在宿舍外麵,像個站崗的一樣。我問林奕,說他就這麼站著啊?
林奕說是啊,他就這樣,不用管他。
我在心裡說了一聲牛逼。
宿舍外麵站著個人,宿舍眾人自然也覺得奇怪,但也就賴致遠敢問問是怎麼回事。林奕說沒事,就是我一朋友――賴致遠也是個人精,看得出林奕不想說,便沒再問下去。
大家都有午休的習慣,於是宿舍很快安靜下來。剛躺下休息了一會兒,賴致遠突然接了個電話,整個人都顯得有點慌亂,立刻起身穿衣服穿鞋子。我奇怪地問怎麼了?
賴致遠答:"剛得到消息,我們社長被人偷襲了,聽說腦袋嚴zhòng受損,我得過去看看"
我一臉""的表情,而寧一則悄悄扭過頭去。我說嚴zhòng受損?不至於吧?賴致遠搖頭說不知道,具體情況還要過去看看。
他穿好鞋子,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問道:"林奕,不會是你乾的吧?"
"不是,怎麼會呢。"林奕趕緊否認。
賴致遠呼了口氣,說不是你就行,還以為你對昨天晚上的事懷恨在心媽的,讓我知道是誰,弄不死狗日的!
我和林奕都給賴致遠招手告彆,林奕還補了一句:"需要幫忙就吱聲啊。"
賴致遠走了以後,我和林奕麵麵相覷,自然都想的是一件事:不會吧,就踹了一腳而已,就讓腦袋嚴zhòng受損了?那家夥的腦袋是玻璃做的,還是說恰好撞在什麼東西上了?
這一中午,林奕過的相當忐忑不安,尤其是接到白燦的電話之後――白燦也收到消息,趕去醫院看望王沛林了,還給林奕打了個電話,讓他有空也來醫院看望一下,畢竟他是國術社的副社長。林奕嗯嗯啊啊的答應,但是並未動身,一臉苦大仇深、世界末日的模樣。
他現在心虛著呢,哪裡敢去?
下午上課,又傳來消息,說王沛林確實受傷不輕,拍了個ct,確診為重度腦震蕩,需要在醫院養一段時間。
林奕不停念叨,說寧決這回可給他惹大麻煩了,讓白燦知道了怎麼辦啊。
我哭笑不得,說你上午不是還誇人家寧決嗎,現在事情鬨大了就怪到人家身上,不是男子漢所為啊。然後我又提yì,說要不你去主動坦誠錯誤,把前因後果都說一遍,誠懇的道個歉,出點醫療費啥的,這事也錯不在你,大家都是朋友,而且還有白燦和賴致遠做中間人,王沛林肯定會原諒你的。
林奕猛搖頭,說王沛林原不原諒,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他就怕白燦因為這事對他印象不好。我說不會,你好好說就行了。但不管我怎麼勸,林奕就是不敢去醫院。
我也無可奈何,由他去吧,且看這事能發展到什麼地步,倘若沒人知道是寧決乾的,這火自然也燒不到林奕的身上來。作為林奕的結拜兄弟,我肯定是希望他沒事的。
到了半下午,白燦又打來電話,語氣已經十分惱怒,說一定要查出幕後真凶,給王沛林報仇、國術社全體待命什麼的。林奕小心翼翼地問:"有懷疑對象了嗎?"
"有啊,大家都猜是跆拳道社乾的,因為王沛林昨天剛和趙天鬨了矛盾嘛,不過現在還沒有切實證據。"白燦咬著牙說:"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哦,我也覺得是跆拳道社。"
林奕掛了電話,有些僥幸的模樣,說就嫁禍到跆拳道社身上算了。我看著林奕,無奈地說我要是你啊,就索性把這事承認了,省的老在這擔驚受怕的,能有什麼事啊,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
林奕狂搖頭,說你又不是沒聽見,白燦要扒了我的皮啊。
我說又不是你乾的,是寧決乾的啊。林奕搖搖頭,說飛哥,寧決是我的保鏢,更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你覺得我好意思把過錯推在他的身上麼?
我看著林奕,都有點分不清,這家夥到底是膽大、還是懦弱,到底是墨跡、還是爽快了。或許兼而有之,人本來就是個矛盾的動物。
到了黃昏,林奕突然一拍桌子,說飛哥你說的沒錯,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我現在就去一趟醫院,就說是我乾的,要殺要剮由他們去吧!
我說這就對了嘛,走,哥陪你去,到時候你該道歉道歉,該賠錢賠錢,他們要是還抓住不放,硬要讓你付出點代價的話
我惡狠狠地說,嗬嗬,誰敢動你一根汗毛,我讓他生不如死!
"飛哥,你真是我親哥。"林奕都快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