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猴子立刻站了起來。
我們幾個也是皺起眉頭,心想文龍不會是找到這裡來了吧,那這家夥可真要成仙了!老孫頭說道:"外麵來了幾個警察"我們幾個反倒鬆了口氣,警察的話倒沒那麼可怕。
猴子讓我去處理一下。我便出了診所,看到路邊果然停著一輛警車,幾個警察正圍著我們那輛接近半廢的麵包車研究。想來是有路過的群眾報了警。
我走過去問道:"什麼事啊警察叔叔?"
"哦,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車?"其中一個警察問道。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明白他們是為了這車,而不是為了我們之後,便調頭離去了。留下那幾個警察還在對著那輛車大撓耳朵。
回到診所,一夜沒睡的大家再次進入休眠之中,睡飽了的鄭午倒是精神活躍。在診所裡竄來竄去的,時不時地打一套八極拳出來。一直睡到晚上,張冠和李戴也好轉一些,於是大家一起到外麵夜市吃了個夜宵。又說起昨天晚上吊打馬戰的事。張冠、李戴都挺不好意思的,說那是文龍指使的,他們回頭會和馬戰好好道個歉。
在外頭混,就是有這個現象。昨天還是殺紅了眼的仇人,今天可能就是歃血同盟的兄弟了?其實何止道上,哪個圈子不是這樣?今天還爭得你死我活互不相讓,明天就有可能為了利益走到一起。
吃完飯後,張冠和李戴雖說重傷未愈,但執意要回學校,因為他們擔心消失的太久之後,文龍會另外在九中扶持出個老大,所以他們必須馬上回去穩固自己的地位。
"猴哥,有什麼事,你就招呼一聲。"張冠握著猴子的手。
我發現新城區的混子都是吃軟不吃硬,甭管怎麼嚴刑拷打、威逼恐嚇,就是沒法讓人家屈服。但是換個角度就不一樣了,人心畢竟都是肉做的,誰對你好你不知道?
暴力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仁愛可以解決暴力解決不了的問題。
對待不同的人,就要使用不同的手段。
張冠和李戴走了之後,我們也回到了五中。我們消失了一天一夜,也沒人知道,還以為我們因為行動遭遇失敗,所以心情不好,在宿舍睡了一天。
第二天,猴子帶著我們去醫院分彆看望了馬戰和郭濤,兩人都受傷不輕,但是身體同樣強悍,才休息了一天就嚷嚷著要回學校報仇。
猴子跟馬戰說了張冠和李戴的事,馬戰聽過之後沉默了好久,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抽。猴子說你要是覺得不爽,咱就不跟他們合作了。馬戰笑了笑,說彆啊猴哥,還是你的事重要,況且你們不是把他倆打的挺慘嗎,也算是為我報了仇啦!
我發現猴子看中的人,一般都比較心胸寬闊、深明大義――猴子咋就那麼摳呢?之後,我們又去看望郭濤,猴子同樣把我們的意思給郭濤說了,郭濤說拉攏袁江兒沒有意見,但是另外三鷹必須要打。郭濤作為我們的暗子,先前在八中吃了不少苦頭,我們不可能這點要求都不滿足。
當天晚上回到宿舍,猴子發了神經一樣在寢室裡翻箱倒櫃,每一片每一寸,甚至衛生間都被他給翻遍了。我們一開始還罵他發了羊癲瘋,但是當他扯出來四五個微型攝像頭之後,我們都不說話了。
我們果然遭遇了監視啊。
不同於馬大眼那樣碾壓型的暴力對手,我們這次好像遇到了綜合素zhì都比較強悍的敵人,似乎打的是一場現代化的高科技信息戰,過去單純的暴力生涯一去不複返了,我都不敢想像自己生活中的一舉一動被人監視是什麼感覺,這意味著我做一些羞羞的事都有可能被人儘收眼底。
我說的是摳鼻屎。
不過好在,猴子把這些惱人的玩意兒都收拾走了。我呼了口氣說:"那咱們以後能在這裡暢所欲言了吧?"
猴子說當然可以。不過他一邊說,又一邊在床欄輕輕敲了起來。
我仔細辨認,發現他說的是:"還有一個攝像頭故意沒拆掉,大家小心。"
整個宿舍頓時透著一股肅殺的氣氛。
我一想到在某個漆黑的屋子裡,有隻眼睛正盯著我們仔細查看,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栗。
"哈哈,終於能為所欲為啦!"鄭午突然跳下床,得意的跳起了蠟筆小新的大象舞。我們才想起來,猴子教授摩斯密碼的時候,這家夥還在睡覺,所以他完全不知道猴子說了什麼。
"大象、大象"鄭午卡著腰在宿舍裡跳來跳去,我們看著他不免石化。
不過也好,這樣能讓對方更加相信,我們確實"肆無忌憚"了。
某天晚上,八中門口。
下過一場春雨之後,天氣愈發地暖和了,各家燒烤攤子的生意也好了起來。人們吃過飯後,總喜歡到街上遛個彎,然後吃點燒烤,喝點啤酒。雖說已經是晚自習時間,可總有一些膽子大到敢曠課的學生在外麵晃蕩。
某個攤子前麵,有個學生正在大口地喝著啤酒,因為喝的太過大口,那根本不是喝,而是灌,所以雪白的啤酒沫子灑滿他的整個衣襟。這麼喝的,無非兩種情況,一種太過高興,一種太過悲傷,所以需要通guò這樣的動作來發泄情xù。巨大的紮啤杯,被他一口氣乾掉三杯,就這還不滿足,仍舊開起了第四杯。
"江哥,你就彆喝啦!"
"是啊,你在這麼喝下去,太傷身體了。"
不錯,這位正在喝酒的便是八中老大、四鷹之首的袁江兒,而在旁邊勸阻他的則是八中的另外三鷹,李洋、卷兒和老石,他們既是兄弟,怎麼忍心看袁江兒這樣喝下去?所以他們不停拉著袁江兒的胳膊,試圖勸阻他繼續喝下去。
"滾,都給我滾!"袁江兒突然發了火,將手中的紮啤杯使勁一砸,啤酒沫子也隨之飛濺出來,淋了另外三鷹一頭、一身。即便如此,他還不滿足,喝的半醉的他像是發了瘋,狠狠一腳將李洋踹倒,又一拳砸在卷兒的眼睛上,又順手打了老石一個耳光。
"都他媽的給老子滾!"整條街都能聽到袁江兒的仰天怒吼。
李洋、卷兒和老石好歹也是位列新城區十三鷹的角色,在八中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就算袁江兒是大哥,他們也不會無動於衷。當下,他們就把袁江兒放開了。
"江哥,那我們走了。"李洋第一個轉身而去,卷兒和老石也走了。
"滾,滾遠點!"袁江兒衝他們的背影怒吼,還往他們的腳下摔了一個玻璃杯。玻璃杯摔的粉碎,濺在他們三人的腳上,但是誰都沒有回頭。
三人走了以後,袁江兒又一腳將桌子踢倒了,啤酒燒烤什麼的嘩啦啦落了一地,燒烤攤的其他客人紛紛遁走,老板也噤若寒蟬,誰敢在八中門口,甚至整個新城區,得罪這個混世小魔王?
十七歲怎麼了,小孩子怎麼了,多少人是在這個年齡就揚名天下!
可是下一秒,眾人就更加震驚了,袁江兒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捂著臉頰痛哭起來,邊哭邊罵:"趙雯雯,你可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啊,老子對你那麼好啊"
有些人不知道趙雯雯是誰,有些人卻很了解這個名字。尤其是燒烤攤的老板更加知道,袁江兒每隔幾天就要來這發個瘋,一條街的老板看到他就頭疼不已。
此刻的袁江兒為情所困、哭哭啼啼,一點都看不出平時是個心狠手辣、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小霸王。袁江兒哭了一會兒,突然有個人走到他的身前。
"你說你,還像不像個男人?為了個不愛你的女人,嗯?"
這個人,當然就是我。我抱著雙臂,冷笑地看著他,滿臉的嘲諷之色。
袁江兒抬起頭看著我,怒道:"你他媽是誰,關你他媽的什麼事?"整個人便一躍而起,狠狠一拳朝我砸來。袁江兒出拳又快又狠,倘若我沒去孫家那一遭,估計都打不過這小子。
不過可惜的是,現在的我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何止不將他放在眼裡,整個十三鷹――呃,除了文龍――我都不放在眼裡。我一把扭住袁江兒的手,當然沒使旋轉乾坤,而是隨手將他的手臂給纏住了,使他動彈不得。
袁江兒氣的牙癢癢,瞪著我:"放開老子,你是不是想死?"
確實,在八中的校門口對袁江兒下手,怎麼看都是一種找死的行為,就連燒烤攤的老板都跑過來勸我:"小兄弟,你趕緊放開他吧,你知道他是誰嗎?!"儘東豐巴。
我嘿嘿一笑:"我曉得,八中老大嘛,十三鷹之一嘛,沒事叔叔,我隻是找他說點事。"說著,我便把袁江兒往燒烤攤後麵的圍牆處拖。袁江兒肯定不願意,使勁掙紮,但他哪裡拗得過我。
很快,我就將他拖到了圍牆處,這裡黑暗無光,四溢著一股尿臊味。
我綁著他的手,說道:"你不就是想見趙雯雯麼,我可以滿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