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孫家這樣有著上百年曆史的涉黑家族,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真刀真槍、流血流汗拚出來的,其底蘊自然是以"武"為基礎,故而孫家從上到下習武之風頗重,孫家數代家主也很看重這一點。
生在這樣的家庭裡麵,你能打、夠狠才能贏得彆人的尊重,所以一向"與人為善"的小少爺才會被稱之為廢物,而心狠手辣的大少爺則被捧上神壇。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孫家的小輩們自然人人習武、好勇鬥狠。少年人嘛,自然少不了有點摩擦,相互之間有些紛爭也屬正常,動刀動槍什麼的也就時而有之。
對這些事,孫家的家主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覺得少年人還是有點血性的好,況且孫家數代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隻要有個度,把握好分寸,不至於致死致殘――那便夠了。可惜的是。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在十八年前,孫家的小輩之間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混戰,一方麵是孫家的本家後人,一方麵是外姓的老臣之後,多日來的摩擦使得他們忍無可忍,他們舉起手中的刀,瘋狂的砍向對方
在那一場混戰中,最終死亡7人,重傷12人,輕傷25人。這些本該是孫家未來的中堅力量。本該在戰場上為孫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少年們,卻將刀槍斬在了自己人的身上,並且有的生命永遠終結在了此刻那一戰,對孫家來說元氣大傷,中間造成的人才斷層不可想象,甚至還引起龍城另外兩大勢力的蠢蠢欲動和趁虛而入
時任孫家家主的孫家老爺,用了很長時間才撫平傷痛和危機,然後痛定思痛,下了決心,禁止孫家小輩之間私下鬥毆時使用刀槍等器械,否則便處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懲罰。即你捅了對方幾刀,便要原模原樣地挨上幾刀,後來有過幾個孫家小輩犯規,無一例外地遭到此處罰,漸漸地便無人再用刀了,即便有些結怨也用拳腳解決。
其實仔細想想,孫家家主的決定也不無道理,畢竟都是自己人,即便是打架,意思意思就行了,玩的那麼過火乾什麼?事實也證明。孫家家主的這個決定相當正確,孫家從此迎來了長達十幾年的和諧美滿,小輩之間縱然還有爭端,卻再沒有鬨出過太嚴zhòng的事來。
講完這段故事,吳爺感慨地說:"所以啊,要動刀子,上外頭動去,可千萬彆在孫家動啊!"
小葫蘆無奈地說:"遲了,已經動了。"
吳爺大驚:"你捅了誰?"
"不是我。"小葫蘆看著黃傑說:"是傑哥,他剛把孫成天給捅了,足足七八刀呢。"
吳爺無奈地看著黃傑:"你也太衝動了"
黃傑沒有說話,一張臉依舊沉黑無比。小葫蘆說:"吳爺,您就彆說風涼話啦,我們哪裡知道有這個規矩哦。你就說說,現在還有沒有補救的辦法?"
吳爺搖了搖頭:"這有什麼辦法。規矩是家主定的,除非讓家主來改,否則誰敢說三道四?"
聽完吳爺所說,我的心裡自然涼窪窪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聯係猴子,看看他有什麼辦法。我剛拿出手機,就聽吳爺說道:"司法部的來了!"
我抬頭一看,隻見餐廳進來兩個中年男人,臉上沉默似刀,身著一襲黑衣,黑衣的領子處各有一個白色月牙。我來孫家三天了,也對孫家有些大致的了解,知道孫家有個專門施以刑罰的司法部門,專門用來懲治觸犯家法的成員。孫家展至今,已經有了一套從上至下的完整秩序,和我們那些野路子不能比。
片刻間,兩人已經走到我們桌前,開口說道:"誰是左飛,誰是黃傑?"整個餐廳都安靜下來,看向我們這一桌。
我心裡一咯噔,怎麼連我也找?
黃傑說:"我是黃傑,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是左飛犯了什麼事?"
"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兩個司法部的人麵容冰冷,似乎一點情麵都不肯講。
我和黃傑對視一眼,便同時站了起來,我們還沒有傻到要去挑戰司法部的權威。
"飛哥"小葫蘆戰戰兢兢地叫道。
"通知小少爺。"我和他說了一聲,便和黃傑跟著那兩個司法部的走了。
出了餐廳,穿過彆墅,莊園中那一排排的平房之中,其中有一間便是司法部的屋子。我和黃傑一踏進司法部中,便感到這裡麵一片陰冷,猶如來到牢房一般。司法部挺大,進去後先是一條狹窄的走廊,走廊兩邊是一扇扇的門,門上沒有貼任何標識,一眼看過去令人頭暈目眩。
兩個司法部的中年人帶著我們來到其中一扇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挺大,就是陰沉沉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屋子裡麵坐著不少人,正前方坐著一個麵相威嚴的老者,左邊則坐著三個中年人,其中之一竟是孫正義,那麼另外兩個或許就是孫成天和孫樂水的父親――孫家的另外兩大堂主?右邊則坐著一個中年婦女,一臉凶巴巴的模樣,眼睛更是抬到天上去了,仿佛誰都看不起似的。
感覺有點像法庭,有審判長、審判員、書記員之類的。這麼看來,正前方那麵向威嚴的老者就是司法部的老大嘍?據說在孫家地位很高,深得孫家家主的器重。
我和黃傑被帶到屋子中央,那兩名司法部的成員便退到一邊去了。我倆站直了身體,接受著來自前、左、右三方的目光,而我倆則緊緊盯著麵前的這位老者,他既是司法部的老大,那我們就要由他來處置了。
"誰叫黃傑?!"那老者還沒說話,左邊便有人率先吼了出來,這人臉上皮膚坑坑窪窪的,想必年輕時必遭到不少青春痘的襲擾,現在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凶煞之氣。
"我是。"黃傑不卑不亢地答道。
"就是你捅傷了我的兒子?!"果然,他是孫成天的父親,孫家的三大堂主之一!那就不用說了,另外一個則是孫樂水的父親了,我看向他的時候,他也正好看向我,眼睛裡果然噴著怒火,而旁邊的孫正義則一臉冷笑,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對。"黃傑依舊不卑不亢。
"梆"的一下,孫成天的父親拍桌而起,"竟敢觸犯孫家家法,定要牢牢罰你!"
"這是我來孫家的第三天,並沒有人跟我說過這個規矩。而且,是孫成天先找的我,他中午已經打了我一頓,下午還要再來打我,我無奈之下,隻好被迫自衛。"我看的出來,以黃傑的性格和脾氣,壓根就看不上這些人,隻是耐著性子在和他們說話罷了。他是誰?他是皇帝啊,能被他看得起的人實在少之又少。
"嗬嗬,一句不知道就完事了?這個好說,你挨過這頓罰後就記住了!"說完,孫成天的父親便看向正前方的老者,"周老前輩,叫人動手吧,他捅了我兒子七刀,便在他身上也原模原樣來上七刀!"
周老前輩不為所動,而是看向黃傑:"你可知錯?"
黃傑雙手插在口袋,冷冷地說:"不知!"
周老前輩麵色一變:"拒不認錯,罪加一等!"
孫成天的父親立刻樂道:"好好好,罪加一等,給他來上十四刀吧!"
我皺緊眉頭,竟然還有這麼玩的,明顯是故意坑黃傑啊。我看向黃傑,黃傑倒是一臉坦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其實對他來說,還不至於怵了這所謂的十四刀。
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他莫名其妙的挨這些刀。猴子怎麼還不來?我相信他一定會有辦法,他說過會護我們周全!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拖到猴子來了才行。打定主意,我剛要開口說話,便見那老者轉過頭去,衝右邊那個氣勢淩人的中年婦女說道:"大太太,您看這麼處置可好?"
我的心中頓時轟然作響,這個中年婦女竟然就是大少爺的母親,孫家的大太太!老天爺,百聞不如一見,之前聽過太多大太太的事跡,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真人。黃傑也驚的不輕,注意力也全放在大太太身上了。大太太確實是個美女,即便徐娘半老,卻還風韻猶存,臉上幾乎沒什麼皺紋,不過一雙眼睛著實略顯刻薄了,渾身上下也都散著惡毒的氣場。
如此說來,這裡既有大太太,又有三大堂主,還有司法部的老大,這可是孫家家主之下最有權勢的一幫人了。這是三堂會審啊,我和黃傑的麵子真大!
此刻,大太太正低頭看自己的指甲,她像個小姑娘一樣在手上做了花花綠綠的美甲。她看著自己的指甲,連頭都沒抬,不緊不慢地說道:"周老前輩,我隻是路過這裡,順道進來看看。你是司法部的老大,一qiē由你做主就是,我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話雖這麼說,可老者還是點頭哈腰,顯然怕極了大太太:"好,好,既然大太太這麼說了,那我就秉公處置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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