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 一刀削下了他的頭(1 / 1)

這青年顯然是來找茬的,武師傅的父親也不傻,當然不會讓他再打下去,於是慢慢站了起來。

"還要再打?"父親握住了拳頭。

"嘖嘖。"青年興奮地說:"早就該這樣啦。我就喜歡這樣!"

"找打!"父親揮拳便上,上來便使出自己最拿手的一招,一雙拳頭如蛇般往青年的肋骨上貼去。"八極拳-崩!"父親喊出一聲,青年當即便被轟飛在地。

父親哼了一聲,剛要收拳,卻見青年又爬了起來。

"哈哈,哈哈!"青年的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再次衝了上來。

武師傅回憶,那時父親的眼睛裡寫滿震驚,因為父親活了這麼多年,打過那麼多次的架,第一次見到有人吃了他一記八極拳還能這麼快站起來的。兩人再次交手,真真是拳拳到肉。硬橋硬馬,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路人過來圍觀,還有不少起哄叫好的。年紀尚小的武師傅站在旁邊不知如何是好,他也跟父親學過一段時間的拳了,很快便現父親已經處於下風,打的相當吃力,額頭上冷汗齊出,而那青年卻一臉輕鬆自在,時不時的還要笑上兩聲。

武師傅說,父親有很多圈內好友,其中不乏比父親還要厲害的高手。可這些人想要勝過父親也沒那麼容易,經常一打就是數個時辰才能決出勝負。而父親和那青年對打,卻是完全處於下風。

沒過多久,那青年突然怪叫一聲。

"八極拳-崩!"然後,他的拳頭貼在了父親的肋骨上。

"砰"的一聲,父親的身體飛了出去。

武師傅當時震驚無比,原來這青年也會他們家的八極拳!

父親倒地,武師傅趕緊撲了過去。父親的口中流出鮮血,同樣一臉的震驚,顯然也是沒想到這青年會八極拳,而且造詣絕不在他之下。

父親坐起來。衝那青年拱了拱手:"小兄弟,佩服佩服!"

一般來說,武林中人能說出這番話來,那就是低頭認輸了,另一方也該得饒人處且饒人,抬腳走人後會有期了。但是青年卻嘿嘿一笑:"那不行,我才學了你一招而已,我得把這八極拳都學完了才放你走!"

武師傅當時年紀尚小,還不能完全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看到父親臉上的表情和見了鬼沒什麼區彆。很多年以後,武師傅再回憶起這一段來。仍舊十分感慨,當時那青年和父親交手也就十分鐘左右的時間,而那青年竟然就把八極拳中的第一式"八極拳-崩"學會了,而且使出來後的效果完全不比父親差。

這是多麼可怕的天賦?!

要知道,任何拳法,可不僅僅是表麵上看到的那些拳路而已,這其中需要大量的實戰練習、揣摩精髓,力度、角度絲毫都不能差了。武師傅的父親沉浸八極拳幾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而這青年不過是看他打了一拳,便原模原樣地學會了,使出來的威力還不比他的差,這簡直就不是人!

當然,武師傅後來也明白了,雖說那青年十分鐘不到就學會了八極拳中的第一式。並且還學以致用的使了出來,但這並不能說明青年的十分鐘就等於父親的幾十年,因為青年本身就是有底子的,度和力量也屬上上乘的――即便如此,他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領悟到八極拳的精髓,並精準的將"八極拳-崩"使出來,還是令人震驚不已。

武師傅說,那一瞬間,他從父親的眼神裡讀出了震驚、絕望、恐懼

"來,繼續。"青年衝父親招著手:"把你的八極拳全使出來,咱們這架才算是打完了。"

武師傅的父親並不是老頑固,他知道自己遇上高手了,當下便恭謹地說:"兄弟,這架是不能再打下去了,因為我確實技不如你,何必再自取其辱?兄弟如果喜歡八極拳,我可以在你麵前演示一遍,以兄弟的領悟能力,必然一遍就會的。"

青年拍著手:"好好好,就這麼辦!你把八極拳使一遍,我就放你走!"

在武師傅兒時的記憶裡,父親一向恪守武術圈子裡的規則,即絕不輕傳自己的功夫,必須要經過正規的拜師儀式之後才能授徒。有多少人他上門來求父親教拳的,但是父親一看那人德行如何,德行不好不教,二看那人資質如何,資質不好不教,三看那人家境如何,家境不好也不教――倒不是父親勢利眼,隻是他覺得窮人家的孩子還是上學讀書為好,學拳這種耽誤時間的東西最好還是彆碰。

可是現在,父親竟然要當街傳授一個完全陌生的青年八極拳。

"爸,你不能"年幼的武師傅還想阻止。女以吐號。

"閉嘴!"父親狠狠喝了一聲。

武師傅記得,父親雖然狠,可是眼睛和聲音裡都透露著恐懼。直到後來他才明白,父親隻想早點脫身,他感應到了那青年身上強烈的殺氣。

武師傅就眼睜睜看著父親在大街上,當著那青年的麵耍了一整套的八極拳。那青年一邊看一邊點頭:"不錯不錯,八極拳在圈子裡能有如今這麼高的地位,果然有其妙處所在,我喜歡,我喜歡!"

父親練完之後,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兄弟,練完了,天色也黑了,我就帶孩子回家了啊。"說完,父親便拉起武師傅的手準備離開。

"哎"青年伸出手來,攔住了父親的去路。

"兄弟還有何事?"父親訕笑著――武師傅永遠都忘不了父親為了活一條命而露出的那種低三下四的笑。

"也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已經學會了這八極拳,你也就沒必要留在這世上了。"

"兄弟,你是開玩笑吧?"父親的臉色一變。

"誰他媽有心思和你開玩笑!"

青年話音剛落,便摸出一把造型怪異、彎彎曲曲的刀來。

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父親的頭顱。

武師傅還記得,父親的腦袋掉落在地的時候,他的身子還穩穩地站著,他的手還拉著武師傅的手。那個腦袋"骨碌碌"掉在地上,眼睛正好看著武師傅。

鮮血噴了下來,灑在武師傅的頭上、身上。

武師傅傻了,徹底傻了,呆呆地一動不動。

整條大街上充滿了尖叫聲,人們倉皇地逃著、跑著。

那青年蹲下身來,將刀拄在地上,摸了摸武師傅的耳朵,笑著問道:"叫什麼名字?"

"武武定一。"武師傅機械般地回道。

"很好,武定一,你聽著。"那青年說道:"從現在開始,你趕緊跑,千萬彆被我追到,如果被我追到了,你就會和你的父親一樣,這顆腦袋就保不住嘍。"他一邊說,還一邊揉著武師傅的腦袋。

"預備――跑!"青年喊了一聲。

武師傅撒腿就跑,沒命的跑、瘋狂的跑,他眼中的世界一片空白、一片顫抖,他不知道要跑到哪裡去,就是不斷地往前跑、跑,每當他的力氣耗儘,有所鬆懈的時候,身後便響起一個聲音:"定一,不能偷懶啊,不想要腦袋了是嗎?"武師傅便嚇得繼續往前跑,他覺得那青年就跟在身後,甚至無聊了還會朝著他的脖子噴氣。

有一次他試著回頭看了一下,果然看到那青年一臉笑容的跟在後麵,距離近的幾乎要貼到他的臉上了。

"啊!"武師傅嚇得魂飛魄散,繼續瘋狂地往前跑。

"定一,你不能再回頭了,否則我一刀砍下你的頭哦。"那青年嘻嘻笑著。

武師傅往前跑、跑,不知跑了多久,一抬頭看見火車站,瘋了一樣的一頭紮了進去。他才十二歲,那個年代的人普遍營養不良,個個瘦的跟豆芽菜似的,也沒人在意這個小鬼,他一路衝進站台,鑽進一輛即將啟動的火車。

"嗚――嗚――"火車"哢嚓哢嚓"的啟動了,武師傅一屁股坐在車廂的某個角落,驚魂未定地看著左右、四周,沒有那青年的身影。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放下心來,先前父親的模樣在他心中留下巨大的陰影,他哆哆嗦嗦地縮成一團,像羊癲瘋似的抖動著。

有個好心的婦女現了他,將這個可憐的孩子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給他吃東西,喂他喝水,安撫他的情xù,問他生了什麼事情,身上為什麼會有血跡?武師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是不停地著抖,那好心的婦女將他攬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脊背,終於讓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武師傅醒來了,現自己還在火車上,身邊還是那個好心的婦女――不過那婦女也睡著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車窗外麵也是黑洞洞的一片,隻能偶爾看到某個村莊燃起的燈火。

武師傅知道自己安全了,他看著窗戶上自己的倒影,他狠狠地咬著自己的牙齒,回想著父親的慘狀,回想著那個青年的臉,他誓他要報

還沒想完,窗戶外麵便出現了一個倒著的人頭,正咧嘴衝武師傅笑著。

"定一,追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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