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師傅很快就來了。
他坐了大同到西城的火車,黃昏時分到的,我和鄭午一起去接的他。猴子和天龍去處理老城區的事了,有一大堆爛攤子等著他們去處理?黃傑和林可兒探視西城二中受傷的學生。並且付給他們一些補償――我們本來想讓林可兒好好休息的,但是林可兒不肯,說這點傷不算什麼?馬傑則在老城區四處轉悠,看看能不能打聽到馬大眼的消息。
我和鄭午在火車站接到了肩上扛著大包,嘴裡還罵罵咧咧的武師傅。
"真他媽沒素zhì,喝方便麵的湯直接就倒我腳底下了,要不是看他是個麻瓜,我就把他丟到火車外麵去啦!"武師傅惱火的都快炸了。我第一次見有武林中人稱呼凡人為麻瓜的,心想這武師傅也太潮了一點,還是哈利波特的粉啊。
鄭午邊接武師傅的行李邊說:"師父,你咋不坐飛機啊?"
"飛機?!"武師傅戳著鄭午的腦門:"你很有錢嗎,你知道坐一回得多少錢嗎!"
"知道啊。"鄭午嘟囔著:"不是很貴啊,你要是沒錢我可以打給你啊。"
"喲嗬。你能耐了是吧,你有本事養我啊,我一頓要吃三斤豬頭肉,你養得起嗎?!"
"養得起啊。"鄭午嗬嗬地笑。
鄭午沒吹牛逼,以他現在的經濟實力,養個就算頓頓吃豬頭肉的武師傅還是沒問題的。但是武師傅不相信,說鄭午就吹會牛逼,還說他比起孫孤命來差的遠了。
鄭午撓著頭:"我知道我不如大師兄啊,可大師兄在床上躺著呐,你現在隻有我啦"
"誰說的,我的徒子徒孫遍布全國。走到哪都有豬頭肉吃!"
我就聽著這師徒倆互相抬杠,一路走出了火車站。出了站,武師傅又開始罵,說都這麼多年了,老城區怎麼還是這個逑樣,要多破有多破,走路都邁不開腿。我說武師傅,您以前來過西城啊?武師傅說我不光來過,我還在這住過呐,我就是西城人,在這生活到十六歲。後來才去的大同。我說您老為啥去的大同啊?
一聽這話,武師傅便站住了:"為啥?因為馬大眼殺了我爹,還想殺我,所以我隻能逃到大同去啦!"
我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說對不起。武師傅擺著手說沒事,感慨地說都是幾十年前的事啦,現在回想起來也沒有太大痛苦,然後又淡淡地說:"但是,這仇是一定要報的。"
這仇,已經生了根、了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如果不報,死都無法瞑目。
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我把武師傅領到了一家飯店,他果然點了一大盤豬頭肉,再就著兩個饃饃,狼吞虎咽的吃。
吃飯的時候,他就讓我說說馬大眼的事。我就把昨天晚上的經過給他說了說,先從八龍會講起,武師傅表示知道,他當年離開西城的時候,八龍會正如日中天,掌控著整個西城的地下勢力。接著又講到八龍圍攻破軍,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馬大眼便出現了。
說到馬大眼,武師傅也不吃了。瞪著兩隻眼睛聽我講。說到馬大眼的回龍刀,武師傅氣的牙齒咯咯直響?說到我無意中撿了那把回龍刀,武師傅樂得拍桌大笑,連聲叫好?說到後來眾人雖然壓製馬大眼,但還是讓他給跑了的時候,武師傅也是搖頭歎氣,表示遺憾。
說完故事,武師傅便問我那把回龍刀哪裡去了,我說我昨天給了猴子,不知道他放哪了,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問吧。我給猴子打了個電話,猴子讓我先把武師傅領回宿舍,他忙完手頭的事就回去了,到時候把刀給了武師傅。
吃完飯,我和鄭午便把武師傅帶回學校,其實以我們現在的實力,給武師傅安排個五星級酒店都不成問題,但是猴子怎麼說就怎麼做唄。鄭午拎著武師傅的大包,說師父,你這裡麵裝的什麼東西啊?武師傅說對付馬大眼用的東西。我和鄭午都吃了一驚,不曉得對付馬大眼怎麼還要這麼一大包東西,鄭午正要打開看看,但是被武師傅給攔住了。
"現在還不能看。"武師傅嘿嘿的笑。
我腦子裡立刻想像出好多好多諸如血滴子、要你命三千之類的武器,心想武師傅這回可真是下血本了,看來是誌在必得啊。回到宿舍,晚自習已經下了,走廊裡跑來跑去的都是人,大冬天的倒是也沒人裸著脊背,起碼也都穿著秋衣秋褲,有見了我和鄭午的都跟我倆問好,也有竊竊私語的,說"那農村老頭是誰啊""估計是午哥他爸吧""肯定不是飛哥老爸,飛哥那麼洋氣,他爸不會這個樣子"之類的話。
學武之人耳朵都好,武師傅疑惑地問我倆:"我真的很土嗎?"
我沒吭聲,鄭午說:"不土不土,師父你洋的很。"
我心想是洋,連麻瓜都知道,還用的那麼嫻熟。
推開宿舍的門,讓我意外的是,十八個人的宿舍裡竟然隻有黃傑一個人,而黃傑正坐在床上呆,不知在想什麼事情,連我們進來了都不知道。
"黃傑?"我叫了一聲。
"嗯?"黃傑這才反應過來,"武師傅來啦。"趕緊過來接著行李。
"你就是黃傑?"武師傅盯著黃傑看:"你就是馬大眼想要收為徒弟的那個黃傑?"
黃傑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是,然後又說:"不過我覺得馬大眼是瞎說的,他是想利用我拿回他的回龍刀而已。"
"不不不,馬大眼可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收人為徒的家夥,你耍兩招我看看?"
黃傑便放下大包,掏出自己的尖刀,在武師傅麵前耍了兩下。沒有任何技巧,就是普通的劈、砍、刺,武師傅卻看的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力度和角度都十分精準,馬大眼眼光不賴,他是真想收你為徒。不過嘛,那家夥心腸歹毒的很,你最好還是彆做他的徒弟,否則我會連你也一起殺了。你要是真想學刀,我有幾個朋友是專門練刀的,隨後可以介紹給你認識,雖說實力不如馬大眼,但是教你綽綽有餘了。"
黃傑點點頭,說謝謝武師傅。
武師傅把包塞到床底下,然後便拿了鄭午的毛巾和臉盆洗涮去了。我就問黃傑,咱宿舍的人都哪去了,平常不是挺熱鬨的,今兒咋一個都沒有了?
"被我趕走了。"
"啊?"
"武師傅要來,猴子讓我騰出一個床位,我後來想了想,索性把他們全趕走了,咱們說話也方便點。"
我衝黃傑豎了一下大拇指,說乾的好。那幫家夥,我早看不順眼了,我們剛來的時候欺負我們,後來看我們得勢了又上杆子的巴結。女亞宏扛。
武師傅回來以後,先挑了一個床位,便要檢視鄭午這些天來的修煉成果,看他有沒有偷懶。鄭午便在宿舍裡打起拳來,他在西城那真是一天都沒有耽誤過,每天早晨都起來鍛煉身體,打的那叫一個虎虎生風,看的武師傅滿臉笑意,看來是相當滿意。
"不錯不錯,不過也彆驕傲,比起你大師兄來差的遠啦。"
"好的師父。"鄭午累的氣喘籲籲,剛坐下休息,黃傑便站了起來。
"武師傅,我平時沒事也跟著鄭午練了一下八極拳,你看看我打的怎麼樣,也指點指點唄。"
武師傅麵色一變,眼神怪異地看著黃傑。黃傑並沒注意,走到宿舍中央就準備開練,我趕緊站起來把黃傑拉出宿舍。
"乾嘛?"黃傑一臉迷茫。
"你咋還能讓武師傅指點你八極拳?"我說:"人家又不是你師父,你跟著鄭午偷偷練練可以,但是不能讓武師傅看見,這可是犯了忌諱的!"我看過不少書,知道他們武林中人比較在意這個。
"啊,還有這麼一說啊?"黃傑頓時冷汗涔涔。
"是啊,你可彆這麼乾了啊。"
"嗯左飛,那我學纏龍手,天龍是不是也不高興?"黃傑反問我。
我心裡一咯噔,說那個沒有,天龍說纏龍手比較低端,民間好多武夫都會,誰都可以學。黃傑呼了口氣,點點頭說:"即便如此,我以後也不能再當著天龍的麵練纏龍手了,我以前還真不知道這行還有這個忌諱。"
說完了,我才和黃傑回到宿舍,武師傅已經躺下了,鄭午的臉色也比較尷尬,看來剛被武師傅訓過。黃傑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戴上耳機聽起歌來。
鄭午衝我招了招手,把我叫了出去。
"左飛"
"彆說了,我都知道。"我嘿嘿的笑:"武師傅訓你了吧?沒事,我剛和黃傑說過了,讓他以後彆在武師傅麵前說八極拳的事。"
"這倒不是重點。"鄭午皺著眉頭。
"什麼?"
"我師父說"鄭午看看左右,壓低聲音,"我師父說,黃傑眼神不對,有反水的可能"
不等鄭午說完,我就捂住了鄭午的嘴巴,表情嚴sù,學著猴子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說:"鄭午,這種話,永遠不要在彆人麵前提起。黃傑是我們的兄弟,不管彆人怎麼看他,我們都要相信他,知道了嗎?"
鄭午使勁點頭,我才放開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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