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薑隊長已經在喊第二遍:“三豬四狗,我再說一遍。我是東城公安局,刑警隊大隊長薑海濤!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給你們十分鐘時間出來投降,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手段……”
在他身邊的幾十名刑警。紛紛手持微衝躲在車子後麵,謹慎地看著樓上的某個窗戶。薑隊長渾厚的聲音傳遍整個小區,小區的部分居民紛紛開燈、開窗,探出頭來看熱鬨。還有直接下樓來看熱鬨的。
“我靠,這薑隊長也太直愣了吧?”鄭午目瞪口呆地說道。直愣,就相當於東北的虎逼,是個略帶貶義的詞,意思是勇猛有餘、智商不夠,這樣的人,一般人都不願意惹,倒是也挺符合薑隊長的一貫形象――能直接把我從電梯裡拽出來的人,能不直愣嗎?
鄭午就挺直愣的,薑隊長卻比他還直愣!
王瑤淡淡地說:“像他這麼搞。能抓到三豬四狗才有鬼了!”
猴子也皺著眉,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薑隊長。
薑隊長已經開始喊第三遍:“三豬四狗……”華女諷巴。
我忍不住了,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生生打斷了薑隊長的喊話。薑隊長接起電話,沒好氣地說:“乾嘛?”
他沒好氣,我還沒好氣呢。我說:“你弄這麼大動靜乾什麼,搞個突然襲擊,將他們一網打儘不好麼?”
“你在哪兒?”薑隊長舉著手機,左右看著。
我說你彆管我在哪,我就問你這麼弄能抓到人?隔著大老遠就又閃燈又警笛的,不是提前給人家預警嗎?
薑隊長冷笑一聲:“這就是我們人民警察和你們這種小混混的區彆!我們做什麼事都是光明正大,憑著一身正氣就能壓倒對方,他們說破了天就是一幫流氓而已。聽到警笛聲就會嚇到腿軟,我再這麼喊兩聲,足以嚇得他們尿了褲子,然後乖乖的出來投降,這就是所謂的邪不壓正!小子,學著點吧,你還嫩著呐,不要對我指手畫腳的!”
說完。薑隊長直接把電話掛了。
猴子歎了口氣:“看來薑隊長隻有對付小混混的經驗。他那一套對付小混混確實不錯,可要對付三豬四狗這些重犯……恐怕薑隊長要吃虧啊。”
我想起一接近公安局就會腿軟的成哥來。猴子說的沒錯,那些小混子平時看見警察、聽見警笛就會腿軟,薑隊長見多了這種人,就以為天底下的壞蛋都是這樣。他哪裡知道,是有那麼一些人不怕警察的,比如說我們幾個,再比如說三豬四狗!
“那怎麼辦?”我著急地問:“不能眼睜睜看著三豬四狗逃走吧?”
猴子冷哼一聲:“管他乾什麼,咱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抓不到三豬四狗那也是薑隊長的問題,怨不到咱們身上的。”他的話雖這麼說,可我們都能從猴子的語氣裡聽出不甘。可是沒辦法啊,薑隊長是不會讓我們插手的。而且現在鬨成這樣,也覆水難收了,我們上去也幫不上什麼忙。
“叮當”一聲,樓上突然丟下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是手榴彈,大家臥倒!”薑隊長大喊。
幾十個刑警往地上一趴,頓時“轟”的一聲火光四濺,土製的手榴彈看著唬人,其實威力也不怎麼大,類似於大號的二踢腳而已。不過,聲音是真大啊,我們幾個在幾十米外,耳朵都被震的嗡嗡直響,薑隊長他們估計直接暫時性失聰了吧?
“跟我衝!”薑隊長一聲大吼,率先闖進樓裡,倒確實挺猛的,不負“直愣”二字,估計他就是憑著這股子猛勁兒才當上大隊長的。
可惜啊,今天他碰上了三豬四狗,估計要給他的人生好好上一堂課了。
其他刑警也跟著薑隊長一窩蜂的衝進樓裡。很快,樓裡便傳來槍戰交鋒的聲音,還不時有手榴彈爆炸的聲音。這還是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槍戰,雖然隻能聽見聲音,但還是感覺相當震撼,那“突突突”的聲音像是小鼓一樣不停敲著。
就在這時,樓上某扇窗戶突然推開,接著一根長長的鋼索拋了出來,那鋼索前端還頂著個黑乎乎的東西,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
不過那鋼索一落地,我們就知道那是什麼了,原來是爪子。
爪子落在圍牆外麵,一根鋼索緊繃繃的拉直了,瞬間連通窗戶和牆外。
好裝備啊!
緊接著,一個黑影從窗戶上躍出,順著鋼索滑向牆外,然後是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像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隻又一隻,他們的行動極快,唰唰的往外麵滑。
這時候,樓外但凡還有刑警守著,就斷斷不會讓這些人逃掉的。可惜的是,樓外一個人也沒有,全都跟著薑隊長衝鋒去了。
與此同時,樓裡的槍聲自然越來越少。等到鋼索上已經掛著六個人的時候,樓裡忽然傳來一連串震天般的巨響!
轟轟轟轟轟轟!
“嗬。”猴子說:“最後一個人把所有手榴彈都扔出去啦。”猴子雖然嘴上笑著,可牙齒卻死死咬緊,沒有誰比他更不甘的!
“這個距離……”黃傑看著已經爬在鋼索上的七人,最頭的一個已經快到牆外,最末的一個剛從窗戶裡出來,便摸出了槍,說道:“一槍一個,全都解決了。”
“算了。”猴子說:“你現在崩了他們,薑隊長回頭就把你抓了,他還真乾得出這種事來。”
“那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跑掉?”
“那有什麼辦法?”猴子苦笑一下,眼神裡儘是無奈,起身拂袖而去,大家也都不聲不響地站起來跟著走了。
樓裡的槍聲已經停止,但是沒有一個刑警跑出來,我都不敢想像裡麵的畫麵,而三豬四狗一個不少的滑出牆外,臨走前還不慌不忙的把鋼索也帶走了。
果然,對這幫重犯來說,對付這點警察不是難事,怪不得能逃到這麼遠的地方來。
第二天上午,我給王秘書打了個電話,假模假樣地問他昨天情況如何。王秘書歎了口氣,語氣沉痛地告sù我行動失敗了,薑隊長帶去的隊伍全軍覆沒,殉職三個,其他全都不同程dù受傷,薑隊長本人也腿部中彈,三豬四狗則全部脫逃。
“啊,怎麼會這樣的?!”我故作震驚。
“薑隊長輕敵了。”王秘書說:“他從沒接觸過這樣的悍匪,把對付小混混的招數用到三豬四狗身上!這下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牽連這麼多兄弟……上麵已經知道這事了,也是相當震怒,恐怕宋書記都要受到連累,唉!”
聽了王秘書的話,我的心裡也很難過,可我也不知該怎麼安慰他。王秘書說:“沒事,你做的很好,這件事和你無關。可惜,宋書記都要調走了,以後也沒法和你合作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也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失落過。猴子很怕他哥,怕的要命,和政府合作是他唯一的希望;還有我爸,也對我寄予了殷殷厚望,他一直希望我能成為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但是現在全都落空了……
躺在永良診所的輸液床上,我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猴子在抽煙,黃傑在聽歌,鄭午站在屋子中央無聲地打著拳,馬傑那雙小眼睛瞟來瞟去,一句話都不敢說。
大家就這樣,誰都沒有和誰說話,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黑暗籠罩整個屋子,也沒人肯去開燈。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拿出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奇怪的接起,裡麵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飛哥,咱們的買賣還做嗎?”
我一下就坐了起來,是朱大!
眾人也都向我看來,我咋咋呼呼地說:“我cǎo,你他媽總算打電話來啦,老子等了你整整一天,還以為你拿不出那麼多貨!”
“不好意思,我們兄弟出了點麻煩。飛哥,價錢就按咱們原先說好的,可以吧?”
“可以可以,老子的錢等的都快黴了,你就到昨天洗澡的地方來見我吧!”
“那不行啊飛哥,我們兄弟幾個在城外,現在不方便進城裡了,你能不能出來交易?”朱大的語氣一直很謹慎,聽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叫我飛哥也是一種奇妙的感受。不過,他們在當地也是一條龍啊,叫一個小屁孩為哥估計也蠻不爽的。
可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嘛。
朱大說要在城外交易,這個我也做不了主,於是我便看向猴子。診所裡挺安靜的,所以猴子能聽見電話裡的聲音。
猴子衝我搖了搖頭。
我立刻說不行,好好的跑城外乾嘛,老子還怕你黑吃黑呢,還是在我的地盤保險一點!你他媽到底來不來,怎麼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似的。
朱大沉默了好久,才說好吧,今天晚上十點,還是昨天那個房間,我會帶著貨去找你,你可得把錢準備好了。
我說沒問題,你就放心來吧,紅花花的鈔票等著你呢。
他們現在極其缺錢,冒再大的風險也會來的!
掛了電話以後,眾人一陣歡呼,當真是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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