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賀雪怡怎麼可能如此大度？她怎麼可能就這麼接受了李文潔和於文靜？
這是楊濤摳破頭也想不明白的問題。
回涪嶺和林偉會和，再和大佬張道彆。
這一趟收獲頗豐，張其震握著周良安的手，“國內現在都等著你一鳴驚人了！”
周良安擺擺手，“做生意，最好不要一鳴驚人，猥瑣發育才是製勝的關鍵！”
“猥瑣？你這個詞用得不是那麼體麵嘛！”
張其震打了個哈哈，上車遠行，他的工作沒有儘頭，永遠都在路上，如今華南的經濟工作還任重而道遠，如此父母官必是睡不了幾個安穩覺的。
涪嶺官方警車開道，一路將周良安，包括林偉的團隊送至渝城。
紀念碑的南華電器門店已完成裝修，廣告宣偉也已經同步跟上。
這座城市本來就在徐長遠最初的計劃當中，所以顯得非常重視。
當下還沒有城市綜合體的概念，大型商場的一層樓，就已經展示出了南華電器的驚人財力。
在徐長遠的帶領之下，逛了一圈偌大的家電商店，不對，應該叫家電商場，讓周良安再次肯定了徐長遠的行動力。
不過徐長遠的神色凝重，到目前為止，他的壓力很大。
晚上安排在附近的火鍋店，周良安帶來的人，和華南電器渝城店的一些管理人員把這間破爛的火鍋店塞得滿滿的。
在00年到來之前，其實好多人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怎麼出過遠門。
有人沒去過省會，有人沒去過外省，有人一輩子都沒去過京城。
能在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出遠門，去這麼多地方，最激動的要數楊濤。
“良安，房子為什麼可以修在峭壁上？樁子是怎麼打的？”
“良安，開門出去為什麼不是一樓，而是七樓呢？”
“良安，朝天門為什麼要說是在紀念碑的下麵？”
周良安不想回答這些弱智問題，“肥濤，你點一點鍋底，點一點菜，點你喜歡吃的就行了。”
同桌的人還在想，為什麼隻點楊濤喜歡的菜就可以了？
周良安看他們一臉無解的樣子，搖頭歎道：“就沒有楊總不喜歡吃的東西，他點的菜總有一樣是你愛吃的！”
謔謔謔……
眾人大笑，楊濤的白眼也隻是針對周良安，服務員手裡拿個小本本，搖搖晃晃地站在楊濤的身邊，“啥子鍋底？”
楊濤非常體貼地看了看桌麵上坐的這些人，如林偉、長遠這樣的外省人，口味是偏輕偏淡的。
楊濤說，“來個鴛鴦鍋？”
“啥子安？”服務員一驚一乍地叫了一聲，“沒鴛鴦鍋，隻有紅湯！”
楊濤的臉皮子抽了一下，看了看服務員，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凶的服務員。
“那就紅湯嘛！”
服務員翻了個白眼，楊濤開始點菜，“臘肉，毛肚，酥肉，生摳鵝腸……”
服務員寫不過來，皺著眉頭喊，“老板，要不然菜單上我一樣給你上一份可以不？”
謔謔謔……
眾人聽到這話的時候又大笑了起來，楊濤很享受點菜時的快感，但是服務員脾氣不好地剝奪了他的快感，雖然不高興，不過楊濤還是很體諒服務員，見他寫不過來，於是點頭同意了這樣的提議。
最後楊濤還來了一句，“沒事，沒事，吃得完！”
楊濤和服務員的交鋒還並沒有結束。
比如楊濤問服務員，“有沒有蠔油？”
“蠔油是尼瑪個啥？”
楊濤：……
楊濤又問，“有沒有蔥花和香菜？”
服務員說，“哥，你沒吃過火鍋嗎？吃火鍋，油碟裡頭隻加蒜……”
楊濤：……
這就是渝城人恐怖的支配能力。
如同這座城一樣，大江大山，大開大合，不拘泥於小節，滿滿的都是豪邁之氣。
來這裡生活多年的雲城人，操著一口本地話，騎著摩托車被交警叔叔攔著的時候，用本地的口音對交警叔叔說，“都是本地的，放一馬！”
交警在線教學，“你不是本地的，來我給你表演一下什麼是本地人。”
順手攔下一輛摩托車，“你，站到！”
“站你媽賣批，你來追我噻……”
咻……
這才是渝城人！
楊濤這種受氣包在這裡也隻有被支配的下場了。
楊濤委屈的看了看周良安，周良安的表情在告訴他，“我又不是你爹，受了委屈自己找場子，要是找不回來你活該。”
然後周良安的注意力繼續放在徐長遠的身上，“有什麼難處你就說？”
徐長遠壓低了聲音，“二十家門店其實已經完全準備到位，但是現在的問題其實比較嚴重，蘇總和黃總那邊遲遲沒有消息，品牌方的態度含糊不清，他們的貨遲遲壓著不給。”
“如果一直到了開張的那一天貨都鋪不滿商場的話，這第一槍打不響，對我們後續的經營可能會造成比較慘重的打擊。”
徐長遠已經試著催促了蘇荷與黃達，但是他們那邊遲遲也沒有給出消息。
兩邊的人其實都很清楚，殺手鐧最終是掌握在老板的手裡，老板遲遲不出招，這讓南華電器顯得很被動。
“你怕了？”周良安看了看徐長遠。
徐長遠搖了搖頭，“我有什麼好怕的，隻不過想到老板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如果沒有辦法完成的話，辜負了老板對我的信任。”
周良安手底下的這幫人最渴望成功的一部分應該就屬於是文盲這一邊。
以王建國為首的先鋒電子核心人物們，他們有著高學曆，他們靠的是腦力，而徐昌遠他們這些在一線上拚殺的人，，不但要靠體力，還要靠腦力，起點低了付出的努力當然也要更多，他們渴望成功。
尤其是看到南華電器如今勢頭這麼猛的情況下，生怕被當頭一盆冷水潑下，延緩了南華電器發展的步伐。
周良安看著徐長遠，“你知道我手裡有後手吧？”
徐長遠聽到周良安這話的時候，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他趕緊給老板倒了一杯啤酒，“老板，你真是嚇死我了。”
徐長元也是一個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把自己當做爛命一條走南闖北，靠的是一張笑臉和一張死人說成活人的嘴，他從來沒怕過，但是在麵對這一盤生意的時候，他怕了！
周良安說，“知道怕是好事！，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拖著嗎？就是讓你們看看商場如戰場到底有多殘酷，這些平常跟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人，為了利益，看看他們可以做到哪一步！”
“隻有見識過他們真正的嘴臉之後，在以後的合作當中，你們才會習慣性的留退路！”
周良安笑了笑，“這也是為什麼我從來都不願意把人得罪死的原因！”
“今天也許你死我活，說不定明天就到了合作的時候，跟這幫人打交道，麵子上要講和氣，暗地裡要留退路，分之化之，主動權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徐長遠被一個比自己小了10歲的老板給教育的服服帖帖。
楊濤此時還在跟服務員較勁，“弟娃兒，麻煩你來給我把火關小一點！”
“你各人不會關蠻？”
眾人：……
勒是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