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白馬山下到了夜時很黑,如果天上沒月亮,那在這蒼穹之下,當真就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今白馬山下即便是到了夜裡也有一片燈火闌珊的景象。
林子裡有了彩燈,雪地上有了腳燈,時不時的還會有嘻哈打鬨的聲音,從旁邊的房間當中傳出來。
原來是白靈這個丫頭正在自嗨,她覺得於文靜的性格太過沉悶,每當在她麵前嘻嘻哈哈的時候,於文靜的反應都特彆的平淡,那種眼神很溫柔,隻是看看她,朝她抿嘴一笑,眼裡滿滿的都是關切與嗬護。
婆婆為白靈做了新的衣裳,有人過來通知,一定要有民族特色,村裡的小孩子都這麼穿,不僅有新衣裳,還有人專門送來了鮮豔的紅領巾,白靈以前看到縣裡的孩子們帶這樣的紅領巾時,不知道多羨慕,現在她終於也有了。
於文靜,將新衣裳疊放整齊,再將紅領巾放在最上麵最顯眼的位置,這些交給百靈,待會帶回自己的屋子裡,明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可以順便佩戴整齊。
“白靈,不鬨了,早點睡,明天新小學還有活動呢!”於文靜如同往常一般溫柔的命令著。
白靈也和平常一樣,總喜歡拖著於文靜的手撒一會兒嬌,“不嘛,文靜姐,再玩一會嘛!”
於文靜摸摸小丫頭的辮子,“早點上床睡,要不然的話半天都睡不暖和,明天起不來床的話,彆的小朋友該笑你了。”
“那文靜姐陪我泡腳。”
不等於文靜答應,柏林就屁顛顛的拿了一個大腳盆子過來,然後把一早就燒好的開水倒進盆子裡,露出自己的小腳丫子,還不停的對餘文靜招手,“來呀,文靜姐,你快來呀。”
於文靜笑眯眯的坐在她的對麵,小腳丫子踩在於文靜的腳背上,於文靜覺得麻酥酥的,還會甜甜地笑,昏暗的燈光下,於文靜那雙眼顯得特彆迷離動人,就算是白靈這個小丫頭看到於文靜這麼美麗的樣子,亦是怦然心動。
她甚至會天真的想,大哥說我長大了之後,五官長開了就會像文靜姐這麼漂亮,這是真的嗎?
“文靜姐,為什麼你的腳丫子這麼白呀?”
於文靜想了想,“因為它穿在鞋子裡麵曬不到太陽!”
白靈又看了看自己的腳,“為什麼我的腳這麼黑?”
於文靜:……
於文靜突然想,如果良安在這裡的話,一定能給這個小丫頭說出很多答案。
想到周良安的時候,於文靜的嘴角不自覺的微微上揚,笑容再次甜蜜。
不過她也許不知道,如果周良安在這個地方的話,一定會整一句,“天天晚上這麼晚睡,腳丫子能白得了嗎?”
又或者是,“你天天撒丫子跑,不穿鞋襪,能不黑嗎?”
不自覺間,於文靜又想得癡了,白天的時候認真做事還好,一到夜裡的時候,“星星是你,燈光是你,空氣是你,連做夢都是你。”
白靈看到於文靜呆呆的樣子,又問,“文靜姐,你和良安哥也這樣泡過腳嗎?”
於文靜的臉皮子一燙,搖了搖頭。
秦淼這個時候推門進來,“都幾點了還不去睡覺?明天縣裡和鎮上的人都會下來,新小學掛牌,你這位新入學的小學生不怕被學校批評嗎?”
白靈怕秦淼,這個女人總是凶凶的,她長得很妖豔,像故事裡的巫婆一樣,而且他說話總是嚇唬小朋友,她不喜歡秦淼,但又不得不被秦淼支配,不情不願的穿著鞋子和襪子,抱著自己整理好的衣物跟紅領巾,這才回房間去,臨走時還不忘偷偷的對秦淼吐吐舌頭,“略略略……”
秦淼看她一眼,她連滾帶爬。
“小丫頭!”秦淼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頭再看於文靜的時候,她剛把水倒了,收拾收拾,還準備畫一畫。
“早點睡吧,明天老板要是看你眼睛腫著,不知道該多心疼。”
“讓你換個瓦數大一點的燈炮你也不換,你這雙美人招子要是出點問題,還不知道會把老板心疼成什麼樣子。”
於文靜的嘴抿得緊緊的,周良安的關心方式總是粗暴的,強硬的,不容反駁,但是對於文靜來說卻極為受用。
於文靜小聲說,“電壓不穩,瓦數換大了,一閃一閃的更傷眼睛。”
秦淼不得不承認於文靜說的,這也是實話,她笑了笑,“快了,溝子口已經開始加裝變壓器,老舊的電線煥然一新,過一陣子這個地方就應該可以用上一些大功率的電器了,燈泡也不會一閃一閃的。”
自從周良安把錢投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白馬山下每天都能看到新的變化,這滿足了白馬山下的百姓對未來所有的期許。
於文靜忍不住說,“真好!”
“是拉新電線好,還是能見到良安真好?”
於文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都好!”
此時此刻,於文靜還在想,提前提前了好幾天來到白馬山下,看來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為良安就快到了。
此時此刻,周良安端著盆子準備出去倒水,賀雪怡看著自己發紅發燙的雙腳怔怔出神,突然問,“你還回來嗎?”
周良安扭頭看了賀雪怡一眼,“怎麼?不就一起泡個腳嗎?還賴上我了?”
周良安沒臉沒皮的樣子,惹的賀雪怡微微一笑,她心有餘悸的看了看自己的床,那種冰涼的感覺實在讓人恐懼在上床的那一刻,每每躺進被窩的時候,還會在被窩當中瑟瑟發抖好長時間。
也許後來那短暫的溫暖並不是因為被窩所造成的,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身體抖得太厲害了,抖出了溫度。
“彆看,我是不會幫你暖被窩的。”周良安很有骨頭的樣子。
兩分鐘後,周良安躺在賀雪怡的被窩當中,瑟瑟發抖,“瑪的,你們這些女人就是冷血,動不動就讓我們這火熱的陽剛之軀替你們暖被窩,想不到我周大老板也有給彆人當工具人的一天!”
“廢話真多,把你的秋衣秋褲脫了,被窩暖得快。”
周良安盯著沒開玩笑的賀雪怡大叫,“你是個變態吧,你現在讓我脫個精光給你暖了被窩,然後又得穿上衣服去我的房間,再去暖自己那個冰涼的被窩?受一次酷刑還不夠,還要受兩次!”
說話的功夫,周良安已經把衣裳褲子全都脫了。
賀雪怡站了一會,也開始脫衣裳。
“完了,我還沒準備好!”周良安戰術壓了壓槍。